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回城的路上，黎或半倚在后排，白色耳机音量开到最大。
他闭着眼享受歌词的力量，嘴里不时跟着哼哼。
“远方的山边有一朵白云，
白云的深处流着一条小溪，
小溪的里面住着一只金鱼，
金鱼的每天都是游来游去。”
陈湘做农业的朋友老杨被后面的歌声吸引，笑着问他：“黎或还听我们这个年代的歌？”
黎或气定神闲，“好听啊！”
像是别人夸奖他自己对音乐有品味，老杨来了劲。
“你别说啊，我们那个年代的歌还真是不错，情真义切，哪像最近什么流行榜给我推荐的哦！”
末了，加一句：“你要是还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找杨叔叔，我推荐给你啊。”
杨叔叔相当自信，并赞黎或慧眼识宝。
黎或拇指摩挲鼻尖，略忍着笑，“好！”
随即，头偏向窗外。
一路回望，远方的山边飘着一大朵白云。
黎或脑海里有一副美妙的画面：白云的深处种着一片桃林，桃林的下面住着一只金鱼，金鱼的每天都是游来游去
太美了！
鱼塘里增氧机坏掉两个，陈湘正为死掉的鱼感到可惜。
而黎或却是止不住的笑，不知有什么好事。
陈湘：“你小子傻笑什么呢？”
黎或忙止住笑，屁股往旁挪。
“哎呀妈，你冷气打这么低，我鸡皮粒子都出来了。”
陈湘：“”
转移话题是吧，谁还能不知道呢？
黎或心说，给你找了儿媳妇，我能不开心嘛。
“黎或，你们班上有人谈恋爱吗？”
正想着这事儿，这个杨叔倒像看出了什么似的，黎或滚滚喉结，“没有。”
陈湘将车移到了旁边的慢车道，“他们一中可严呢，这些事怕是很少哦！”
可能是老杨对这段经历特有感觉，也可能是看到黎或想到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他问：“都没有个心仪的对象？”
黎或略微一顿，“没有。”
老杨：“都学习去了？”
黎或：“嗯。”
提起学习，陈湘对黎或像是曾成死灰的信心又活了过来，没忍住内心的喜悦，“老杨，我儿子转校一年，这学期考了班级16，厉不厉害？”
早就从黎许那儿得知他对黎或转校的决定非常满意，看来果不其然啊。
老杨和其他长辈一样，“打算以后从事什么？”
黎或额上的头发被一阵风吹乱了，伸手去攀，“院，医生。”
老杨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笑容可掬，“小伙子有志气呀，别院不院的，医生上面就是院长，要有自信！”
黎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而陈湘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要当医生，很新奇。也很欣慰，因为她和黎许都不想他们的儿子去学厨师。
这些大人总是说起风就是雨，只有黎或心里清楚，八字还没一瞥呢，他只是想到了董木鱼说过他相当医生。
并且这些大人总是喜欢说自己的行业不好，他爸妈说厨房里油烟大，杨叔叔说农业很累。
反正黎或对他们通通保持怀疑态度，农业好不好他不知道，明明厨子就挺好的。
晚上天气渐凉下来，董木鱼将大藤椅搬到阳台上，静静地回味白天发生的事。
一向被人称作乖乖女的她恋爱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要放在以前，肯定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而现在她居然做了，和大人口中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她居然恋爱了。
夜很美，天空的星子三三两两，眼前萤火虫也结伴而行，后山的鸟叫田里的蛙鸣
好像它们都恋爱了。
从这开始，夜不好像只是夜。
七夕节快到了，董木鱼想到了书文里牛郎织女的故事，正想着，手机想了。
手机那头，少年声音慵懒而温暖，“鱼鱼睡了吗？”
董木鱼还是有点小紧张，“没。”
黎或莫名的兴奋，“你在干什么？”
董木鱼，“阳台上歇凉。”
黎或吸了口气，“哦。”
但肯定不止“哦”这么简单了，“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
“想你呢，小傻瓜。”
董木鱼被他撩得，绯红爬上了晕乎乎的脸颊。
黎或温柔的问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也是你的男朋友了。”
董木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颗心紧得不得了，但又想好好的回应他。
沉默了片刻，黎或磁性的声音传到手机这一头，“你以后可以和我更近一点。”
董木鱼心脏像敲了一面鼓，“咚咚”跳个不停，原本有话要说，这情景，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黎或在等她的回答。
董木鱼声音轻软，“嗯。”
黎或：“你要学会慢慢适应身边有我，鱼鱼你知道的，我是很喜欢你的。”
黎或耐心很足，但董木鱼始终不吭声，看来是很紧张了。
紧张和真实的内心完全是两码事，董木鱼接不住他的话，但她心里是欢喜的。
他好听的声音，想到他好看的外貌，全是她喜欢的样子。
像是遇见了小说里的走出来的人物。
董木鱼喘气的声音比往常大，黎或能听到几分，更加确定了电话那头的情形。
女孩啊，就是腼腆！
黎或想跟她一直说话，但突然不忍心逼她开口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语无伦次想到啥就说啥，但就是想说。
“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从一见你我都喜欢你，今天我好开心你答应了。唉我着急了点，但你别急，我就是太激动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是吧，我们会很幸福的。”
他话音落下，她仰头看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像她那颗跳动的红心。
可惜城里没有星子可看，黎或觉得窗外没啥好看的，一门心思和她聊天，“上次我说的我会考到前十，我就一定会的！”
他的语气很坚定，是信心，更是承诺。
