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斩使惊魂

    古殿之内,盘膝而坐的二人,双手疾掐法诀,口中咒语密密不停。同时,二人身上清辉飞绕,转瞬之间便各自换上一件月白和淡青的奇异法袍,仅余双目在外。依袍标记辨去,正是圣殿三使之二的辉月流云使!

    随着法诀掐动,一丝丝热焰透过法袍,自二使双臂缭绕而出,迅速在各自身前凝聚,蓬地一声轻响,爆出两团奇异火焰。那两团火焰焰心漆黑,火苗紫红,一团清辉缭绕,一团淡雾盘底,皆都悬空漂浮,熊熊燃烧。便见其二人双手疾出,掌心相对,托于胸前,十指曲张,指尖内屈,作燃焰之状,法袍的袍袖在燃焰的跳动之下,嚯嚯鼓胀而起。二人挥臂向外猛地一推!

    随着二人双手向着殿外疾推,口内“咄”地一声咒音发出,那二团异火嗖地一声,射向殿外,投入殿前祭坛火海之内。祭坛内飘忽不定的火焰,唿地一声暴起,又熊熊燃烧起来。枯草荒原上,那无数若朝圣一般,虔诚跪拜而行的信徒,赫然立身,密密麻麻站立,俱都双手托举胸前,十指曲张指尖内屈,作燃焰之状,仰头望向空中正疾速刺向圣殿的那柄金色光芒的巨大长枪,皆是双目怒张,眼内赤炎外放,随着一阵疾风狂啸,纷纷化作一丝丝漆黑异火,托着赤红的尾焰,疾投入殿前祭坛。无数信徒噗噗消失之际,又有无数闪现于枯草荒原,似是无穷无尽。

    坛火大燃,绽发一片赤红光芒,将整个古殿包裹于内,殿上红芒凝聚成柱,混着一股黑紫猩红的异彩,猛然上冲。轰然一声巨响,火柱与空中那杆疾冲而来的巨大枪影再次对撞一起!

    巨响之下,古殿再次剧烈摇晃,急速变,半陷入地面之下,整个殿身纷纷皴裂,无数青砖纷落。一时间,荒原上狂风呼啸,烟尘漫天,那巨大的祭坛,也已急速缩,祭火四溅,整个天空,一片火红,便连那轮皎月,也隐隐转红。荒原哄哄震裂,沟壑瞬息密布。那些张狂的信徒身影,在巨力震击之下,纷纷噗噗炸裂,化作一股股黑气,弥漫于烟尘之间。

    轰鸣对撞之时,空中那股巨大的金枪气旋刺破红芒光柱。光柱随着枪芒下刺,由上而下,如爆燃的烟花一般,急速皴裂四散!再次轰地一声巨响,枪芒刺入古殿殿顶,将巨殿捅破一个大洞,劲气直撞殿堂而去。巨殿连着殿外祭坛再次急速缩,眨眼之间,已是仅有数十丈之高。继而,被枪芒捅破的巨洞处,轰然炸裂。整个大殿,已是塌陷大半,殿身摇摇欲坠!盘坐的二使法诀骤停,纵身闪跃。放自躲开,那坐处地面已是被疾冲而下的枪气刺破一个巨坑。大殿塌陷之际,天空也低陷下来,那轮圆月竟有几分猩红之色,隐隐散发黑芒清辉。

    枪芒消失之际,纷纷烟尘间,方源手执铁枪,修长的身躯,显于深坑边沿,傲然站立于二使之间,冷冷望向与其对峙的二人,嘴角微斜,脸上挂着一抹充满邪气的笑意。

    二使见方源仅施二枪,便将己方费劲法力于辉月幻境内精心摆置幻化的圣殿刺透,内心自是十分骇然!他二人紧盯方源,头上被袍巾包裹严实,仅露于外的四目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恢复冰冷。

