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香锋芒小现(上)
“啊是谁动了我放这儿的花”这震动天地的声除了罗蓝还能有谁随着:“是我,我见枯萎,丢了。”还是那惊天动地的声来:“馆长,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托人从山里给我带下来的,它看着枯萎,养一养就活了。”之后不喋不休可想,李阳是没办法,一大清早罗蓝来到店里就为了这事。
等到早上忙过后,李予明还奇怪,穆争问了:“馆长一般早上都不下来吗”大堂里,毛二道:“罗蓝托人从山里带了花,馆长见枯萎就给扔了,一早被罗蓝磨着上山重采,这也怪不得馆长,谁让罗蓝把那花放在茅房门口,一晚上忘记没带回去。”穆争又问:“这是什么花非要上山采。”毛二道:“不晓得什么名字,花大,白色,带叶子,只有这个季节下雨开,拿了回家可养数日,从前,越门的三姐越灵非常喜欢,每到这时,越宅都有人上山采摘许多回来,有一些也分给临都城的姑娘们。”毛二随便说说,顺带一提。望着门外的天,灰蒙蒙,细雨飘,山上的路泥泞,李予明不禁有些担心。李阳如今不同以往,可是做兄长的一惯来都是那样,要真放下心还真不是一时两日。哪怕,眼前这个人已经长成。
这时,肖雪姻肖雪缘出来,叫了毛二:“毛兄弟,你知道白水亭肆酒屋吗”天晢慵懒连打着哈欠,见了肖雪缘,又听这么一说,忙忙过来:“我知道。雪姻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肖雪姻告知:“我借了一人的伞,他让我去那个地方还他。”天晢才见,肖雪缘手上拿了两把伞,肖雪姻手里也抱了一把,知道:“哦,我给你们带路啊”肖雪缘谢道:“谢谢你啊”天晢笑着:“不客气”肖雪姻又道:“那有劳天晢公子。”天晢呦呵:“这就走吧。”穆争在一旁听见也向李予明道:“兄长,我早听说临都城白水河畔有个白水亭,水天一色甚是壮观,我也想去瞧瞧。”李予明道:“那便一起。”穆争脸露欣喜。几人前脚刚出,包来从后面来,见只有毛二便问:“怎么只有你一个还有人呢”毛二答:“天晢带雪姻姑娘雪缘姑娘去白水亭了,穆争和予明先生也跟去了。”包来皱了眉头:“他们跟去做什么”毛二耸肩,不知道。
天晢带几人先到肆酒屋,只见一木屋孤零零立在一处,穆争就说道:“这也没见白水河畔,倒是这屋子孤零零立在这里还有味道是什么”穆争嗅了两下。天晢道:“进来吧这屋子没门的。”肖雪姻肖雪缘相望,跟着进去。李予明抬头见那肆酒屋门上提了肆酒屋三字,里面也放了一样木牌明道:拿酒付钱,不管在否。觉得似曾相识,这行为像了青山脚下茶铺里人。拐角才方进来,才见里面别有洞天。四壁上,满满的酒,中间一个柜台,屋子局促,柜台上也堆列了不少的酒,却留一块地,只放了笔砚,和三两册手本。还有一张石床,光秃秃,床底下放着一个盆,还干净着。天晢进来里面一直道:“这肆酒屋一般是没人在的,但凡在这里拿了酒的人都自觉把银子投到那碗里。雪姻姑娘,既然还伞,就靠这墙面放着,我们这也就出去。”肖雪姻想道:“这样一声不响不太好,我留个字条。”说着,肖雪姻便做。穆争疑道:“你说这里一般无人,那任谁拿了酒去,这里主人也不知啊”天晢明白穆争的意思:“我只知道如果有人在这里拿了酒,没放下银子的话,那这个人家里的吃水缸里会被连日浇一桶臭水沟里的水,直到他把钱放到这里为止。反正我没干过,你可以试一下。我也纳闷,这里说没人的吧酒又从未断过,说有人的吧却从来没人见过。临都城可有不少闲人,就是想见见这里的主人,常常自己跑来这里买酒,结果没一个人看过真面目。”天晢说这番话时,肖雪姻也已写好。肖雪缘见,写的是:“进来打扰,伞已归还,谢谢。”不放心,又随手夹进一册手本,露个边脚,开合一瞬,肖雪姻见到几个熟悉药草名,心里一怔,身子却未迟疑。正好,穆争笑道:“临都城还有这等稀怪。”天晢又道:“临都城稀怪的还不止,我告诉你每年清明节前,都会有人在白水河畔的白水亭里弹琴,那琴声我没见过人,却甚是喜欢。”说话,已领几人走了出来。
