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工程测试
在老人及其追随者被处决后，庄南合法拥有666巷02号这片刻度条。新上来了的政府宣布既往不咎，同时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把动乱中杀人的宪兵销掉了，新政府成了这场动乱的最大获胜者，他们在一片尸骸之上建立起自己辉煌的政权。但没持续多久，回归运动就发生了。
庄南站在门口，他已经盯着那些无序的光线看了好久，肉体世界把这种体验称为感情，这是他从数据库了解到的，以前只是枯燥的定义，现在他终于真切体会到什么是感情。在02号呆了这么久，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同时让他难以割舍的还有住在05号的人。他要做一件疯狂的事，因此不能带着她。
“走了！”魏伯然拍拍他的肩膀，“先到先得，此番我要换副好皮囊！”
庄南笑了笑，他们一起前往海滨区的服务中心，那里有一个接口。庄南看着魏伯然，他是刚刚知道魏伯然也是数字人，出乎意料，这里有很多的数字人。他们有着同样的经历，回归运动初期，参与回归运动的大部分是数字人，他们很多人都是想体验肉体带来的真实体验，也有部分人和庄南一样，心里怀着隐秘的愿望，数字人把肉体看作容器，他们认为由于肉体人独特的容器，导致了诸多罪恶，即使肉体人改头换面，以量子存储器为容器，但是他们意识里蕴含的恶是不会变的，要想世界完全光明，只能靠纯粹的数字人把肉体人消灭干净。
服务大厅里没有几个人，在做好简单的登记和销掉户口后，两人分别被导进量子存储器连着中续器的接口。他们在透明的管道里相视而笑，出口的另一端是一个他们从未体验过的世界，他们像不知道方向的远行者，任由列车把他们带往目的地。
莫艳丹像往常一样醒来，02号刻度条和05号刻度条是连通的，她唤了一声庄南，没人回应，平时他总会随时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们之间似乎隔着遥远的距离。
她走进02刻度条，那里空白一片，像白区的空白，只有无数毫无秩序的光线，不识趣地乱舞着。莫艳丹双手抱着头无能为力，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调出刻度条的运行日志，一个人不可能就这样无端端没了，他们都有合法的户口。
运行日志显示，是庄南主动注销的户口，底下还有一条声明，他已经回归了。莫艳丹松了一口气，同时她也必须做出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已经成长了许多。用不着多想，她决定追随庄南。
庄南从另一端导进肉体的时候，莫艳丹正在透明的管道里焦急地等待着，她要再次回到那个世界了。这一次她不会害怕，因为那里有他在。
“你觉得，元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第五楼饶有兴致地问身边一个操作机械挖井的，栈桥工程的第一期任务就是打出一个圆柱型的巨型地井，然后在圆柱壁上开凿隧道，从地底下进入莽荒地带。部分工程完成后，这个巨型的地井将被重新填回去。
“啊！”忽然被眼前这个第四代的总工程师问话，工程师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说呢，我觉得元帅是很随性的人，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工人平视着前方回答。
“是吗！”第五楼笑了笑，身为第三代的工人看不出这个第四代工程师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第一期的地井项目很快就完成了，井壁上打开五条隧道，直通莽荒地带的中心。前面四条进行得相当顺利，第五条隧道遇到了坚硬的物质，那种东西比铬盖还要坚硬，任何工具都不能在它的表明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痕迹，这是一种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新元素。这种元素该如何命名，第五楼不想自己专断这样的事情，他召集了栈桥工程的所有人员来给这种元素一个恰当的名字。和黄石烟当初的感觉一样，就像这种元素自我介绍过似的，他们觉得，它应该叫洛毕铁，当然，第五楼也这样想的。
此后，鉴于四条通道已经顺利完成，可以在地下大规模搭建建筑和设备，第五楼又分出部分人员研究洛毕铁。他隐隐觉得，这种东西有利于取得战争的顺利。
当栈桥工程的主体，巨大的塔状物在地心深处树立起来后，所有的工程师都像站在神像面前的祈祷者一样毕恭毕敬。在大规模电路的中心，那个塔状物真的像伫立于祭坛中心的信仰。
第一次调试开始，第五楼站在高处，他的位置刚好与塔尖相对。看着蓝绿相间的信号灯依次从底部点亮，直到塔尖亮起紫色的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自检已经完成，可以进行尝试连接了。
连接通过两端相同的物质波建立联系，反对派当初将盘勇送过去的时候，利用的是丛隐阁流过来的血液，虽然这是死人的血，但是在完全衰变之前，死人血液的物质波和丛隐阁活人的物质波几乎是一样，因此可以利用两者建立联系。不过这也是偶然得到的结果，近年来，由于丛隐阁流过来的血液质量越来越差，含有各种有害元素，形成强烈的噪音，利用血液建立联系的希望愈发渺茫了。
全新的数学模型以盘勇身上的物质波为基础，这一切都建立在盘勇还活着的基础上，反对派这次也是孤注一掷。他们也清楚，如果盘勇在丛隐阁没有找到替换的肉体，他或许已经死了。
“第一次测试准备启动，倒计时开始”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塔发出的电波从身体里流过，激荡着体内的每一粒细胞，甚至他们有一种错觉，如此强烈的电波会造成地震，其实高塔发出信号他们是不可能感觉到，那是就像一封加密的信，只有那个身上带着同样频率物质波的人才能打开并读取它，盘勇就是这封信的收件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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