    身着月白法袍的辉月使嘴角噏动,冰冷而充满威严的腔调自袍巾下传出:“亵渎圣殿者,必经圣狱之苦,身为无尽恶鬼所噬。污秽邪恶的灵魂,必经圣火炽烧,化为烟垢尘灰。无知的恶灵,还不速速奉还圣器,缚手就擒,随我等回圣城忏悔。”

    方源斜望辉月使,故作惊恐状。未几,一声轻嗤,嘴角歪斜,不屑地言道:“什么狗屁圣狱圣火圣器圣城的,装神弄鬼的玩意,方某是喝大的,可不是吓大的。”,言罢,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唇角,显是被自己那话勾犯了酒瘾。其手腕倏地一抖,挥起铁枪,铁枪腾起一股迫人气芒,劲向辉月使颈上扫去!辉月使身影急侧,身上清辉一闪,却是不退反进,双手各握一段尺许狭长的乌黑长牌自袖袍内疾探而出,向铁枪枪身猛然砸去。那狭长乌牌赫然正是圣殿至圣之宝,圣火玄铁令!

    枪令相击,铮的一声闷响,光芒四射!紧接着,如金铁撕棉帛,声如裂锦破釜,诡异之音震颤着哑哑大起。方源只觉一股巨力自铁枪传来,双臂如过电般震麻,手中铁枪已是陡然离手。而辉月使也已被方源震飞出去,狠狠砸向圣殿巨大的殿柱!殿柱轰然倒塌,青砖四裂飞射!

    而身披淡青法袍的流云使,已是趁机单手掐诀,指尖燃起一点泛着黑亮光芒的异火,向着方源点射而来。

    间不容发之际,方源双手旋拢,借着反弹而来的诡异巨力猛地一推枪身。铁枪枪身猛然旋起,疾速向那欺身而来的流云使扫去。

    枪身击破黑芒异火,火丝缠枪而上!而那铁枪也已狠狠砸在流云使身上!

    流云使身上瞬息腾起一股泛着腐臭的焦黑烟气。而后铁枪疾弹而回,方源抖手紧攥枪柄,运力一振枪身,那缠绕枪柄正自攀上的黑芒火丝,倏地被逼至枪尖!他提枪飞起,向前猛刺!

    流云使身子被铁枪砸中,已是倒飞而起,轰地撞向残破的殿壁间。殿壁反弹起一股青光,轰然大震,继而砰地爆裂!

    流云使身子深陷殿壁内,正自挣扎而出,双目金星尚未消散,忽觉得自己右肩灼热剧痛,一股血腥之气泛着焦臭传来,右臂已是软垂下来,一时动弹不得。方源手中的铁枪从其身上透肩而过,插入殿壁之间!他猛地一抖铁枪,枪身爆起一片劲气!流云使一声闷哼,整个右肩轰然炸裂,残臂血骨四溅!

    辉月使手握玄铁令,疾速飞至,仍是慢了一步!方源竟在交手的转瞬之际,抖枪毁去流云使掐诀的右手!

    辉月使见救人不及,左手玄铁令倏收,探手便向方源肩上包裹抓去,右手玄铁令却是疾刺方源后心。

    方源闻得身后异动,侧身回枪后击,手中铁枪枪柄穿过其肋下空挡,疾往辉月使腹间刺去。

    辉月使见那枪柄爆发的劲气,晓得方源铁枪之厉,急忙腾身躲闪;方源趁机身形偏右一挫。但听嗡地一声大响,那玄铁令堪堪刺中方源肩上所背的酒坛。

    包袱已然破裂,其内包裹的那只陶泥酒坛,蓬发一片异芒之后,竟是完好无缺,可辉月使却是在坛上爆发的一股巨力震荡之下,再次倒飞而起,落地之时,面如土色!方源其人也是被震得身子向前一个趔趄。

