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山有道，聚义事成
天剑坪顶上，青城派王炼一惜败于借剑楼陈佐道。二人比斗之中皆是多有留手，未曾斗出真火伤了和气。也就各自归位，那王炼一是青城派今日来这天剑坪与会的主事弟子，便有得一张檀木椅。借剑楼这方却是少楼主令仙霞亲至，故而陈佐道并无的座次，只得立于令仙霞身后。
待得二人各归其位，便见那五龙观张冲盈双掌在身下檀木椅两边扶手上一拍，身子一轻便腾身上了高台，向那边天然子座后天成子抱拳道：“五龙观张冲盈请道兄赐教。”
那天成子将手上拂尘递给身旁另一位唤做天宁子的道人，又取了长剑才飞身上台回礼道：“天成子见过张道友。”。二人答了礼，便各自运动元功齐赞一掌，那掌风吹得四周黄沙四起，渐迷人眼。
那张冲盈所修《盛龙功》乃是五龙观创派之祖张黄庭所创，修习此功便自俯脏中生得一尾龙气护体，修到高深处便是五脏之中俱生龙气，散布周身，万法不破百毒不侵。而张冲盈此时周身隐隐三道龙气绕体，想是才入这三龙境不久，但若只论内力，便是比之令仙霞也不让分毫。
而天成子则修的是云山三十三奇功中的筑基之功《紫府经》，此功号称云山三十三奇功之首，天下武道之宗，无所不包无所不破，最是神妙处便是此功因人而异，天子卓绝者修习至高深处，此功便会自行演化，如那名扬百载的当世第一人通化子便自《紫府经》中演化出《紫府经·太乙篇》，如今云山上还藏有《紫府经·清虚篇》《紫府经·乾元篇》《紫府经·入神篇》《紫府经·显微篇》等二十余篇前辈高人自《紫府经》中演化而来的奇功。观这天成子，年岁已四十有余。体内《紫府经》还未演化，想是日后只得从那二十余篇前辈遗泽中择一修习。饶是如此，他功力之深厚雄浑也是非常。二人在台上斗起，张冲盈使出《五玄手》足踏《腾蛇步》，而那天成子则仗剑运起云山三十三奇功之一的《周天星宿剑气》。掌风剑气纵横，瑰丽无比，斗开一章奇景，众人看得目不转睛。
二人又过了百招，那天成子忽的将长剑弃了，手上使出一门三十三奇功之一的《真武伏魔拳》。那《周天星宿剑气》以巧变多化著称，而这《真武伏魔拳》却以势大雄沉成名。二者武格差距甚大，张冲盈一时应变不及，顿落下风。那天成子观来也是多战之人，临阵经验不俗，见张冲盈一时失机，便步步紧逼。待得十五招过，张冲盈终究是难挽颓势。被天成子一拳打在胸口。退下台来。
张冲盈也不气恼，那一拳分明收了力，未破得自身护体龙气伤了自己。便向台上抱拳道：“小弟谢过天成子道兄。”
那天成子也抱拳道：“张道友承让了。”也下了台去。
此时便见那令仙霞与天然子对视一眼，令仙霞左右手各自轻抚了一下黄轻雪与刘笑君柔荑，便缓步上台去，那天然子也是将衔月金蟾托在手上上了台来。二人一上台便俱说对方少年英雄c名门子弟c更是心怀天下当坐那副盟主交椅。互是推辞不受。
“我等先前便已说好，比武夺魁，借剑楼与云山做过一场，分个谁高谁低，我等听令便是。你二人如此推让，怕是等到那蒙胡一十三部入寇，我等都还在此选这副盟主。”却是台下并刀门门主李进鼓打断台上二人道。“是极，二位休要推让，便决个胜负。”那北岳派于北玄也附和道。
又有青城派王炼一c飞虎庄姜召c藏龙鬼谷庞窃符等人都是劝道。
台上二人见了，便各自下了台落座，借剑楼这边陈佐道，早是不耐，便抽剑飞身上了台去。对着那天成子躬身行礼道：“借剑楼陈佐道请天成道长指教。”
那天成子取了长剑缓步上台来回礼道：“贫道天成子，领教小兄弟高招。”