李予明问道:“你喜欢的,大概那人弹的是真好,只是你知他在白水亭,怎么不去见见结识或可成为朋友。”天晢却道:“有这么一个人你知道他他不知道你,这么一个感受也还不错,我又何必定见有些人只存在天上,他的琴声那么空灵缥缈,他这样一个人,我还是不去打搅。”天晢这番,是对一个人深处的认可,李予明看着,也很想亲耳听一次那琴声,能让天晢如此高谈李予明也有些好奇。天晢又道:“这又要到清明了,你回头也可以来听。哦,你清明应该要回去。”穆争答道:“我们是提前做了清明来的,不必回去。”天晢一听,转去问肖雪缘:“雪缘,那你们也是提前做了清明吗”肖雪缘道:“是啊,”天晢可是高兴,肖雪缘还道:“但我们也不会在临都城多久,我们随时回去。”天晢一下子凝结:“啊为什么临都城不好
吗”肖雪缘道:“我们又不是予明先生,予明先生是上来赶考的,我们差不多就会回去了。”天晢不死心:“可是你家在这里。”肖雪缘还是:“我家在青山。”相比第一次被天晢莽撞认着,肖雪缘还生气,现在不在意了。
前面,穆争先闻一阵河水清凉,再见,大河无边,今日天雨蒙蒙,穆争与人那里听来水天一色正淋漓尽致。白水河畔,这是其中一段。“这就是闻名的白水河畔”穆争叹道:“果真名不虚传,这一见就有心旷神怡之效,怪得有人说心郁闷烦结只来这里走一走就化去了,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望了一阵,忽见有人,蓑衣斗笠。穆争道:“那边有个人。”肖雪姻同几人见都上前去。
近了,见是个老翁。肖雪姻先道出:“是位老先生。”老翁也瞧见肖雪姻,主动搭话:“是位姑娘”肖雪姻问好:“老先生好阴雨绵绵恐会大雨,老先生钓鱼还是早些归好”肖雪姻多说了两句。“姑娘好心。”老翁又答:“我喜欢下着雨钓鱼,雨下的快我就越欢。”肖雪姻也习惯了:“这很容易生病。”穆争叹道:“好雅兴。”天晢最不喜这风雅,有兴上去笑说。“老头,你是谁呀”老翁一说,“我是你外公。”天晢听了,怒极反笑,“你是我外公哈我是你爷爷”老翁一听,“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怎么这么说呢”天晢说了,“怎么说了老小子占我便宜,说话都打舌头。你说,将来下地狱,是不是下拔舌狱”老翁说了,“我呸,臭小子,你现在磕头认错叫外公,他日我就饶了你不然,哼”老翁像了孩童,顽起来。天晢说了,“哎哟,人家都说老乌龟老乌龟,王八就是千岁我说错了,不是拔舌狱,这乌龟王八我还真不知道下哪个”老翁倒也不怒,只说了,“臭小子,我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的现在磕头赔罪也来得及他日,你的言语冲撞过没这么容易。”天晢说了,“我丕”天晢轻轻地,李予明听着两人突然呛起来,也上前来,肖雪缘直望着:他们这么说话,会不会惊跑他的鱼这一面想,就只见老翁那里动了起来,不一会,就拉了条鱼上来。李予明道:“老先生好晚生李予明怕是在这里打扰了老先生钓鱼,实在是抱歉的很,这就与朋友先行告辞了。”老翁笑道:“还是这位识礼。”这还叫道:“雪姻,空了多来肆酒屋坐坐。”肖雪姻一愣,李予明喊道:“雪姻,走了。”“哦。”肖雪姻答应着。却半分犹豫:老先生怎么叫出我的名字莫非李大哥方才叫过我我没听见“姐姐,你怎么了”耳畔是肖雪缘望着自己关切的问着。肖雪姻道:“不知道怎么我觉得老先生好像在哪见过”“啊”肖雪缘想道:“我没见过。”肖雪姻又道:“你知道我刚刚在肆酒屋看到什么了吗”肖雪缘听着,“我留字在一本书里,那本书是一本药典”肖雪姻说,肖雪缘想,“姐姐心系学医,可惜爷爷不在了老先生叫姐姐来肆酒屋坐,莫非他就是肆酒屋的主人天晢不是说,肆酒屋的主人难得一见吗就这么让我们碰上了唉来临都城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多的事,谁都有点措手不及吧也是姐姐这般神情不定终日恍惚”
