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高悠到林雅小区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一抹身影坐在长椅上，手机的灯光映着她的脸，显得那张平日里总有些苍白的脸颊透着种惨白，那样子绝算不上好看，但是莫名的，高悠觉得心里，身体哪里都舒畅了，好像胡乱□□的扁舟总算找到了港湾停靠，有种踏实感。
他带着笑走近她，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林雅抬起了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一下，“你来啦！”
“等很久了吗？”高悠拉起她的手，林雅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没有很久。”
“走，我订了一家小餐馆，现在这个点就算吃夜宵吧。”
“嗯。”她笑着看向高悠的侧脸。
见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高悠心一软，拥住她的肩膀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看着我。”
“好看啊。”
高悠的心一动，觉得此时此刻的林雅有些不太一样。
“你今天累吗？”她问。
高悠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有点，不过还好。”
林雅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当然累啦，毕竟你在我脑海中跑了一整天了”
“”高悠愣住了，林雅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转了大概有五秒钟之久最后才被大脑中枢接收到信号，慢半拍后，他搂过林雅瘦削的肩膀，哑然失笑道，“哪里听来的？”似乎时笃定林雅不会说这样甜腻的情话。
被戳穿的林雅缓缓吐出一口气，“网友说的，土味情话。”
“说实话，有被戳到。”高悠笑笑，“还有别的什么吗？”
林雅回想了一下，“唔，有一个，你今天有点怪”她停顿了下，看向高悠。
“”高悠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琢磨着是不是要接一下，“哪里怪？”
“怪可爱的。”林雅笑了，食指挠了挠脸颊，“类似这样的还有蛮多的。”
“确实”高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也怪可爱的。”
林雅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两人上了车后，林雅才道，“书南今天来我这儿了。”
“嗯？”高悠一边打着方向盘，疑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林雅看着他的侧脸，心里酿着蜜，甜丝丝的，“她这个月底要跟刘晟订婚了。”
车子平缓地进入车道，高悠才转头看她，“这个你之前说过，怎么了吗？”
林雅摇摇头，将脸转回正前方，“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还有点舍不得。”
高悠扬了扬嘴角，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小雅，我下周二要出差。”
“嗯？”林雅想到他公司资金链的问题。
“去美国总部。”他道。
林雅霎时沉默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还有一种恐慌感，似乎高悠这一去就跟八年前一般，不回来了，这个人好像就此蒸发一般，不复再见。
高悠见她的表情都空了，便知道她心里的一些想法，于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所以小雅，你有空吗？”
听到这话，林雅的表情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似乎有点听不懂高悠的意思，于是她问道，“是想我陪你一起吗？”
高悠左手微微转了转方向盘，“嗯，我想让你见见我爸，见见我曾经的生活，我过去八年的一切。”
“”一种酸涩感在林雅的鼻腔酝酿，涩意直冲眼底，她忍住了泪水，但是却藏不住声音里的哽咽。
高悠听到她说，“这样的我，可以吗？”
这样一句话，实在太招他心疼了，于是高悠将车平稳地停在路边，拉过林雅的身子，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唇贴在了她的，他看到林雅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的晶莹终于落了下来，流到两人紧紧相贴的唇，咸涩的味道冲入口腔，在心底卷起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严逸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窗外的夜色浓郁，这座城市的夜空与他们那边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几点星光，像是蒙着一层细薄的纱似的。