陈佐道便运起体内《丹阳提呼功》，用出《丹雀剑诀》中一式“丹雀衔枝”示礼。那天成子也用出《周天星宿剑气》中一式“紫薇帝极”回礼。两剑一交错，只见电光火石一瞬间，千变万化在眼前。
陈佐道毕竟年岁小了许多，内功远不如天成子深厚。《丹雀剑诀》虽是借剑楼所藏上层剑法，却还是难比那云山奇功。斗了二十招便呈了败势，他便又使了《令家剑法》意图力挽狂澜，但几招过后便觉着徒劳无功。只得祭出了还没练得通透的《陨火绝剑》，这《陨火绝剑》却是令家初祖令殊阳中年所创，比之《令家剑法》《丹雀剑诀》更胜一筹，可与云山奇功匹敌，但陈佐道修习日短。用上这般绝式也只再撑了二十招便被那天成子一剑拍在手背，打落手中长剑败阵下来。
陈佐道也不气馁，便与天成子各道了礼，便要下台去。
“我道是借剑楼金缕刺客有何技艺，原是这般不堪，五龙观张道长能与天成道长接战百招，这陈佐道乃是借剑楼四大金缕剑客之一，却只能斗上五十招，看来这借剑楼莫说是比云山，便是比之五龙观也弗如远甚。全靠那楼主与少楼主威名支撑。”
听那台下李进鼓这般说道，陈佐道怒发冲冠回道：“你个老匹夫，先前若不是我宅心仁厚饶你狗命，你此刻哪里还能在此饶舌！”
“李某武艺不精便不能说两句老实话？你借剑楼这般霸道，是不将云山c五龙观还有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吗？”李进鼓也不惧他，开口吼道。
“非是我借剑楼霸道，而是你两次三番辱我借剑楼，你一人如泼妇骂街，还要拉天下英雄为你撑腰，莫不是将天下英雄都比作那长舌妇人。”一道黄鹂般声音清脆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那令仙霞身后闪出那自来此除与令仙霞以及身旁刘笑君耳语几句便无言语的黄轻雪。她虽生得冷艳高洁但却性子冷淡，又剑带金缕，更是跟在那令少楼主身后，众人自是不敢多看，如今这般正大光明看去，才觉这女子不仅生得俊俏，那一身内息也是不弱。令仙霞倒是松了口气，暗道若是让陈佐道来答，必然会说那张冲盈也是五龙观少主，比之借剑楼少楼主还差一筹这等蠢笨话语出来。幸得黄轻雪及时接过了话头。
天然子见众人都被这女子吸去眼神，便赶忙上台打起圆场，好说歹说将借剑楼众人安抚下来，心内虽是对李进鼓不满之极，面上却未流露。待得两方都不言语。他便站直身子大声说道：“我等今日聚义，共击胡虏，共保黎民。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便有那飞虎庄家丁四人挑上一大坛酒，天然子身处那酒坛前，咬破指尖，滴血入酒。又示意令仙霞上台去。令仙霞上了台便用内力挤破指尖，也是滴血入酒，再后便是五龙观张冲盈c青城派王炼一c北岳派于北玄c藏龙鬼谷庞窃符c姜召。李进鼓等各门各派主事之人一一上台效法。待得这诸多主事人都这般行事完了。那四名家丁便取了酒碗，往碗里盛了酒，各自分发下去，待得人手一碗酒水。
天然子便又慷慨道：“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今蒙胡一十三部不服王化，以西邪汗帖木儿为首，无故起刀兵而犯边扰民，我等歃血为盟，共驱逐之，共饮此酒结做血盟，若有见死不救意孤行c陷害战友者刀斧加身，若有叛盟投敌c弃国弃家c无父无君者天下英雄共击之。”说完便先行将碗中血酒入喉，摔碗为号。众人俱是先随他朗声念了遍誓言后也将血酒饮了摔了碗。