一路走来,至百步外,天晢还道:“谁让你道歉的。”穆争就道:“天晢公子,这是你的不是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对一个老人家这么放肆。”李予明也道:“子争,这是你的不知了,天晢公子其实是很重情重义的。”天晢问道:“你怎么知道”仍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这么了解我,也知道我不会跟着你做学问了,你趁早回了我海姨父,别再老想着给我做学问。”李予明依是那般:“等我们见了海世伯,你自己跟他说。”天晢没辙,“你,”还道:“我这个姨父只要一出去,就没有踪影,见他的面不知道猴年马月,比登天还难。”李予明道:“是吗我才收到海世伯书信,说近日可能会回来。”不知为何,天晢竟拿李予明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说那番话时,心里还哼着:这家伙,是真知道我怕什么给来什么李予明总是这样,一副处事不惊天晢难服气:我就不信了,别给我逮到机会。说起天晢,临都城不听话的子弟只要有天晢,别的人都不算什么,这样顽劣,是有人说过一百个人加起都不能与之顶衡。等等,天晢才想来问:“你说我姨父近日会回来,他怎么没告诉我啊”李予明道:“这个,不若见面你问他。”天晢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山上,李阳采到了花,天色过于暗了,想临夜下山不安全,便进来一个山洞。拍了拍身上的细雨,李阳走了进来,里面一片漆黑,李阳随处一坐,碰到一个软软的,发烫的,李阳一惊,赶忙站了起来。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李阳看到一个人,靠坐那里。这人似乎很痛,李阳闻到血腥。李阳慢着靠近摸了摸,随着把自己衣服脱下,先给这人身上裹了,接着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了几块出来,这人伤在手臂,胸膛,李阳一一裹上布条,不知道算不算是止血。李阳问:“哎你能说话吗”李阳摸这人身上:“你身上很烫。”李阳想着又道:“天要黑了,晚上下山,路上都是雨水,我怕不安全,可是,你好像很严重,我送你下去吧”说着,便背了这人要出去,只当这人默许了。李阳刚背出洞口,便想到花还在里面,随将这人往地上先放一放,李阳进去拿了花出来。
在一点
见度的天色下,李阳再出来看见这人脸上,一个木青面具。说不出来是狰狞却是怪异,李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想把它摘下,想看看面具后的容颜,这人的手,十分的白皙。受这么重伤的人,一双手丝毫不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李阳心里道。想着,李阳就要动手,才刚上前人还没碰到,这人忽然醒来,拽了李阳的手,反扣死了李阳的脖子,将李阳顶在门洞上。喉咙一阵充血,李阳从面具外看到一双眼睛非常威胁的盯着自己,李阳渐不能呼吸,手里的花因力渐流失在颤动就要落下去,这人突然放了手,及时接了。“花留下。”你可以走了这人不用说李阳好像听见。
李阳猛的咳嗽,匆促呼吸了一大口跑了很远。缓下来时,“咳咳,”才敢多咳一阵,真正算平缓过来。这是什么人李阳想道:“还是赶紧下山。”抬脚就走,片刻,又猛然回头,想到罗蓝。“这是像了谁啊”不得已只得回去再到有花的地方。刚起一步,便滑了一跤,啃了口泥,边上,几块泥土松动,滚了下去。底下,看不见的黑沉。直到天方忪明,李阳才回到老酒楼。
李予明一夜温书,大堂里蜡烛燃尽。门外,等到李阳:“包来,开门,包来,”不重的敲门声。包来听到,屏风后房里动静。门一开,见到是李予明,李阳一怔。李予明瞧见,一个年轻人单里衣似一身白雪,怀抱一束花,知道是去采花,不知道采花怎么才弄到这个模样同也怔了怔。李阳道:“我先进去。”随着进来,见包来披着外衣出来,李阳便把花交到包来手里:“我先上去,你交给罗蓝。”这一早上,李阳都没下来。