    便在此际,流云使身子自殿壁破洞弹出,左手倏地前伸,向着方源疾速连点,数股黑焰已是沾在方源身上,急切之间,躲他不及。

    方源纵身飞起,双脚砰砰连踢,流云使被他踢翻在地,滚入殿内大坑,噗地一口鲜血透过遮裹的面巾狂喷而出,左臂肩胛已然碎裂!而方源已是手握铁枪,落身重又站在坑边。

    方源但觉身上数处灼热疼痛,低头看去,却见灼痛处数缕黑焰吱吱燃起。焰火燃烧之处,焦黑一片。而那数缕黑焰异火,却正要刺破他的护体劲气,焰丝向其体内疾钻。

    巨坑之内,流云使疾念法咒怪语,而后咄地一声暴呵,双目猛然间转为赤红,两道赤芒射向方源!

    猩红赤芒暴起之际,方源身上的数缕异火陡然变厉,便若针芒一般,刺破其护体劲气,疾刺入其体内!灼烈的焰丝瞬息钻入数处气穴,于其体内疾速窜射!

    方源身体猛地一僵,额头青筋暴起,顷刻之间,面上血筋遍布,如蠕动的蚯蚓一般急隐急显!握枪的双手,也是青筋急胀,沿着那鼓胀的青筋,继而又暴起一道道紫红血绺,布满体肤,翕动不已!古怪劲气在其经脉气穴之间攒射冲撞,若万箭攒身而过,痛彻入骨。

    流云使见状,磔磔一阵怪笑!

    赤红的双目紧盯方源,口中咒语疾出不停。

    辉月使见得方源中咒,心中大喜,定住身形,手指掐诀变动,也是远远地一指点出,一团黑焰异芒疾向方源射来!方源手中铁枪陡然回抡,打在那异芒之上。

    铮地一声轻响,黑焰炸裂,火苗若蛇一般,再次攀着枪柄而上。方源便要运气逼退枪上火舌,却觉得体内真气在那数缕入体黑焰异火牵动之下,于经脉之间若脱缰之马,冲撞乱窜,已然攒入腹间,丹田气海内一阵翻滚,若无数针刺刀割般剧痛!真气竟是凝聚不起!耳内听得辉月流云二使咒语嗡嗡不断,一时间头晕目眩,眼前嗡地一声震鸣,天地宛若倒转!

    他将铁枪向地上猛地一朔,单手握紧枪柄,稳住身形,右手指尖疾向左臂那鼓胀蠕动的血管划去。指力贯透气穴,沿着血脉猛地一压,一股黑血,自那破口处喷射而出!

    体内乱窜的劲气有了冲泻缺口,方源顿感轻松许多,他急忙调息凝气,重运内力,将紊乱气机尽往左臂牵引。左臂瞬息黑紫,再一股紫色猩血飙射而出,血内紫焰化作缭绕黑气散于空中。

    二使见状,十分惊惧,四目相视,相互一点头,法诀急掐,身影忽地消失不见。方源抖枪便向那流云使消失之处疾速刺去,猛喝一声:“哪里逃!?”

    噗地一声轻响,流云使消失的身影又凭空显现而出。他低头望向那自脖颈间贯透而过的冰冷铁枪,极是不可思议,身子在巨力惯冲之下,猛地砸向坑内,喉咙间顿滞之际,枪芒振动下,已是身首异处。

    辉月使却在方源灭杀流云之际,彻底隐去。方源收枪去寻时,只听得空中森森话语传来:“圣狱之火,燃!”

    嚯嚯异响声中,方源周身黑焰异火陡然蓬起!古殿之内黑烟弥漫,阴风萧萧大起。

    方源身处黑焰之中,似经无尽烈火灼烧,那火内重重阴气又尽往体内钻来。他将体内乱窜的劲气尽皆逼往左臂,快速封住左臂经脉运转,单手执枪,真气灌注枪身,铁枪陡然间气芒暴涨。他抡臂猛地一挥,但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清辉古殿,尽皆炸裂开来!残壁碎瓦,纷纷砰砰炸裂,隐于黑雾中,消失不见。