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旅途中，夜空是他从前至今的寄托，严逸对黑暗，对夜晚有种归属感，他喜欢漫长，寂寥的黑夜，似乎所有一切都沉下去了，唯有他却慢慢浮上来，然后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看看他人。
他知道这一切的起始，因为白天太过辛苦，需要面具，需要伪装，他的母亲总那样耳提面命，絮絮叨叨，可是那也曾是他的慰藉和一生所属，可是那个慰藉却只仅仅陪伴了他那么短暂的年华，在他还对世界懵懵懂懂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从此，他的白天永远都是灰白的，所有人都在安慰他，所有人都以为他坚强，但是其实并不是。
他病了很多年了，一种名为脆弱的病症。
或许是因为重新踏入了这座城市，才使得他最近有太多的纷杂无端的感受。深深吐出一口烟，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大概有些情绪总是需要在某个时间点，找到一个比较薄弱的地方，恰到好处地发泄出来吧。
“逸哥？”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正是那天问林雅要签名的黑瘦小伙子，小伙子绰号叫疤脸，那条长长的疤痕在仪表盘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
“嗯？”
“你看那边上停着的车。”
严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辆黑色的奥迪，停靠在路边，若这附近有摄像头，大约是要违规扣分了。
疤脸嗤笑了下，“逸哥你信不信里头有一男一女，然后正干得激烈。”
严逸扬了扬唇，没附和什么，只是缓缓又吐出一口烟。
两辆车擦肩而过，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也擦肩而过了。
林雅和高悠吃完夜宵回来已经是十点多了，这时候天跟个刷无赖的小孩似的，开始啪嗒下起雨来，高悠的车停在林雅小区的门口，两个人静默在车厢内，车载音箱里放着轻缓的音乐，而车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滴。
林雅背靠着椅背，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她出门没有带伞，而且高悠的车中也没有伞，雨又是下得那样肆意，仿佛被囿于这片小天地无法挣脱了一般，而他们又是那样的心甘情愿。
“雨可能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林雅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高悠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前方，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林雅的声音让他稍稍惊了一下，于是他眸色深深地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车中暗淡的灯光下，那张侧脸被光线模糊了一些棱角，更显出一丝秀气来，因为侧着脸而拉出了优美的脖线，这张脸以及这个身体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很多回，无论是穿着衣服淡淡的样子，还是脱下衣服妩媚的样子
高悠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拧了拧眉心，告诉自己要做一个人。
然后他以为他那过于直白的目光没有被林雅发现，可是车窗的反射早已把他泄露了个干净，林雅透过车窗发现了他的目光，咬了咬唇，垂下目光，感觉自己的手心出的汗更多了，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男女之间，情到一定深处时，便不免去细想一些比方说深入交流的事情，林雅也不例外，只是每逢想到这事的时候总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我先送你进去吧。”高悠低低地道了一句，“一直在车里也不是个办法。”
林雅嗯了下，“怎么进去？”
高悠往后伸手从后车座上拿了外套，然后给她看了下，“用这个。”
林雅抿了抿唇，而后点点头。
总觉得有些偶像剧了
两人顶着外套冒雨跑到公寓楼大厅的时候，外套早已湿得不能再湿了，且高悠的大半身子都落在外面，除了头还是略干燥外，其余都已不成样子，林雅倒还好，一大半都被护着。
林雅看着高悠抖了抖外套，洒出满地的水珠，白色的衬衫由于湿透了的缘故，露出内里晦明的色彩，林雅眨了眨眼睛，手似乎是不受控制一般牵住了他腰部衬衫一角。
“嗯？”高悠侧脸看她，却只看到林雅低着头，黑色的发顶对着他。
“雨这么大，要不”林雅的声音几乎是颤着的。
高悠征愣了下，手抚上她的脸颊，烫极了，他的手带着些许凉意，林雅抖了下，微微抬起头，脸早已红得不行，高悠的大拇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声音低哑，眼神极为幽深，他说，“小雅，你确定吗？”
林雅沉默了下，高悠并不着急只是等着。
直到林雅的手攀上了他的手，她微微侧脸，脸颊在他的手掌里摩挲了一下，“今晚，别走了”