米百合在家直睡到舍得起时,丫头锦李帮着梳妆。闺阁里,轻纱曼帐。两人的说话来回。“大姐儿,今天穿新做的黄裙好不好,样式是最新的。”“嗯。”米百合应着。锦李又道:“这个要配飞仙髻好”米百合懒懒的声:“百合髻。”锦李答应:“好,”又道:“大姐儿这房间怎么样二爷亲自给你布置,二爷对大姐儿可是有心大姐儿坐的这个月牙凳还是爷专门留的,这个在临都城的富贵人家都难见,就是长公主府也只有两张。”“我爹”米百合问道,锦李嗯了一声,米百合不以为意:“他那是愧疚,把我当商品。”随着还道:“不许说他。”锦李依道:“好,不说爷,爷要出门,这一下午大姐儿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出门,米百合把这两字听到。
老酒楼,午饭过后,毛二喊:“包管事,余家的红鱼好了,馆长说要亲自送去,是吗”
“是,是,”李阳匆匆下来,接过毛二手里的食盒,包来来:“我跟你一块,也想去那里走走。”李阳答应,两人随往后面准备乘车出去。“余家,是余贤世伯,来临都城都还没去拜访。”账台里李予明听着道。说来,李予明来临都城都没怎么走动,“兄长没拜访的何止一家。”穆争在旁道。
余贤也是行商里的一个,现在行商有十一个,除开余贤,李阳,还有是舅爷,米松,老四号,江家,沈家,王大土。秦狮堂原来也在,现在退出了。原因是堂里事务繁忙,自家门前雪扫不过来。
余贤家里有块鱼塘,靠了一座大假山,边上是长廊孤亭。余贤气色还好,人在中年看着很精神,李阳来到这里,余贤带着在孤亭里饮茶。李阳问道:“余世伯,今天来是还有一件事想再问一问。”余贤知了,也问:“是还是你外公”李阳道:“是,当年我想知道行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公就是那次行商倾了半家之财,回来生了病,郁郁而终。”余贤道:“这件事我告诉过你是遇上了商变。”李阳道:“是因为听余世伯说,所以才没想透,商变那次行商的人都几乎倾产,怎么单刑弈没事”余贤道:“是奇怪,但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越山留下的家产十分丰厚,丰厚到足以顶过那次商变,是那次过后,舅爷名声不好,多数人都在说他动了手脚,其实,江家沈家都明白,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种的因。”说刑弈动了手脚,无非商手争斗,商界需要有地位的人说话,若有声望的商老们都出了事,新一辈的像刑弈这样的年轻人便可借势而起。如果刑弈当年真没做什么,也难怪外面人的猜疑。可,“二十多年前”李阳心里想过一遍,重复道。
余贤慢慢道来:“大概三十年前,你知道,行商是在那个时候有人开辟出来的,我们都是后来附庸上去,那时有两个人在那条路上叱咤风云,一个野莽一个文质,他们走在那条路上,碰到不平的事总会出手,二十多年前,那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凶险一次,他们插手的是大西地界婆母部落,两个贵族之间的残杀。他们救了一双人,叫一方贵族心有不甘的败逃。”李阳认真的听,似看到刀光剑影,定了定神,原来是手上茶水在摇动。
“后来”李阳不禁接了。“后来,”余贤再道:“后来就没人去行商,直到改朝换代事情过去了许多年,越山长辞,舅爷为了从海老夫人手里拿到越家全部的产业,为了使底下的人信服,独自一人去了大西婆母部落,他做到了所以,行商再兴起,你小时候,第一次来临都城,是你外公带着你,那次就是他们商议再去行商。”“就是那次行商。”李阳认道。
