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深夜探真相,误打助程珏
进屋后，两人再没了睡意，霍音靠着墙，程珏坐在床沿上，相对不语。
半晌后，霍音终于开口，“想好怎么办没有？”
程珏摇了摇头。这桩事情太过稀奇，大半夜的没听到人的惨叫声尸体就在程家院门前了，要么是有人栽赃陷害，要么真的有鬼怪这么一说。
然而，程珏不信邪，霍音也不信邪。
“可曾得罪过什么人？”霍音继续问道。
程珏想了想，依旧摇头。他性子冷淡，又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怎么就突然有人针对他了呢？
看到程珏这反应，霍音耐不住性子了，“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呢？没法给你洗清嫌疑，照那群人的架势非焚了你不可！”
“既然如此，霍公子委实不用跟着在下淌这趟浑水！程某相信，清者自清！”这话，程珏自己说的都有气无力。
清者真的自清吗？
听到程珏这话，霍音登时来了火！
“什么叫淌浑水？程珏你他妈就这么坐以待毙？”霍音抓着程珏的领口怒声道，看得出，他眼眶有点红。
程珏没反应，霍音松了手，“好c好好好，老子不管了！你丫活该被人焚！”
说完，霍音出了程家院。
看着霍音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程珏舒了口气。
他不想连累霍音。
霍音出门后在村子里乱逛一通，冷风吹过，霍音打了个寒颤。
“妈的！”霍音将脚下的石子踢得老远。石子沾着血，翻滚了好几下后在地面上划出一条血线。霍音愣了愣，脑子里自动将方才的事情过了一遍——
奎子的死法极其残忍，估计是被人活活掏心而死。但村长来闹时，村民们只顾着朝程珏身上泼脏水，并未听到有谁为奎子落泪。
他是一个人住吗？
想到此，霍音挨家挨户的去找。
程家村说大不大c说也不，但要是真的不惊动其他人来找具尸体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半个时辰后，霍音终于在村子北头的最后一家找到了奎子的尸体。
尸体放在院门内一点点，想来是将尸体抬回来的人也不愿意招惹这晦气，草草的应付了事罢了。
霍音出来的急没带火折子。如今，天虽已经开始逐渐转亮，但到底看不清东西。霍音无奈，只好贴近了去看这具尸体。
奎子的脸铁青，从他那狰狞的面容来看，想必这种手法让人很是痛苦，但他们二人并没有听到惨叫，想必是还没等叫出声来断了气。他胸口那个大窟窿血淋淋一片，仔细看看甚至还能看到其余的器官。奎子的鞋丢了一只，霍音猜测应该是跑丢的。
既然是跑，那么在程家院门前应该是个巧合。否则，胸口上这么个大窟窿，周围的地上怎么可能没有丝毫血迹。
这样看来，凶手该是无意嫁祸程珏的。
分析到这儿，霍音突然回过神来。
刚才不是说不管这事了吗？
罢罢罢，就当还他昔年的救命之恩了。
可程珏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霍音微怔。
算了算了，就当自己断恶修善了还不行嘛？
说服了自己，霍音继续回想方才的情景。看得出来，村民们对程珏的感情很复杂，尤其是孙氏提起程珏的双亲时。就这一点看，若不是有人煽风点火，村民们对程珏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那么，这个煽风点火的人是谁？
“村长”，霍音很自然的推测道。
是他！按照孙氏的说法，村长也该受过程珏双亲的恩惠。既然如此，何必着急
“二公子怎么出来了？”霍音正想着，思绪突然被打断。
霍音起身，看清来人正是村长。
“这c这这这怎么往外走啊？我迷路了！”霍音说的委屈，语气里还带着惊慌，委实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村长有心讨好霍氏，立马上前说道：“来，我带二公子回去。”
霍音应了声，跟着村长出了奎子家。
村长不傻，霍音骤然出现在此必然有原因，遂而试探性的问道：“二公子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现如今这外头乱着呢！”说到这儿，村长顿了顿，补了一句，“是不是发现程珏那子有猫腻，想明白就跑出来了？”
霍音点了点头，“他狗咬吕洞宾，我那么好心的帮他！他竟然把我赶出来了！”
村长叹了口气，“二公子啊，我早就提醒过你，程珏不是什么好人。您”
没等村长说完，霍音打断道：“村长怎么会深夜到奎子家？”
霍音这一问在不经意之间，村长一时语塞，反应过来时正看见霍音一双桃花眼正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
