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参加自考
杨德贵在8：15准时来到陆祺风的办公室，口中的陆总还没叫出来，就听对方招呼道：“哦，是杨老板吧，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已经让财务给你办理拨款去了，手续办好，他会将支票送来的。”说着，陆总已将一杯茶递过来。
“谢谢！谢谢！”杨德贵受宠若惊，心中暗忖：今天日头打西边出了，平日里这位陆老总可是眼高于顶，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可今天为何对自己如此客气，难道昨晚端阳去了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可心里又一想，这不可能呀，这孩子虽然聪明伶俐，长得也挺逗人喜欢，可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又凭什么令陆总格外垂青。
就在杨德贵心中忐忑之际，就听陆祺风说道：“杨老板有个事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就是要我杨德贵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杨德贵虽然说得气壮山河，可心里却在嘀咕：怪不得陆总今天这么客气，原来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如果花个万也还是值得的，画下了最低底线，忐忑之心反倒放下来了。
“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陆祺风笑了笑说：“只是请你们公司的小周给我孩子做家教，怎么样？”
“你孩子是要参加中考么？”
“不，是高考。”
“高考，周端阳这伢子能辅导么？”杨德贵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你莫小看了这小周，他本来已经考上了重点大学，只因父亲病了才放弃上大学的。”
“啊，原来是这样。”杨德贵惊诧之余，便将周端阳如何应对省检查团之事讲述了一遍后，感概地说：“怪不得这小子这么聪明，原来竟是高材生，好，这没问题。”声音刚落，财务经理拿着支票走了进来。
接过五十万的支票，端午节前的民工工资有了着落，杨德贵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回到公司，自然对周端阳大加赞赏，当即奉上桑塔纳车钥匙，给他上门家教时专用。
周端阳未等下班，就开车往陆梅家驰去，路过集贸市场时，他下车买了一些菜，他想让黄阿姨c陆叔叔和陆梅尝一尝自己的厨艺，同时也想去追忆一下家的温馨，以冲淡久久孤寂的心灵。
来到陆梅家，按了一阵门铃，没有反响，显然黄阿姨还没有回来，只好在单元门外等侯了。等了一阵才见黄琴怡提着菜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周端阳迎上前接过菜，笑着说：“黄阿姨我今天又来蹭饭了，不过今天得由我来掌厨。”
黄琴怡连声说道：“来了好，来了好，今天我们家的梅丫头一个劲地说你教的办法太实用了，可能她今天的数学考得不错吧。”
“其实，我教的就是对付高考的，也只是实用而已，真正学知识，还是老师教的好。”周端阳边说便走进厨房，将买来的鲤鱼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后，十分熟练地刮鳞c抽筋c破肚。
黄琴怡一见他娴熟的样子，有些诧异地问：“你经常炒菜么，看你这阵势，蛮里手的，等高考完了，你也教教你陆梅妹妹，她一个女孩家，简直是个白手板，什么也不会。”
“我上学的时候，也是什么也不会的。”周端阳说着，脑际掠过一幕幕片段：每每放学回来，总喜欢看母亲做吃的，在村里母亲的烹调技术是最高的，村里无论是贺岁家里办红白喜事，都请母亲来主大厨。母亲切菜的样子十分好看，就像是在弹钢琴，菜刀接触刀板的声音，不仅错落有致，有轻有重，而且很有节奏感c律动感。母亲的其乐融融，让自己心痒难熬，憋不住也想拿起菜刀尝试一下，可母亲总是不准自己插手，说是千万不能拿菜刀，那会弄坏拿笔的手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弄菜的呢？”黄阿姨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回忆，眼前的幻影顿消，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是这样的，——”周端阳眼前朦胧，那段深深印在脑子里的回忆，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似乎是在述说，又像喃喃自语，他用梦幻般地语言讲述了学习烹调地经过：父亲的手术虽然成功，但父亲并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主治医师告诉他，手术只能清除脑内血肿，减少或解除血肿对周围脑组织的压迫，使被挤压移位的部分脑组织及时复位，改善了局部血液循环等，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辅助疗法，比如按摩c食疗等方法。为了让父亲清醒，他学会了按摩，也掌握了烹调技术。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黄琴怡却从中听出了几许沧桑c几许凄凉。“唉，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命运坎坷，现在应该正在大学读书呢。”想到这里，她望了他一眼，目光里溢满了理解与同情。