余贤道:“那一次,我因为是跟去见识所以没有祸及,王大土小跟,所以也没怎么样,江家,沈家同你外公一样也倾了半家之财,秦狮堂的损失不得而知,老四号直接依附了舅爷。”李阳把余贤的话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问道:“余世伯说这些,同商变”余贤道:“上一次行商。那次遇到了上一次行商一方贵族,他们在暗里设造了商变,不惜最后双方都损失惨重,他们在报复,他们的子辈把那时的仇恨沿承了下来。当时舅爷年轻,势力也远不及人,如果放在今天,今天的行蛮镖局,世上还真没人在那里放肆。”李阳在心里想道:行蛮镖局是五年前才起的,是越九英的三姐四姐遇到了强盗,遭遇杀害。
余贤换了茶这是喝第二盏了,李阳想起又道:“虽是这么说,刑弈一旦不在了,行蛮镖局在越九英的手里也就未必了。”“哦”余贤望着李阳:“舅爷年纪轻轻才正是作为。”余贤已经知道,李阳道出:“他身体累赘总是卧病在床,就拿今次自开春以来他竟一直不起。”余贤悠悠念道:“身体累赘不假,连连卧病难说。”李阳要再问,余家管事来报:“爷,米松的车马在外面,递了帖说要见爷。”这个管事,年轻,非常机灵。余贤不乐意:“他来干什么我不愿见他。”管事道:“人家登门,我们有礼不好拒啊爷,还是请来吧”说着,却不看自家爷的回答,自己先出去请人。李阳这也就起身告辞
李阳道:“余世伯,既然客来,李阳就先告辞。”随着起身。远处是包来在那儿钓鱼,这塘里满塘鱼,包来却喜欢在那儿钓,李阳看着。余贤也起来:“百闻不如一见呐我和米松这也算真正第一回见,予阳,你对舅爷的种种疑问,都要你见过他之后,自会清楚。”余贤还道:“你带的这个小少年也是奇怪,回回来都喜欢在那儿钓鱼,我这满塘的鱼随手一抓都能抓几个起来。”李阳笑了:“正是这个年纪好余世伯,今日叨扰,先走了。”随着,李阳叫道:“包来,回去了。”出去时,遇方才的管事带米松进来,跟着的是米泰,和李阳照了一面。
李阳回到自己车边,掀开车帘要进去时见到一个黄衣女子坐在那里面,笑盈盈做禁嘘动作,米百合没有想到这竟是李阳的车,在老酒楼米百合还没仔细看过。李阳进来,包来穿起蓑衣戴上斗笠,“要下雨了。”真的马上就一滴一滴,嘀嗒渐渐密集。“你这是什么情况”路上,李阳问。
米百合道:“你看到的,我偷跑出来,我在我爹的坐底下藏了起来,想等我爹离开了车子我就跑出去。后门站了人,我怕惊动了这里的主人被我爹也知道,我不就出来不成了所以我看到还有一辆车就想藏进去,谁知道你这里就这么大,底座没办法藏人,所以就这样了。”包来在外面来:“要是可以藏人,百合姑娘,你不是要被带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了你不怕”包来几乎喊着说的,外面雨声更急。
米百合在里面,仍道:“那有什么我意外的是你们本来还想出来以后去哪儿好,临都城我是第一次来,我想去见姐姐,可是唉李馆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我还有姐姐咱们三家有一些恩怨,如果这些恩怨使我想和你们成为朋友,却被拒绝,我不是很冤枉你说是不是”李阳直接了问:“你为什么想跟我们在一起”米百合张口就来:“我们年纪相仿,我认得明大哥,他是李晓,一直想和他相处,还有姐姐,姐姐是姐姐,血亲改变不了,我娘也一直希望姐姐和我能够认识了解。”等了会,米百合问道:“我还可以留在你那儿做大厨吗”李阳回道:“你不认为难,我是无所谓。”米百合一听,喜笑颜开,本来还以为,李阳有多少的理由不答应,还准备了一车话,没想到不费唇舌。当下应:“不难不难。”这个难可有深意,李阳看着米百合笑的样子也不知这姑娘听没听懂。车外,雨只更急,李阳听在耳里。四面不见人家,天地一辆马车往一个方向去,猛不猝防,车里的人相撞,包来忽然停了。
