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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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笠笑意直达眼底，食指戳她肩窝：“操得心太多了，容易老的。”
林知杏笑嘻嘻地躲开，正要说话，突然宁颜冰风风火火冲过来给了谢若笠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喧闹的宴席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们这一处。
林知杏背对着换了一身妃色莲纹大袖对襟襦裙的宁颜冰，慢慢压下偏头捂脸的谢若笠的手，露出红肿的嘴角和流下的鲜血，不少人都“嘶”了一声。
沈疏寒立刻赶过来把她拥在怀里，锐利的眼光直直刺向宁颜冰。
“你......”
“皇上驾到——”
宴席上所有人都跪下叩拜，銮驾刚过的时候谢若笠咳了两声，面前落着一小滩血，人就晕了过去。
谢若笠得了天花的事情自然是传到每个世家的耳朵里，众人都以为是没好透，病症又犯了，顿时有些嘈杂起来。
天乾帝皱眉，喜怒不辨地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就有人将方才绿园发生的事据实说清楚。
宁颜冰慌了，畏畏缩缩贴在不停安慰她得母亲身边，她父亲满脸恨铁不成钢，想怒不敢怒。
这时天乾帝往龙椅走去的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多亏张皇后和刘公公及时扶着才幸免。
席上无人敢言语，皆怕天子之怒。
“皇上恕罪，此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并蒂莲金钗和柳叶金穗步摇。奴才这就查清楚。”
“回皇上，是臣妇之女的首饰。”沈疏寒语气恭敬而带着对自己孩子的心疼。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是因为宁颜冰打得太用力，力道之大让钗摇都脱离了发间。
因此有不少世家对宁家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张皇后吩咐女医官过去看看。
女医官诊完给谢若笠喂下一粒清毒丹，道：“回娘娘，谢小姐乃是中了剧毒中的银蛇毒，万幸剂量不大，服下解药休息片刻即可。”
天乾帝躺坐在龙椅上笑道：“宁秩，这是你给朕的正月宴礼吗？”
“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冰儿虽顽劣，却断断不会下毒。求皇上明查！”宁秩狠狠地瞪着她，一把扯过宁颜冰，地上突然掉下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丝帕。
众人又是一静。
“皇上恕罪，臣女…臣女…”宁颜冰慌乱难言，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天乾帝摆手，示意都闭嘴，然后指女医官过去查看那个丝帕。
“回皇上，正是银蛇毒，且剂量可毒死数十人。”女医官诚惶诚恐跪伏在地说出事实，方才先入为主的人大为吃惊。
“皇上恕罪，臣女是冤枉的，臣女不通医理，从不曾了解何为银蛇毒。”宁颜冰找回一丝理智，跪在殿中央苦苦哀求。
“皇后怎么看？”
“虽人证物证俱在，却也有栽赃陷害之疑。”
宁家刚要洒泪拜谢，动作蓦地僵在空中。
“臣妾认为移交大理寺，与施刑司共同查办。”
这就是要剥离世家宗派玉碟，在万人宫受审了。
北苍上至皇室宗亲，下至百姓宗亲，包括下人娼妓等等，皆有玉碟为身份之证，凡无玉碟者，驱逐出北苍之境，私藏无玉碟者，一律流放边疆苦地。
万人宫则是受万人同时督察的办案之殿，以严肃端庄，不藏污纳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著名。
李怀柔顾不上三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跪在殿中不断磕头求情。
天乾帝闭上眼，刘公公立刻会意：“着行书院院首魏程铭即刻起草拟旨，大理寺卿徐尤锋与施刑司掌司傅星沉三日后协理此案。”
“皇上恕罪啊皇上，臣女冤枉，请皇上明察——！”
宁颜冰被女官拖拽着带下去，宁秩李怀柔不敢再吭声，免得火上浇油。
沈疏寒向皇后求个带谢若笠去偏殿休息的恩典便也告退了，宴席虽耽误了些时辰，依旧正常开始了。
一个时辰后谢若笠转醒，看到沈疏寒坐在一旁守着她，便寡淡的笑道：“母亲，我没事，您别担心。”
“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沈疏寒又惊又忧，手指抚过她鬓发，“我的好女儿，怎么总是遭罪。”
“母亲，我真的没事了。”谢若笠坐起身，抱着她手臂，“难得一次宴席，一会儿还有烟火可看，您快回去吧，不然小妹要着急了。”
“去吧，您也好好放松一下。守着我很无趣的，您去吧。”
沈疏寒看着她许久才叹气点点头，叮嘱她好好休息，又说了几句才回到宴席上。
谢若笠理好衣服和鬓发走出房门，徐简之从不远处的树后跟上她，然后递给她一个象牙白的小瓷瓶：“这是御用清毒丹，他不放心，命我给你。”
“有劳你了。”谢若笠接过，看着他寡淡地笑道，“那么再帮我一个忙吧。”
“好。”
烟火初绽，女官从长廊转角过来，徐简之挥手道别，谢若笠跟着女官进殿。
大殿里只有几个侯爷重臣依旧坐在位子上，天乾帝神情慵懒地坐在案后，面前跪着何太傅、诚定侯以及谢维闵。
“臣女，参见皇上。”
谢若笠正要下跪行礼，天乾帝摆手阻止。
“身子未愈，免了，站着说。”
“臣女谢过皇上。”
“何太傅有意指你为长媳，诚定侯也有此意。你父亲犹豫难以抉择，朕让你自己选。”
“臣女顽疾缠身，又曾患天花，恐寿数难长。”谢若笠看了一眼魏临鹤的父亲诚定侯，抬袖掩住口鼻咳几声，“臣女只想在家照顾母亲，请皇上宽恩。”
“既然有人属意，你方才说的这些都并无大碍，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天乾帝的视线落到谢维闵身上，“爱卿，你属意谁？”
“臣......”谢维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额际沁出薄汗。
“太傅有什么好建议？”天乾帝指尖叩在案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回皇上，臣但凭皇上决断。”
徐尤锋适时接话，说道：“启禀皇上，臣之次子心悦谢家二小姐已久，希望与之结为连理，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大殿顿时静谧无声，天乾帝笑意深入眼底。
相比于成全世家联姻，自然是成全自己人要好的多，如果是自己的就最好不过了。
“来人，宣二位公子到竞武校场。”天乾帝起身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谢若笠，“拿朕的於舟弓，你跟朕来。”
谢若笠皱眉，不知道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皇帝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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