一股浓烈的芬芳从锅里腾腾热气里散发出来，黄琴怡忍不住问道：“真香，这是烧的什么菜，这么香？”
“红烧鲤鱼，这可是我妈的绝活，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亲眼见了母亲烧这道菜，而且也特别喜欢吃，只是我的手艺比母亲差远了。”周端阳眼前晃动着熟悉的身影，耳边仿佛听到了母亲爽朗的笑声。
“闻着这香味，就觉得非常好吃。”黄琴怡用十分向往与憧憬的神情说道。
看着黄阿姨这种表情，周端阳不觉心中一震，怪不得一见黄阿姨就有一种亲切感，黄阿姨刚才说话的神情和母亲何其相似呀。放纵思绪还未收回，就见陆梅推门而入，人未进门就大声喊道：“老妈，今天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呀。”
黄琴怡说：“今天可不是妈烧的菜，是你端阳哥哥的杰作，你可得好好学学端阳哥哥呀。”
“端阳哥哥来了。”陆梅书包都未放下，就直趋厨房，口里大声喊道：“端阳哥哥，今天我的数学考试得了129分，夺了班上第一名。”陆梅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喜形于色。稍一停顿又说道：“端阳哥哥，再教我几个绝招，将我的英语c理化成绩再提高一个档次，我考大学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啦！你快去摆桌子准备吃饭，吃完饭就让端阳哥哥点拨点拨你。”黄琴怡催道。
“老妈，你就别催我了，老爸还没回呢，怎么吃呀。”陆梅不耐烦的嘀咕道。
话音刚落，就听房门一响，陆祺风走了进来，说：“梅梅，谁惹了你，嘀嘀咕咕的”。
“哦，老爸回来了，可以开饭了！”陆梅来回一阵风，大声宣布道。
端着一碗汤走出来的周端阳一见陆祺风，十分恭敬的敬了一个礼，道：“陆叔叔好！”
“端阳来啦，你坐下吧，这事让他们弄。”陆祺风说着深吸一口气：“今天的菜好香呀，想不到老黄的厨艺水平越来越高了。”
“才不是老妈的手艺呢，今天的菜是端阳哥哥炒的。”性急的陆梅，将底牌亮了出来。
“端阳炒的菜，那我得尝一尝。”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在口里，巴砸巴砸一阵，高声赞道：“好！色香味俱全，中华海鲜楼一级大厨，弄的红烧鲤鱼，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老黄拿酒来，我得陪端阳浮一大白。”
“哎，老爸，端阳哥哥不能喝酒的，他今天还得教我绝招呢。”陆梅提出了抗议。
“好，那就倒一小半杯意思意思。”说着，陆祺风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端阳倒了一小半杯，说：“来吧，咱爷俩干一杯。”
两个酒杯轻轻碰了一碰，陆祺风仰脖喝了一大口，周端阳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陆祺风平时是个不多话的人，可当他半杯酒落肚后，他的话匣子便被打开了：“端阳，那次省里检查团来你们公司检查，所提的问题都是你回答的？”
“嗯，是的。”周端阳点了点头。
“检查团里的老张，是我的同学，他学的是房屋结构，而且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想他的问题一定十分专业，你是如何回答他的呢。”陆祺风好奇地问。
“嗯，他那天提的问题是十分专业，问及大楼的设计荷载的数据，我恰好看了这方面的书，又是结合大楼的实际进行分析的，他问的数据我正好知道，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正好就这么撞上了。”周端阳说得很实在，毫不夸张。
“这么说那些专业知识都是你自学的，是无师自通？”陆祺风眼里溢满赞许。
“其实也没什么，虽有一定难度，但多看两遍，也就弄懂了。”周端阳淡淡一笑。
“不错，真是天才，可惜——”陆祺风赞叹之余又十分惋惜：“不过，你有这么强的自学能力，完全可以去参加自考呀，就考建筑专业，因为现在的社会，文凭非常重要，而且要想登上一个台阶，也得拥有高的学历，你的基础这么好，可以通过自考拿到大专c本科文凭，将来同样可以考研究生。”
“自考——”陆祺风的话，无异于在周端阳平静的心湖中抛下一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尽管失去上大学机会，可在心里却始终无法放下读书情结，只是因为现实的情况让他不敢作如是想，只能将心中的欲望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此刻听陆总这么一说，心底之梦有如长了翅膀，在眼前飘荡起来。但他不了解自考是怎么一回事，忍不住问道：“陆叔叔，这自考是怎么一个考法。”
“自考就是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对自学者进行的以学历考试为主的高等教育国家考试，是个人自学c社会助学和国家考试相结合的高等教育形式。哦，这东西解释起来很复杂，前几天的报纸登了自考简章，等会我给你找找，你一看就知道了。来，喝酒。”陆祺风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吃过饭，周端阳将陆梅以前考试的卷子都看了一遍。按照他的经验，考试是对知识掌握的情况最好的检验。一是考试试卷的本身就是知识最为合理的搭配；二是学生只有在考试时，才能将心中所学发挥极致，无论是优势还是劣势，都能在试卷上体现出来。因此，通过对试卷的检查，就能找到存在的问题。
