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坪分鼎，借剑功深
大魏朝新平四年正月初一。庐江令家庄里早早聚起了人堆。
令仙霞因应承了天然子天剑坪聚义之邀，便算了算时日，自借剑楼三十六银须刺客中选了长安堂秦观c锦官堂任玄妙c汉中堂毕方c永安堂骆斜阳c西凉堂孙传楼五人及十名铜穗杀手。又叫上了黄轻雪c刘笑君c陈佐道。算上自己总共一十九人北上。留下楚天阔驻守庐江丹阳山借剑楼总楼c又命李星移西行代行长安c西凉以及蜀中三堂事。最后向令家庄管事的管家c主事吩咐了些日常事宜。
将诸事一一交代完毕后，令仙霞便领了北上众人到马厩选三十六匹良驹与众人做北上脚力，唯有如此一人两骑，方才能堪堪追得上闲庭信步的玉雪狮子照。因是大年初一，加之昨夜家家户户守岁，清晨的庐江城外行人也无几个。众人便快马加鞭，飞驰向北往那胭脂山天剑坪去。一路上又换马数次，只用了二十日便纵越大魏南北一万三千里之遥，在那聚义之日当天到了那胭脂山天剑坪。
方至山下，便有那云山天然子与两位云山道人亲自恭候。众人皆是自报家门，寒暄一番。借剑楼诸人除令仙霞外都是头次见这天然子，众人皆心中暗道那天然子果真一幅好皮囊，着那一身云山玄素二色道袍，手托衔月金蟾，肩挂清玉拂尘，端得像是一位返老还童的有道全真。随即便跟着携手走在山道上的令仙霞天然子二人上了山去。待得上了那平坦无比的天剑坪，但见已有近三四百人，坪上搭起高台一座，台下分列了数十把楠木椅。又见那北地与中原武林人士因路途近些多已早至，川中武林因天然子早早传讯，多有人未过年关便已登蜀道出川，已至者也有许多。这些人等因天然子去庐江请令仙霞之故，前几日便由山下那飞虎庄庄主姜召接待。借剑楼诸人却是江南来得第一批人，估摸着江南也就只有借剑楼受邀而来，平日里与这些人士也无甚交集。幸得蜀中三堂的任玄妙c毕方c骆斜阳往日里在蜀中也是颇有名望，便有那川中武林人士来打过照面，言谈之间透露一股巴结之意。又有那五龙观观主张希夷之子张冲盈与令仙霞打过交道特来攀谈，唯有那秦观身为长安堂堂主，却与关中人士多有不睦，才上天剑坪便与那关中并刀门门主李进鼓横眉冷对。
又等在天剑坪上耽搁了半个时辰，众人排定座次，令仙霞与天然子各坐左右首席，身后各站了云山与借剑楼人等，天然子才登上天剑坪上搭好的一座高台大声言道：“诸位武林同道，今日受邀之人已齐，我等便于这天剑坪聚义讨贼，天然子在此先替北地苍生谢过诸位义举。”
台下众人听了俱都是大声喝彩。待喝彩声毕，天然子接着说道：“日前我收到消息，蒙胡十三部共推西邪汗帖木儿为天汗，率十三部善战男子三十万骑自东戈壁南下，兵锋直指大同c宣化c北平三城。我已与骠骑将军岳云舟商定，我等可随其共往驰援。”
“既如此，我等便在此歃血为盟。赶紧往山下投军去。”那关中并刀门门主李进鼓大声说道。
“龙无头不行，今日我等也当推选出个盟主。众人遵令行事才可。”飞虎庄姜召接口道。
“是极c是极。”
“此事既然由天然真人牵头，自然为天然真人马首之瞻。”
“不错，云山为中原武林正道魁首，而今既通化真人c浮云天峰云先生二人旧伤未愈，五龙观张观主等前辈大能虽是遣了门下弟子却未有亲至，料想那北胡也无甚高士，况且神通门魔头俞皇天出关，想是张观主等人还需留守中原戒备魔门，有我等行事也无需惊动我中原前辈，那今日自该是此地云山主事天然真人登盟主之位。”
听得姜召话语，台下众人纷纷议论道。
“贫道还有一人选，借剑楼少楼主令少侠武艺超绝，去岁在悬月湖边剑分双天，技惊四座，便是家父也直言若论武功，自己或胜一筹，但若是与令少侠搏杀，也绝无必胜之把握。后令少侠更是运筹帷幄，平定稽山倭乱，称得上足智多谋。如此文武兼备之才干，实是这盟主之位的不二人选。”却是那五龙观张冲盈打断众人道。
“是极，我家公子武功才智俱是一世之选，更兼仁心义气，当得这盟主一位。”秦观也是接口说道。哪知他一说出口，那方才与他冷眼相看的李进鼓便气极道：“好一个仁心义气，你借剑楼干得是杀人的活计，算你们是武林正道已是莫大的宽容，如今还想夺盟主之位，岂不是视我中原武林无人。”