待得事了，已将近午时，便由那飞虎庄姜召领着众人下山去飞虎庄上吃了午膳，各门各派主事又差了人去集市上采买了干粮良马再备上水。待得都准备妥当，便由那天然子一声令下，齐齐往硕方城去。只见那天然子却是不曾骑马，而是天成子与天宁子各出左右掌，凝出一朵庆云，天然子盘膝坐上，二道运起“登云步”托着他奔走。而令仙霞此番因与黄轻雪刘笑君同来，便不再与刘笑君同乘一骑，玉雪狮子照比之前些日子脚力还快许多，但途中他与天然子都曾暗自计较过，便是玉雪狮子照全力奔驰也快不过那二道托起的庆云。
那硕方城离这胭脂山距离不远，到了晚间众人便到了硕方城。但见那城门已闭，天然子只得令天宁子飞入城去寻那岳云舟府上取令牌来叫开城门。
只见那城们开时，打先一位大将，面白长髯，身着烫金龙盘甲，外罩百花袍，头戴虎豹金盔，手提白银点钢枪，座下乌云踏雪驹。正是那大魏第一名将c屯田塞上的巍岳军主帅c骠骑将军加上柱国c勋贵之首的武成侯岳云舟。身后跟着的便是方才入城的天宁子以及巍岳军副将赵鱼鳞和一位披甲携剑的军士。众人见这国之柱石亲出城来迎。喜上眉梢，纷纷做礼。便是天然子也是快步向前拱手道：“云山天然子见过岳将军。”
岳云舟赶忙下马回礼，谢过众人赤诚报国之心。向众人引荐了副将赵鱼鳞以及那位披甲携剑的军士，众人才知晓那军士便是号称军中剑法第一的燕屠龙。岳云舟又与令仙霞等各门各派主事把手交谈一番，吩咐军士去备了宴席，便拉着那天然子的手往城里走去。
令仙霞此时正暗自心惊，依他方才观之，那燕屠龙内功虽是一般，但若是真真搏杀，这四百群侠之中只有自己与天成天冲二子及张冲盈敢说胜他，其余人等实难活命。赵鱼鳞此人也能与借剑楼金缕刺客比肩。至于那大魏军神岳云舟，更是深不可测，单论内功造诣犹在自己之上，自己自创绝学极光紫气剑应能胜得他岳家散手，二人死决该也是五五之数。这巍岳军藏龙卧虎，不愧是天下强军。自己昨次剑荡稽山后便有些瞧不起军中武学，实在是有些小瞧旁人了。
想罢令仙霞便跟在队里也不出头，刘笑君跟在他身后，又是用手指戳了戳令仙霞，将嘴凑到令仙霞耳边问道：“这岳将军既然是我大魏第一名将，又是勋贵之首，手下更有这多兵马，为何还要来这塞上不毛之地屯田？他稳坐京师，天下何处有战事，便调往何处不可。便是去岁，蒙胡未曾犯边，也可往东南平乱啊。”
令仙霞看了眼黄轻雪，黄轻雪知晓他的意思，便代他答道：“你可知这岳将军打得最是好的一战是哪一战？”
“我才来中原不久，如何知道。”刘笑君小声说道。
“便是那潼关一战，时年二十的岳云舟因功破格做了那秦军主将，领已呈败势的秦军大败我大魏太祖皇帝，并阻断魏军归途，几至太祖于死地。若非是太祖转进汉中，又在汉中恰巧遇到了那赵汉古，今日便无我大魏朝了。本是降将，又居战功第一，如何不遭他人嫉妒陷害。”
“那他又如何得了那武侯之中最是高上的武成二字。”
“乃是因太祖取了汉中后，赵汉古假传我魏军多思乡叛逃，诱使秦王未曾修整而速攻汉中致使长安守备松弛，而赵汉古又令戚心川走子午谷奇袭长安，长安城危困，秦王使人召岳云舟回师，但岳云舟知戚心川所领偏师难克长安而未奉命，致使秦王生疑于岳云舟，后赵汉古又出抹书之计反间秦王使节。使秦王一夜连下四令欲要召回岳云舟，当晚赵汉古只身往秦营，痛陈厉害，才说得这岳云舟归附大魏。后岳云舟独领一军东出巴山，与北进之太祖共夺天下，乃是军中战功第一，故而得封武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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