23.第23章
女孩将摘来的李子交给男孩时，男孩正坐在桃树下的石板上傻笑。
他笑得她心里发怵，偏过头去瞧他。
澄澈的眼里就像揉了一汪春水，四目相对那一瞬间，燥热的空气也静了下来。
女孩咬咬下唇，随后两眼森然一瞪，“你看着我干什么？”
少年道，“你好看！”
果然，董木鱼再次正对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观赏的表情。
此时女孩脸红成了桃，幽幽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少年接过话，“董木鱼，你可真好看。”
董木鱼没面对过单独和异性在这样的场景下对话，羞涩和不自在在心里和身体上各自交互着。如果此处有个逢，董木鱼可真就钻进去了。
黎或敞开了胆儿，“木鱼，我可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此时快临近中午，太阳让大地在暗中沸腾，知了也没完没了叫，和黎或此时的表白一样，让董木鱼无法作答。
她喜欢他，没错，可凡事都有第一次，即使聪明如她，也无法给出合适的答案。
“你那儿晒着的，过来点。”黎或招手。
董木鱼听话的往旁边移了几个小碎步，仿佛身体有个控制按钮在他手中。
黎或直起身来，挪到她站的位子，为她遮住了剩余的阳光。
董木鱼紧张的心跳就快蹦出声来，她在为想象中下一刻将要到来的场景害怕。
她想到了偶像电视剧。
“你喜欢我吗？”
“喜欢。”
董木鱼像安了个弹簧，真心话在他的节奏下脱口而出。
黎或很满意这个答案，董木鱼却觉得自己太直白了，不过反正她之前都承认过了。
“我也好喜欢你的，喜欢你好久了。”
“嗯。”
“你喜欢我多久了。”
“嗯。”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吗？”
“嗯。”
“你就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嗯。”
不对！
当董木鱼反应过来自己对他进行“嗯”式回答被他反忽悠了，发现自己已落入他的“套路。”
反悔吗？
黎或不肯的。
再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还没等她消化完上一刻的“失误”，他早已兴奋得一把抱住了她。
黎或打量怀里的女孩，白皙的小脸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红润而紧抿的樱桃小口使得他好想亲一口。
一股风吹来，太阳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斑纹恣意舞动。
她很瘦，感觉他要是使劲，就会把她弄伤一样。不想放开她，甚至不愿意打破眼前的光景，他一直屏息凝神，只是心里还是各种毛躁，恨不得严严实实亲她一口。
董木鱼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她呼吸困难，紧蹙的心快要跳出来。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和汗，不难闻，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她在他的怀抱微微挣扎，黎或当然不许。
好容易得来的女朋友，哪能轻易“放手”。
“放开我。”
“不要。”
“不行。”
“我就不要。”
董木鱼在他怀里很难堪，但她的力量太小了，哪里是一个青春期男孩子的对手。
她能真切感受到俩人身体的变化，他再不松开，难以预料他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
她换个方式，“被人看见了。”
“这荒郊野岭没人！”
荒！郊！野！岭！
话已说出来，黎或才发现自己用词不当。
董木鱼理解能力强，自然也想到了那层不好的意思。
分了心思的黎或手松了几分，董木鱼得以趁机跳出他的怀抱。
“对，对不起噢。”
黎或唇齿打搅。
“没，没事。”
董木鱼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鱼，你好漂亮。”
董木鱼，“”
“小鱼，你不会嫌弃我对吧！”
董木鱼低头看地上爬行的蚂蚁，“你不许和别人说。”
黎或含情脉脉看着她，“说什么呀？”
她扬起脸，神色有点羞怯。
“我们的事,”“我们”二字，略有停顿。
“保证不说！”语气相当坚定。
答应得倒是挺快，趁董木鱼没注意的时候，黎或立马通知了李雷韩梅梅吴胖子还有杨佳。
有了女朋友，不拿出来得瑟得瑟，不等于黑夜里穿新衣服吗？
qq那头，李雷兴奋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黎或对自己的才智相当满意，“秘密。”
当然，他也没想到，在他第三次的告白中，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青春待他不薄啊！
说出来羞愧。对话里，他的开心铺满了整个屏幕，如果有颜色，那一定是少女式的粉。