“你这老贼，自家亲子不修教养，妄害人命，苦主寻上我借剑楼讨个公道，我借剑楼为那苦主报仇，怎么算不得义气行事，你那亲子杀十余人，而我借剑楼只杀罪魁一人，哪里称不上仁心。”站在令仙霞身旁的陈佐道一听那李进鼓竟敢辱借剑楼声誉，当时气极，若不是今日省会，少不得便要拔剑斗杀。
又有那台下群侠起哄道：“藏龙鬼谷以兵法纵横传世，此番前来乃为兵事，藏龙鬼谷的庞窃符庞先生当也可为此副盟主。”“还有那青城派王炼一道长，侠名远播也可为副盟主。”
“诸位莫争吵，既然都是为苍生解危而来，万不可自伤和气。天然子一片赤诚不图虚名，这盟主之位是万不能受的。”台上天然子见下面起了争执忙打圆场。
“是极，在下也并无窃居高位之心，想来都是保境安民，只要领头者尽心竭力即可。在下却是个懒散性子，年岁又轻，做不得这盟主。”令仙霞也推辞道。
“既如此，我等何不以通化真人遥领盟主之位，再从在场众人中择一人为副盟主，行盟主事。”
“也可，这副盟主便该是能者居之，我等论武夺魁，皆可一试。”
见天然子与令仙霞二人皆是推辞，人群中好事者便提出了比武夺帅这一昏招。
“正该如此，八百年前竞玄仙师破空之前，身立于太岳山一元峰顶，一剑北去，一掌西行。那西行一掌轰塌长安城外雷音寺，败尽功德池中金莲，破中原佛门大出气运而灭佛。那北去一剑，便一剑万里横断胭脂山削出个天剑坪，斩了那匈奴单于人头，断匈奴龙脉，致使匈奴覆灭而生蒙胡十三部。如今我等便在这天剑峰上试剑比武，也算佳话。”
“甚善，我等虽不敢与往圣比肩，但所行也是追先贤之教诲。今日立身竞玄仙师神迹所在，各展所学也是美谈。”
台下众人虽说自知若是比武夺魁，自身也多是无机可乘，但若能见识一下云山c借剑楼c五龙观高招也是不虚此行。
众人又议一会，便也商定规矩，各门各派只出一人，上台斗战，下台者败，点到为止，不可重伤他人。哪一位得胜，副盟主便由得胜门派主事担当。令仙霞天然子见此也不再言语。心里寻思做过一场也好，想来是不会出甚意外，也可细观众人能为，过几日若是阵上厮杀心里也好有个底。
借剑楼这边令仙霞亲点了陈佐道出战，云山则由天然子身旁一位道号天成子的中年道人出站。又有五龙观张冲盈c并刀门李进鼓c飞虎庄姜召c青城山王炼一c北岳派于北玄c藏龙鬼谷弟子庞窃符六人上了台。
八人分为四组。陈佐道与李进鼓一组，二人上台后，陈佐道十五招轻取李进鼓，想起方才此人言语间对借剑楼多有贬低，差点忍不住给他一剑刺个窟窿。但终究还是念在这在场诸多武林同道面上，未有行事。
这比斗也快，不一会便分出了胜负。青城山王炼一依仗青城派镇派绝学“宁封碧洞功”胜了姜召。张冲盈胜了那庞窃符。天成子胜了于北玄。稍做休息，便由陈佐道对上那青城山王炼一。
那王炼一修习宁封碧洞功多年，年岁也大陈佐道七八岁，一身内力不弱。青城派也是名教大派，门中招式不俗，“翻天掌”“丈人剑法”用来威力上等，与陈佐道斗了一炷香也是未落下风。陈佐道修习的内功乃是借剑楼仅次于楼主与少楼主所修“南明元凤功”的“丹阳提呼功”。此功初运时还不觉奇异，但却越斗越是强横。加之他深修借剑楼“令家剑法”“丹雀剑决”“陨火绝剑”等多门剑上绝技，又斗了一炷香，那王炼一便支撑不住，抱了个拳下台去了。
那令仙霞身后站着的刘笑君见得陈佐道得胜，便用手指戳了戳令仙霞后背道：“公子，你前些日子让我择一门内功与一门剑法修习，我能学你的南明元凤功与极光紫气剑吗？”
“南明元凤功乃是初祖令殊阳所创宝典，历来传男不传女，是传不了你的，至于极光紫气剑，虽是我融汇借剑楼多门剑法自创而来，然则对天资要求极高。以你之资质估计难以贯通，不若就修那丹阳提呼功与丹雀剑诀，这两门武功本公子也是会的，可于日常指点。我那梦怀飞熊的轻身功法也可传你。”
“好吧，那公子今夜便将那丹阳提呼功c丹雀剑诀c梦怀飞熊三门绝技传我可好。”
“贪多嚼不烂，今夜先行教你丹阳提呼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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