    一轮猩红的圆月,挂在低沉的天空,荒野芒原之上,黑色雾气缭绕,仅余的那座祭坛上,烈火仍在燃烧,火焰跳动不已,阴风呼啸,荒草索索。

    方源大喝一声:“滚出来!莫要做缩头乌龟!”,可隐匿的辉月使并未答言。

    方源托着铁枪,一步一步向祭坛逼去。他每一步踏出,那坛火火焰被外放的劲气所迫,便一次猛烈扑动飘忽,竟是被迫得要熄灭一般。便在这时,黑雾缭绕的荒草深处,一阵阵细索脚步声从四面传来,那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闷密集。数十名人影于黑雾中向着方源挤压过来!领头显现的几人,赫然正是虎威镖局马天虎三兄弟,另一边却是胡府陈茂盛诸人。

    方源住脚立于祭坛之前,皱眉回首望去,但见身后,阿福南宫飞羽一众人等亦步步逼来!身后另一侧,虎威镖局前被他七伤之音所击毙的枯瘦青衫老者,也显出身来!

    森森阴气之下,众人身上血迹斑斑,面目狰狞怨愤,皆都紧紧盯向方源,一步步围来,口中发声喊道:“方源,还我命来,方源,还我命来——”,一时间,阴森森的杂声四起。

    一众人等之中,方源最恨那枯瘦老者滥杀无辜,是以此际见众人相围索命,执起手中长枪便向其当胸挑去。

    噗地一声爆响,血光四溅,那枯瘦老者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但方源也随即觉得枪身一震!一股阴风顺枪袭来!他顾不得细思,手中铁枪抖起,疾向挤压来的南宫飞羽诸人刺去!随着一片噗噗血光炸裂!阿福和南宫飞羽诸人纷纷消失不见!可方源手中铁枪也更加地阴冷,森森阴气袭体而来,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马天虎兄弟三人率着一众镖师家眷下人,业已步步逼来,身上无数创口,血渍汩汩外流,妇孺老幼,眉间一缕外溢的猩红血痕,顺颊垂下,长长地直垂衣襟。众人口中不停地呼喊:“方源,还我命来。方源,还我命来——”,声音戚戚,宛若鬼泣。

    方源心中不禁一软,举起的铁枪方要垂下。马天虎却是面目怨愤地抖起手中铁枪,劲向方源刺来!方源闪身躲过,便觉一股刺体寒风嗖地划过身侧!他疾向马天虎抡枪砸去,马天虎高达魁梧的身躯噗地一下血光四溅,竟也化作一片黑雾消散。

    方源疾退几步,猛地回枪抡砸,陈茂盛诸人身体也纷纷噗噗炸裂,皆都化作一团团黑雾飘散!

    方源大喝一声:“你们都已死了!都已死了!”言罢,长枪陡然一伸,猛地挑向祭坛,将那祭坛连着飘忽的火焰一并挑起,向着虎威镖局诸人砸去!

    铁枪轮动之下,祭火四溅!散落荒原深草间,纷纷燃烧起来!一时间,荒原上四处火起,黑焰滚滚,雾气弥漫!

    虎威镖局诸人身上的血迹不停外溢,祭火落在身上,霍霍燃起,已是纷纷变作火人。可这些人却是带着燃火身躯,仍是一步步向方源逼来!口内仍是不停呼道:“方源,还我命来——”声音愈发悲戚怨愤,充斥荒野之间。

    随着荒原上四处火起,远处却有更多呼声传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继而,无数人影于荒原烈火间涌现。披坚执锐,纵马奔踏,乱纷纷地向着方源挤来!

    一时间,荒草原上,火光滔天,黑雾滚滚,阴气密布,嘶声冲霄。天空中的那轮红月,愈发猩红,便若要滴出血来!

    方源沉下心来,爆喝道:“缩头乌龟!快些给老子滚出来!——”。

    虎威镖局诸多燃烧的火人已是将他团团围起,长伸着燃火的双手,纷纷向他扑来!他横下心来,抡起铁枪,猛地尽皆扫去!