余贤的余贤庄,米松邀着余贤下棋,米松比余贤要高瘦一头。米松先破静:“余兄,方才进来见一个出去的年轻人,想必就是现在老酒楼的馆长吧”余贤没搭话,只落子。米松又道:“听说他是风田牙前辈的外甥,余兄和风田牙前辈一向交好,想必今后行商会对他多指点一二。”余贤还是未答,米松也不为之动气,耐着性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余兄该指点一二,就像当年风田牙前辈照顾余兄一般,不然这老虎是假寐,他岂不是要遭殃”米松眼里射意,余贤举子不落,亭外雨打下来。余贤心里不安:“娃儿,”应声是那管事。这管事姓刘,叫刘娃。刘娃道:“爷,什么事”余贤吩咐:“带几个人,一路去看看,李馆长回去没有。”“是,爷稍安我马上去”刘娃应随着出去。任身上淋湿,也顾不得拿伞。
车里的人相撞,李阳米百合碰了头,包来突然急停。“不好了。”李阳问:“怎么了”包来呼叫:“阿阳,快带百合姑娘出来。”李阳还不知怎么包来先从马车上滚了下去。紧接着,车顶被一把大刀劈开,米百合吓的惊叫,李阳心中也透着寒,整个车轿就在那一刀上散了架,米百合先摔出泥水里,李阳右手臂上被那人划了一刀
,身子也倾栽出去,马受惊啸鸣,声传数里,一阵狂奔去。脱散一地的车轿,李阳望着,先始那人跃开了去,换一个人上来,在李阳不及爬起来时,仍是右手臂上划了一刀,李阳撑坐起来才看见包来已经被人架刀挟持,米百合也难逃,李阳站起来,仍是换了一个人上来,李阳右手臂上,再添了一刀,鲜血顺着流下,在雨水里,李阳脚下已经红了一片。
看到围了一圈的人,蒙着面,一圈外,申槐。申槐露脸,和那日不一样,秦狮堂的人今天都穿着黑色。李阳想道:“秦狮堂索命不索无辜,如果你们今天是冲着我来,那么请你们不要害了他们。”“阿阳,”包来叫了一声。李阳道:“在劫难逃,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了。”又三个人上来,三个人同时上来,李阳的右臂上多添三刀。李阳强忍痛,这一刻,他手上什么也没有,他想到那天晚上,他真希望他手上还有一根竹竿。就算容不得他想是刀光来,他看到散坏的车轿,他不顾右手的疼痛叫唤,不知怎么回事右手受伤的地方,伤口看来还浅却感到十分的痛觉。李阳两只手提了一面板,便向来的人砸去,死,他更愿意死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这些人的刀下。后面是有人右手上一击,两声撕肉接来,米百合不敢看,忍不住眨红了眼,前面遭李阳反击的两个人也再次飞身近来,申槐盯场,看到这时,手上的刀不禁再握了握,那刀独亮,胜过泄雨渐白的天空。“两年不见,秦狮堂还在干这个勾当,真是没有出息了”申槐闻言,抬头往上看,一个人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一坛酒爆在李阳面前,李阳感觉到这酒不是酒,是冰凌蹦到脸上生疼,李阳面前两个秦狮堂的人脸上,瞬间一道又一道血痕,是酒扑上来,全打在这两人脸上,无法躲及,李阳也挨到一两点,只是擦红。
酒罐爆开瞬间的碎瓣,一双白脚一晃,在李阳眼前随意那么一拨,划伤了面前两个秦狮堂人的手,一个丢了刀,一个刀飞立了地上。这才见,一人素白立在那刀柄上,地上泥泞,这人连鞋子都不曾沾染,雨从伞上滑下,这人身上不曾沾湿,衣摆招摇,微微有些湿淋。“你是谁”申槐警惕问,还道:“知道秦狮堂,就应该知道秦狮堂的规矩,看到秦狮堂做事,就不应该插手,你可以站在一边,选择不相干。”这人道:“秦狮堂规矩干我什么事我都伤了你们两个人,再提不相干,不觉晚了”这人根本不把申槐放在眼里,道出自己已经出手,问申槐再提不相干,是否觉得晚了申槐难忍这人嚣张,却是有些忌惮,再道:“这么说,你是要出手”这人道:“君渝姑娘刚回临都城,思乡亲切不愿见到城里杀戮,所以我只能出手。”申槐为自己壮胆:“哼,只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我们,你救人不成,反倒叫我多残一个,真是过瘾,痛快”“是吗”李阳看到这人一问,随着刀旋一片,并没有见到两脚拨动,秦狮堂的人已惨叫一片。还有五个才反应过来,未及应战,是这人踢了五把飞刀每一刀都插进了这些人的右肩胛上,同那最先挨刀的五人身上一样,不同是飞刀入肩胛更深。雨还在下,眨眼不要,秦狮堂蒙面黑衣全败。“现在好了,一对一。”李阳的马惊走残车还在一边,散地的车轿还未积上雨水,这人落在上面,手上举着蒙面黑衣的刀,直指申槐。蒙面黑衣皆都退到申槐背后,不再上前作战。