高悠忍住马上就想抱着她吻的冲动，“好我不走。”说罢便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向电梯，林雅能够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急切，于是整个人都发烫了，她有些期待，又觉得十分害羞，还有夹带着一丝丝的害怕。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手心也有些汗湿，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汗。
二楼三楼四楼
林雅默默数着，直到叮的一声，她颤了下。高悠本欲踏出去的那一步便收了回来，似乎是忍了又忍，“我”
实际上，他也有些紧张。
“走吧。”林雅捏了捏他的手。
窗外的雨还未停，卧室的钟指向十一点整，林雅穿着睡裙坐在落地窗前，脚边是一罐啤酒，她的心脏鼓动个不停，迫切需要酒精来麻醉下，高悠刚刚进浴室，她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在卧室里转悠来转悠去，挑了一件自以为最好看的睡衣换上，喝了好几口水还是冷静不下来，于是只好拿出啤酒。
她划开手机，点出一首轻音乐，寂静的空间里立时穿来轻柔和缓的音乐声，似乎让她躁动不已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
而浴室里的高悠撑着墙，喷头洒下的水从头浇灌至脚，他闭着眼睛，想着平静一点，可是脑子里却满是黄色废料，身体在流水的冲刷下早已滚烫不已，明明是冷水，却依旧如此灼热，大概这就是情/欲的威力吧。
指针指向十一点十五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了，林雅的脊背顿时一僵。
房间里没开灯，落地窗的窗帘拉了一半，雨已经小了许多，林雅在那样幽暗的环境里坐着，不声不响。
“怎么不开灯？”高悠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
“我害羞”林雅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道。
高悠哑然失笑，也没去管房间有多暗。他慢慢走向林雅，“小雅，转过头来。”
林雅垂着脸，不敢回头。
“阿武的衣服还合适吗？”高悠身上穿的是以前阿武的衣服，以前通宵赶稿的时候，两个助手会留宿，由此也落下一两件换洗衣物，不过也正好可以给高悠用用，不然还真不到这会儿该穿什么。
“嗯，还好。”他一边应着一边从背后环住林雅，他沉默了下，然后说，“我们不做到最后好不好？”
林雅愣了下，然后像是反应过什么来，极为羞愧地把脑袋埋进了自己胳膊里。
没套
高悠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柔软地不行，“小雅，看看我好吗？”
许是他的声音太有磁性，林雅忍着羞意回头看他，然后猝不及防被攫住了嘴唇，高悠捧着她的脸，肆意侵犯着她的唇舌，他有些用力，比平时更加热情，轻而易举就调动了林雅身体里的热情。
她开始转过身来，两条细白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高悠几乎要疯，对方口舌中有淡淡的酒味，让人忍不住一寸一寸地迷醉下去。
睡裙的领子和内衣肩带不知何时掉了下去，露出莹白圆润的肩膀，高悠的手从她的脸滑了下来，触到林雅的肩膀时顿了顿，而后像是不顾一切一般，将裙子扯了下来，露出细致的上半身。
林雅忙用双手护住胸口，高悠的额头贴着她的，迷惑般地说着，“很漂亮”
在林雅一声惊呼下，两人倒向了床，高悠伏在她的上方，看着黑暗中她的脸，一只手抚过她的脸，“小雅帮帮我好吗？”
高悠的脸隐在暗色中，看不大清，可是他的动作，他的行为却又那么具有蛊惑力，让人无法自拔。
“我我不知道”林雅到底是羞涩了。
高悠短促地笑了下，从她身上起来，脱掉了上衣，然后将林雅遮了一半的睡裙解了下来，“我知道”
林雅纵使有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怎么遮羞了，于是只好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身下是那样白皙动人的身体，是那样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样子，高悠这一刻的心情是激动的，急切地，还存着一丝丝破坏欲，想要弄哭她
高悠低下头像是祈祷一般亲吻了下林雅的那一点红，惹起对方一阵阵的颤栗。
“小雅，我高中就想这么做了你知道吗，有好几次的早上，我都是从有你的梦中醒来，在梦里，你就这样躺在我的身下，哭着让我欺负”
林雅听着耳朵尖都发烫了，“你别说了”
高悠笑着拿开她的手，“我爱你”他温柔地说到，然后盯着黑暗中她的眼睛。
有一点光从她的眼角闪过，高悠知道那是她的泪珠，他吻住那滴眼泪，然后一点一点吻到她的唇，贴着她的唇道，“我爱你，小雅。”
林雅嗯了一下，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脑袋，张开了嘴唇。
嗯，我知道了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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