韩梅梅半喜半怒，为他们俩感到高兴，为黎或不让她在董木鱼面前提这事感到不满足。
吴胖子和他们俩表现不一样，“或哥，你将我们班的学霸祸害了！”
而手机那头，黎或被杨佳反秀了一把，他也有对象了。
董木鱼转过头，见他光盯着手机不看路，小心提醒他。
黎或收回手机，换只胳膊挎装满果子的布袋，温柔看着她，“好的。”
董木鱼继续走在他前面，有风吹过，她纤细的脖子后面飘起根根没绑到的细小头发。
好美的头发！
这就是初恋啊！黎或继续掏出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个令人难忘的画面。
后来，当别人问他，她对他来说，是种怎样的感觉的时候，黎或脑海里装的就是这张照片的画面。
像故事里的两小无猜，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笑。
这个夏天，岁月可以如此静好，爱情可以如此美妙。
董木鱼家的院子里，睿睿家的小猫和董木鱼的二筒在墙边阴凉处互挠着玩儿，睿睿双手环保，生气得看着他们俩。
“哼，你们去后山都不叫上我！”
董木鱼解释，“你太小了，又不能爬树。”
话音刚落，传来董奶奶的声音，“你们爬树了？”
情况不对，他们出门前答应了老人不爬树，黎或赶忙将错揽到自己身上，“奶奶，木鱼没有爬树，是我非要爬的。”
“哥哥不听话。”
黎或刮刮他的小鼻子，“去给哥哥拿水果刀，我们削桃子吃。”
一听有吃的，睿睿屁颠屁颠往厨房跑。
黎或将果肉硬的软的各挑了两个，一个一个在院子里洗衣槽内的水龙头下哗哗冲洗。
黎或递给董木鱼洗净的果子的时候，不小心触到她的手心，和他那经过水冲洗的冰凉感截然相反，董木鱼像是触了电一样，心脏倏然一紧，条件反射缩了回来。
他的手好硬，骨节力道十足。董木鱼忍不住看向龙头下一双被冲洗的手，细长有劲的十指像是一排跳动的音符，被手背上骨起的十个关节灵动的牵引着。
幸好他此刻在认真洗果子，不然她这一双为一双手星星眼的表情，又会成为黎或眼里的骄傲。
“鱼姐姐，水果刀。”
正是睿睿的小奶声，董木鱼得以从那双手的幻想中回过神。
堂屋中间，一把吊扇“呼啦啦”地转，黎或将一颗桃子的皮削得老长，直到桃子光身身完全呈现在眼前时，其削的皮还没有断。
“哇，”睿睿感叹，“哥哥好厉害啊！”
“鱼姐姐，你会把一颗桃子削完了皮还不掉吗？”
“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吗？”
小孩儿对啥都充满好奇心，睿睿打开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不停问。
董木鱼肯定不行，她脑子好使，可四肢就不太发达了，一般她都是用刨土豆的工具削果皮的。
此时此刻让她见识到了他的技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个少年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心灵手巧。
小貂和二筒在沙发下互相挠痒痒。
睿睿认为他的猫在和二筒打架，上前去制止，并给它们讲道理。
“睿睿，你家有李子吗？”
“有。”
“可以给哥哥几个吗？”
“你等一下，我这就回去拿。”
“睿睿真乖。”
董木鱼一旁笑，“欺负小孩儿算你的，你也不早说，在山上的时候我多摘几个不就完了？”
黎或偏过头，“我那不是心疼你么？”
这话这是在她家里耶！
董木鱼脸热得像天上的太阳。
睿睿果真从家里提了一口袋李子交给黎或，黎或拿了一个果肉软的桃子给睿睿。
“我们这算是交换对吧。”
睿睿点头，“嗯。”
“睿睿真乖，睿睿读过诗经吗？”
睿睿点头，“妈妈教过。”
“那你知道这用诗经怎么说吗？”
小孩儿茫然摇头。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说完这个，他解释：“意思就是，我给你一个桃子，你用李子作为回报。”
睿睿似懂非懂，“然后呢？”
黎或看着董木鱼：“然后我们永远成为‘相好’啊！”
也不知睿睿听没听懂，但董木鱼此刻脸热心跳起来。没想到他这是一语双关啊，难怪他在山上让她去给他摘李子。
她心底骂自己，真是笨，这都没看出来。她抬眼去瞧黎或，黎或却直愣愣看着她，羞得她垂下了面。
“鱼哦不，董同学要不要来两颗李子啊。”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知道董木鱼在想山上的事，故意打擦边球。
“你们吃吧！”
黎或挑两个大的交给睿睿，“给你鱼姐姐拿过去。”
小孩完全不知道哥哥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拿着李子，乐颠颠从沙发一侧跑到另一侧。
“鱼姐姐，你就吃吧，很甜的。”
董木鱼抬起头。
黎或还是看着她，“甜过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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