她的语气很轻，“我信你。”
黎或激动到眼睛冒星星。
此刻他感觉他拥有了世上最好的女孩。
卧房内，大花张着嘴巴跑进到他跟前摇尾巴，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
窗外远处，云谣河面闪起一道烟花，像木鱼村后山的仙桃绽放，辽阔的夜空星星点点，灿烂了整个夜。
安静了一会儿，大花出去了，黎或听不见木鱼的声音，又轻轻唤了几声，没吱声，想来是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啊！”黎或忍不住眉眼散开笑意。
想象着女孩儿闭着眼睛的模样，如果可以当电视放，他恨不得一晚上看她睡觉。
不行，他越想越睡不着。
才分开一个晚上，已经很想念了。这样下去，一直不开学，还不得相思成疾。
要不，干脆约她来云谣？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两天后的七夕节，由政府开办的云谣城南山风景区七夕大型文化主题节聚集了全市所有热爱文化艺术的朋友。
韩梅梅爸爸所在的医院给每个职工发了项目全家乐体验卷，被韩梅梅三哄两哄就到手了。
云谣河自西向东，浩浩荡荡将这座城冲开了三角顶立的三座青山，北山c西山略小；南山一直蜿蜒到东边以外的隔壁市，一直是云谣城的文化中心。
邀请女孩晚上出门，由女生出面比较好。
“鱼鱼，我有套餐，可以和张靓颖合影，你要不要来？”
韩梅梅邀请完毕，黎或说就差她一个了。
她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并且可以和张靓颖合影，她挺感兴趣的。
她记得以前《超级女生》评选的时候，她一直很支持张靓颖。《神雕侠侣》播出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被小龙女的美貌吸引，而她一回家就守着磁带。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才在上五年级的自己会被这么忧伤的歌词吸引。
七夕节下午，他们一行人打车到南山脚下。
下了车，还未到会场中心，马路上c花园里已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李雷和韩梅梅在前面大张旗鼓勾肩搭背，吴胖子怕热又单身，不愿出门，就剩黎或和董木鱼这一对儿了。
董木鱼穿了一身蓝色细边镶嵌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及膝，白皙笔直的小腿插花似的轻点在同是白色纽带的镂空花瓶凉鞋里面，像电视里特意打扮了的俏皮的猫小姐。
黎或两眼冒金光，少女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够。
女孩被男孩盯得两腮红红，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是那么羞怯。
韩梅梅玩儿嗨了，拉着李雷到处乱串，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后面两位的眼皮下。
“梅梅”
“别喊了，你追不上他们的，我们一会儿到前面的展台汇合。”
瞧不见韩梅梅的身影，董木鱼呆呆的，“哦。”
她也太好骗了，黎或好像有点不忍心。
不过管不着了，他要事实他的下一个计划了。
黎或仗着人多壮胆，紧贴女孩柳丝般的手臂，并轻轻触碰她的手。
董木鱼手指动了动。
知道他想干坏事，不安的感觉一涌而来。
她僵硬的身子有些冒汗，两只手伸到背后，让黎或没了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黎或自然不乐意，瞄准了她插在背后手的位子，头仰高高，硬是给拽过来。
被他的大手包在掌心，董木鱼无法了，手心的微汗和心里的忐忑排山倒海而来。
大庭广众，街上人这么多，万一遇到熟人了
不行！
董木鱼笑脸通红，趁他不注意，将手抽回来。
黎或撒娇站住，“董木鱼同学，现在你旁边这位同学请求你给他作为你男朋友的权利。”
哪壶不开提哪壶，董木鱼仔细环顾四周，提示他小点声，黎或愣得不知所以。
“你没看到周围都是一中的同学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黎或忍不住笑起来，“谁？打个招呼呗！”
董木鱼僵了僵，“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中的？”
“可我感觉是的。”
黎或捞过她的小手臂，“你紧张了，没人认识我们的，今天云谣四面八方的人都赶来了，也没人会注意我们。”
“万一被学校的老师看见了？”
黎或歪歪头，“看见了又怎么，没见过美女帅哥谈恋爱呀！”
好像有点道理，但
“要是被老师捉住了，你不会被开除了吧。”
黎或趾高气昂，“他敢！”
董木鱼：“”
董木鱼心里像装了一罐蜜糖，甜滋滋的。
黎或更是喜形于色，这是他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牵她的手，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哎，你的手怎么这么软啊？”
董木鱼一愣，“哪儿有。”
黎或把她的手抬起来摊在面前，又将他自己的手臂横开来对比，“有啊，你看！”
董木鱼脸上了色，“男生和女生本来就不同呀！”
“可是你的手也太软了吧！”
“有吗？”
黎或认真的，“有，比猫尾巴还软。”
”喷，”董木鱼看了看她自己，脑子里满是二筒晒太阳一边伸懒腰一边摇尾巴的样子。
“好瓜哦！”
黎或不同意，搓着捧里的手，“哪里瓜了，纤纤玉手凝脂柔荑。”
董木鱼不好意思起来，“背这么多词语，要是用在作文上就好了。”
黎或抗议，“这有什么，我还要背诗写作文呢！”
“当真？”
董木鱼两眼放光，“那你背两首来听听。”
黎或清清嗓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毫无准备的，董木鱼的羞涩又被点燃了，而黎或现在是时时刻刻都想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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