“我c我啊，看奎子死的可怜，特地来给他烧几张纸钱！”村长说着，怕被霍音怀疑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沓纸钱。
霍音挑不出错，遂而换了个话题道，“村长，程珏家我是回不去了，您能收留我一宿吗？明儿个我就差人告诉我父亲，您放心，酬金不会少！”
村长原本不想把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带回家，但是一听到有钱，忙赔笑道：“二公子不嫌弃就行！”
依着霍音的要求，村长将他带回了家。村长家里的情况比程珏家里好不到哪儿去，但村长媳妇手上那个钏子像是上等货。
见霍音盯着自己媳妇的手腕晃了晃神，村长赶紧上去打圆场，“嗨！女人家家的都爱这些。家里本就没几个闲钱，都让这个娘们儿败了！”
霍音笑了笑，“村长疼媳妇儿，应该的。”
霍音没深问是村长求之不得的，很快就撵着自家媳妇给霍音安排住处。
村长家里有间新房，是给他们儿子娶亲用的。虽然房子有了，但亲事还没着落，房子也闲下来了，此刻给霍音住刚好。
这房子装饰的虽朴素却一点儿都不寒碜，霍音围着屋子走了一遭，笑岑岑的冲着村长的媳妇刘氏问道：“这屋子是新修的？”
刘氏忙点头应下，“这是给我们儿子成亲用的！上个月刚盖好！”
“哦？我来此多时，怎不见令郎？”霍音问道。
刘氏支支吾吾了会儿，终于编出了理由，“住同窗家啦！”
“令郎念过书？”霍音问道。
“嗨，不过不是个睁眼瞎罢了！”刘氏谦虚道。
霍音目光如炬看的刘氏有些发毛，他看得出，刘氏有些惧他，遂而不再多问，冲着刘氏道了声谢后在新房住下。
第二日一大早，霍音就看着村长带着人去程家院将程珏捆了来。
简单一眼，程珏就瞧见了霍音眼下的一片乌青。他皮肤本就白嫩，饶是精神高度紧张睡意全无，但脸上那股子倦态却不是装的。
程珏径直从霍音身旁走过，就像毫不认识眼前这位一样。霍音薄唇翕动，哽在喉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太阳偏南，霍音却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他有猜测c有怀疑却没有证据。眼瞅着好几个壮汉架了柴火堆，村长又命人捆住了程珏的双臂丢在了柴火堆里。
眼瞅着要到午时三刻，村长举着火把领着一群村民站在程珏面前，“程珏！别怪我们心狠，实在是程家村容不下厉鬼害人！”
程珏很想说声“我不是”，可说了之后呢？受村长的蛊惑，村民们认定了奎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如果程家村里还有相信程珏的人，恐怕只有孙大娘与霍音了！但是，村长为了不让孙氏来捣乱，特地把她家们从外面锁了。
眼下，还站在程珏这边的只剩霍音了！
然而，霍音瞧着程珏现在这副模样，恨不得给他摁墙上，然后再给他一拳，问问他为什么不辩解。不过，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人命面前，救人为先——
“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就要焚了程公子怕是难以服众吧？”霍音说道。
村长一听，面对着乡亲们说道：“乡亲们呐！我也知道焚了程大人家的独苗苗不厚道！但是，诸位也清楚，程珏是归阴又还阳的人，咱们就当送程公子去超生！”
此话一出，村民们都跟着附和。
靠！敢情是一帮子愚民！
“时辰差不多了，准备点火！”村长将火把交给一位皮肤哟嘿c身强体健的年轻人。
也是，谁愿意自己手上握着人命呢？
年轻人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这是村长对他的器重！抱着这样的想法，年轻人握着火把走到程珏面前，轻声道：“对不起了。”
说完，年轻人就要将火往柴火上凑！
千钧一发之际，霍音刚要出手就见程珏一脚已经把火把踹飞了。
他竟忘了，程珏有功夫在身！
村长也没想到程珏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赶紧让村里强壮的伙子上前顶着。程珏只想保命不想伤人，几下就避开了这几个强壮的伙子。
“心——”霍音冲着程珏喊道，一个健步冲上前替程珏挡了抡下来的一斧头！
好在，砸中霍音肩膀的是斧头背！不过这一下的威力除了不似斧头刃一样会将他的肩膀豁开一个大口子外，疼痛却半分不少。
霍音自己也没料想到他会为程珏挡这一下，但右边肩头传来的痛楚是真真切切的！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干脆好人做到底吧！
“走！”霍音忍痛拽着还被捆着的程珏朝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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