申槐握了佩刀,近身上来,刀,也是申槐得意的。三招,申槐便取了那人的刀,下一刀就要要命这人腾飞,申槐远不及,这人在天上,申槐在地上,天地相斗,比起手上的武器,天更适合身体的灵活。这人抓刀腾飞,改了申槐刀上的力道,申槐不知依然刀上入天,天白脚一击,申槐顿觉右肩失力,天脚捕地刀空中一个打转,直进申槐肩胛,右边。申槐怒暴,当即夺命掌从左手打出,两人相隔太紧,这人腾飞不及,胸膛挨了一击,“咳,”这人轻咳,“申槐的夺命掌果然不虚,可惜受伤了。”这人丝毫不在意道。不错,申槐也不知这人究竟被自己的夺命掌伤了多少,此前和伍叔对了一掌,现在肩胛受到重创,内伤新伤夺命掌有多少威力,申槐不清楚。当下只能咽下这口气“今日到此,人算你的,我们走。”随带着秦狮堂一众,迅速离去。“总有一天,我要报仇。”申槐的伤,要养。
随着,一声响哨。蹄落声疾驰,米百合看见两匹骏马一黑一白,一个红木房车叫包来张了嘴巴,李阳也是头次见。三人还没说话,房车已到跟前,车上一个女子声传出来:“这位公子受了伤,不妨上来让我看看。”李阳一时没动,那人道:“说你呢”随着,把李阳往车边一送,李阳先礼:“有劳姑娘。”米百合,包来也想上去,那人拦着:“哎”里面道:“车上窄小,容不得多人,另两位还请在外面候着。”米百合撇嘴,小小声道:“骗谁呢”包来问:“阿阳,伤怎么样”里面女子笑吟:“不把衣服脱下,怎么给你看莫非小公子不好意思,那姑姑我就亲自来了。”“不劳。”里面李阳短促道。
一会过后,里面仍又道:“公子伤的浅,没什么事,上了药,养几天,回去还是要叫大夫瞧。”半晌,李阳才道:“谢谢。”包来听着好像看到一个面红耳赤的李阳,果然的,里面,米百合听那女子还道:“不谢,我们
很快会再见面的。公子拿把伞,外面下雨怕染了伤,请吧”话刚说完,李阳出来,真的非常耳面红赤。
那人上车,女子问:“你怎么样”那人道:“我小事”仍道:“你受伤了。”车去,那人还道:“申槐才叫受伤,没个半年三月他好不全,我最看不惯秦狮堂的人做这种勾当,这一次当是教训也叫他们知道知道。”
车走远了,刘娃才带人来,“李馆长,见到你可太好了,我们家爷担心你出事,叫我们来送你回去,你这胳膊”刘娃才看到,问着李阳。李阳道:“没事,回去别跟余世伯说连他担心。”包来奇怪:“余庄主怎么知道我们出事”刘娃刚道:“因为”李阳马上又道:“不重要咱们走吧,这就回去。”刘娃道:“好,我们跟去,李馆长平安回了,我们才好跟爷说。”李阳没有推辞。
回到老酒楼,一番轰动,毛二,罗橙罗蓝照看客人,八个姑娘不让上去,能跟的都跟到李阳的房里。被雨淋湿的衣裳都换去之后,肖雪姻替李阳重新清洗包扎了伤口,肖雪缘帮忙,伍叔特意过来看了看。肖雪姻道:“还好,伤口不深,没什么事,只是会疼些,用药休养几天就能长好。”李予明才问:“是什么人下的手”包来气愤坐下道:“秦狮堂,岂有此理,可恨我不会武功,要我大哥还在就好了,一定叫秦狮堂也吃吃厉害”伍叔也问:“你是得罪了什么人”穆争站边上,此时听了道:“他能得罪什么人不过是那天秦狮堂来无功而返,把账记在了他的头上,谁叫他是这里的一馆之主”那天秦狮堂无功而返穆争不提肖雪姻,众人都听出来。米百合狠狠盯着穆争,肖雪姻低了头,肖雪缘暗里生气大骂秦狮堂。李阳道:“不过还好,后面救我们的那个侠士,也教训了他们一番。”米百合出来:“是啊,你们没看到,一个人哗哗几下,十多个人全都是这里,受到重伤,申槐最后也没逃过。”天晢感叹:“哇,厉害”银宝不在意。