    那些火人在枪气横扫之下,又是纷纷噗噗炸裂,化作一团团火雾消散。可那怨愤的声音仍于四际纷攘不已。方源已是深处一片火海之中,四处皆是披坚执锐纷涌而来的火人!烈火燃在盔甲刀枪之上,境况惨烈至极。

    方源挥起铁枪,猛然一抡,再次将周身扫出一片空地。可那周遭方空下来,焦黑的地面上,竟裂开一道道罅隙裂缝,浓郁的黑雾腾出地面,一双双挣扎的手,竟自罅隙之中攀出。爬出的诸人,齐向方源扑去,如此之多,竟是灭之不尽。

    方源抖枪扫爆地面上伸手要抓住他双腿的几人,看向四处又即将冲杀涌来的人群,抬头望向阴暗低沉的天空上那轮猩红的血月,心中一动,运足劲气,随即猛一纵身,举枪冲天而起,直向天空中那轮血红圆月奋力捅去!

    方源整个人连同铁枪瞬息之间于空中化作一柄寒芒万丈的巨大长枪,冲破长空,直惯凶月!

    轰然巨响之下,凶月炸裂!化作一团巨大气团,照亮黑暗天空!烈光照耀之下,崖山江畔一片火海。烈火遍江而燃,延绵不尽。江面显出无数艘烈焰滚滚的战船,纷纷冲撞厮杀不已!

    方源举枪冲天刺月,本以为捅破那轮血月之后,便可破了辉月使的幻影杀境。却未料身子重落地面之时,那烈火焚天,疯狂厮杀之境,更是愈发惨烈!火光漫天之际,巨树倾倒,山石炸裂,滚滚长江,尽皆染红。整个世间,宛若正历经杀劫!

    天空再一次光亮闪耀之后,重归黑暗。雷声轰鸣,乌云压江,狂暴闪电于漆黑的云团内不停炸裂!滚滚长江,谪仙城畔,皆都沦为浴血厮杀的战场!

    方源四顾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坍塌古道观前,两人正自挥剑厮杀,赫然正是海生与另一银衣蒙面之人!眼见得海生已是浑身浴血,重伤不支!方源提枪便要纵去,斜地里一人疾向方源射来!

    方源回枪猛挑,铮地一声嗡响之下,只觉得持枪的右臂猛然一振,整个右臂沉重无比!可他仍是奋力向前挑刺!噗地一声,铁枪透身而过!于此同时,方源左胸肋甲,业已被一枚玄铁圣火令刺透!

    方源望向挂在铁枪之上的辉月使,运气一抖,枪劲爆发之际,辉月使整个身子噗地炸裂!

    银衣妙风使见得此处可怖景象,顾不得再与海生厮杀,虚刺一剑,晃开海生,纵身飞遁。可尚未遁得多远,身后破空戾气声至,他猛然间觉得寒气透体,低头望去,胸前赫然一个血洞。冰冷的铁枪,已是透胸而过。铁枪贯体之后,急速前冲,砰地一声,扎入一株合抱的参天古树内,仅露半截枪杆在外。

    妙风使望向胸前汩汩涌出的鲜血,身子噗地掉落地面,抽搐而亡。

    海生重伤之际,苦苦强支的身躯,也已轰然倒地。

    方源叫了一声:“海生!”,纵身奔至,右指疾出,于海生身上几处致命伤处,挥指连点。

    海生推开方源,自地上挣扎站起,望向被烈火炙红的天空,乌云滚滚压来,云内雷声隆隆,巨大的闪电骤然袭下,劈向战火纷燃的江面!崖山间,残尸累叠,满山遍野尽是厮杀呼喊之声。山畔下,滚滚长江之上,火光滔天,猩红的巨浪不停翻滚。

    海生面容木然,眼神迷茫,抬首再向望夫崖望去。入眼尽是熊熊烈火,滚滚狼烟。

    他僵硬的身躯,轰然倒地,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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