果然，通过试卷的分析，陆梅的薄弱点凸显出来，于是周端阳根据实际情况，量体裁衣，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复习计划。当然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必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刚从高考走出来，不仅熟悉，且有着深切体验，因此设计的计划也就更为合理和科学了。他还针对她的弱点有的放矢的进行了讲解，他是站在学生角度来理解的，虽然没有高深的理论与学问，但却有着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因此对陆梅来说，这种方法无异于雪中送炭，酷热时送来冰激凌，不仅很对胃口，而且浑身舒适。
辅导完陆梅告辞回家时，陆祺风走出来，将一张报纸递过来，说：“这上面有自考简章，你自己看看适合考哪一门，我在有关课程上打了记号，你可以做个参考。”
周端阳千恩万谢，捧着报纸急匆匆地回家，打开招生简章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简章，他感觉到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一个崭新的前景呈现在眼前，埋在心底求学的激情，又被重新激发出来。自从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他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坠入了低谷。他虽是一个乡下孩子，可他那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超人聪慧，让他读书时，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首屈一指。不仅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就是他自己也有着一个十分美好的梦，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十分喜欢看天上闪烁的星星，空中皓洁的月亮，头顶飘荡的白云，他曾经几个晚上站在屋檐下，望着圆圆的的月亮，做着遨游太空的梦，希望有一天能够登上月球，一探太空的秘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暗自立志，做起了成为一名天文学家的梦。于是他拼命地学习，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学的知识牢固起来，巩固起来。他还善于动脑，将所学与应考有机地结合。故而在高考中，虽然最后一科没有考完，可仍然取得628分的好成绩，只不过命运坎坷，却因为父亲的重病，只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从此将破碎的梦，埋葬在心底，一门心思地只想为自己为村里摆脱贫困，让村里的弟妹们再也不会因贫困失去上学的机会，就是因为怀揣着一个新的梦，让他历尽千辛万苦，来寻找一条致富之路。
读书的梦虽破，可心未死，只不过在理智上强行的将之压抑下去罢了，可每每在梦中，他总是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高声的朗读，乃至于梦醒之后，仍然不肯睁开眼睛，让自己从逝去的梦里重温那种温馨，那种愉悦。
他在想假如能够边挣钱边读书，那该多好啊。因为在农村，自考在他的脑海里还很陌生，他以为那也跟学校读书一样，也得天天去教室里上课，看完招生简章后，他才恍然大悟，既然真的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参加自考，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他认真研究了招生简章的有关规定：凡取得本考试计划规定的16门理论课程及9门实践环节考核课程的合格成绩，学分总数达到70学分，政治思想品德经鉴定符合要求者，发给专科毕业证书。取得专科证书后，还可考建筑专业的本科。而且，按照课程安排，只要考四次，也就是两年，就能取得专科证书，如果再考两年，也就能够本科毕业了。虽说不能上正规大学，可也同样能够取得大学文凭呀，想到这里他喜不自禁，巴不得立即报名，只可惜还得等一个月才开始报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陆梅高考分数下来，考了618分，高出本科一批分数线55分，可谓得偿所愿，考上了一所心仪的学校，兴高采烈的准备着上学的行装。
周端阳来到自考办报完名，拿到教材后，他将整个教材通览一遍，根据每门课的难易程度，进行了合理安排，并将每门课的学习计划制定得特别的细，精确到每天的几点几十分，而且严格地按计划切实地完成，很快又是五个月过去，第一次参加自考，他就一次性通过了四门，而且平均分数达到了九十分以上，首战大捷，让他在享受成功喜悦的同时，更充满了信心，他决心按照计划，早日完成自己的学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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