伍叔又道:“江湖上,有一种惩戒非常残忍叫十一,意思是由十个人在一个人身上砍上一刀,让那个人最后感觉到这个地方,再由第十一个人取下部位,目的是叫那个人永远记住看样子,他们是想砍下你这只手”伍叔说着,抬了抬李阳胳膊,虽也轻轻放下,李阳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从心里的。银宝想道:“那就不对了,秦狮堂报复的人,只有一条路,死,他们就没必要在手臂上花那么多功夫。”“也就不会有幸被人救下,所以还是你自己得罪了人,让人买通了秦狮堂,秦狮堂有杀手,暗里专门干这种勾当。”伍叔接道,着重李阳自己两个字,有心提醒到李阳小心顺道也给肖雪姻洗白。李阳听到勾当,想起他口中的侠士“两年不见,秦狮堂还在干这种勾当”“你得罪了什么人”李予明问。李阳才回神,并未听清李予明问的,也就没答应,而是叫了伍叔:“伍叔知道的好清楚”伍叔含糊:“活的久吗”包来起身赶人:“好了好了,你休息会,都出去吧”把众人都叫走,包来才问:“是他吗”李阳道:“你知道了”包来又道:“那为什么还把他留下”李阳道:“他说的很对,他很冤不是”包来又一次哑口无言。
“雪缘,”肖雪缘和肖雪姻在一块,米百合跑来,看着肖雪姻,满满的话不知怎么说。肖雪姻开口:“来了就好”米百合听道:“你不怪我”肖雪姻说起:“你为我挨了耳光,不为人知处处照顾,一起下过厨房,我有什么怪纵然一点气,从这儿到这儿也没了。”米百合在不为人知几次不顾凶险都要在肖雪姻身边,就只是想陪着自己,只是想替自己挡。从心到口,都化出去了。仇,肖雪姻心中没有仇恨,和米松之间,肖雪姻想的也明白,不过是要一个公理,可这和妹妹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米百合隐瞒自己的姓,那也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待见,何况米百合处处给到自己温暖,这个世上,还有亲人,肖雪姻是开心的。
米百合笑了,随着:“姐姐,你等会。”拉了肖雪缘:“雪缘,你跟我来。”肖雪缘不防米百合突然拉了自己。
穆争,李予明刚下到大堂,米百合带肖雪缘追了下来。米百合直拉穆争,对李予明笑道:“明大哥,我找穆兄弟有点事。”随着不由分说,拉了穆争就跑,肖雪缘跟着不明所以。
此时雨方停,把穆争压在玉兰树下,“说,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姐姐你是不是觉得他好欺负”穆争还没见过一个女孩如此放肆,何况拽着自己的衣领,扣着自己这么近,心里慌乱:“你你想干什么”米百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老爷的事明大哥还没说话呢你就是明大哥的一个跟从,凭什么针对我姐姐,”说着,已放了手,穆争赶紧侧身过去,米百合又道:“哦,莫非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在意我姐姐”穆争道:“胡说我不过是觉得我家大姑老爷走的冤枉,姑娘既然明白,就该知道当年就是接了肖家的案子,才让大姑老爷被判北幽,结果路上遇上百年罕见的大雪,活活冻没。”米百合道:“你才胡说,李老爷被判北幽的说辞是什么哪一点提到肖家的案子了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对我姐姐出言不逊,看着啊,这个练过的,雪缘,上。”米百合拉过肖雪缘,指挥
道。肖雪缘正反应:“哦,那我就”抬手抹了额上滴下的水滴,穆争赶紧闭了眼,听到肖雪缘道:“穆兄弟,爷爷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天不仁,地不义,活着的人还是要仁义。真正对不起的,哪里是我姐姐以后你不要再那样对他了。”天不仁,地不义,活着的人还是要仁义。这句话久久在穆争心里,穆争也告诉了李予明,同样是在这四方院里。“肖前辈是这样说的”“雪缘姑娘是这么说的。”“我早说过,他是个赤诚的人。”“肖家的案子”“我早许了以身谢义终身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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