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谋划败露
荔枝闻言一怔，诺诺道：“奴婢不知，是秦姨娘安排奴婢去取的药，奴婢当真不知情啊。”
锦年问道：“可是正阳街道第七个小巷里的那家医馆？”
荔枝想了想，哭丧着脸道：“奴婢是两个月前去取的，记不太清了。”
好一个记不太清了，锦年心中冷笑，从袖中取出一个药丸，笑意盈盈道：“那你取的药丸可是这种？”
荔枝颤颤地接过药丸，嗅了嗅道：“好...好像是。”
“你可知这是什么药？”锦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奴婢...奴婢不知。”荔枝颤颤道。
直到如今，荔枝才知道秦姨娘所言非虚，小姐严肃起来，比起凶神恶煞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当真不该跟小姐走。
“这是假孕药。”锦年道。
假孕药？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韩氏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乎在自我安慰般的呢喃着：“锦年，这种玩笑可说不得。”
锦年眸中闪过一丝痛惜，“娘亲，秦姨娘当真是假孕，锦年此次出府，听说书是假，寻访此药是真。锦年也不希望秦姨娘是假孕，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去...去把秦姨娘给我叫来!”韩氏脱力地瘫坐在座位上。
因着韩氏再三嘱咐此事不可走漏风声，秦般若直到了正堂也不知究竟何事这么急着唤她。
“婢妾给夫人请安。”秦般若盈盈一拜。
韩氏冷冷道：“今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怀有身孕？”
秦般若闻言脸色一僵，旋即一脸无辜道：“夫人何出此言？这脉婢妾已把过多次，若是有问题应该早就查出来才是。”
“听荔枝说这药丸是她听从你的安排从正阳街道第七个小巷子里的药店里取的，想来姨娘该不会不认识吧？”锦年摊开手掌，掌心中静静卧着一个黑色药丸。
秦般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假孕药除长房外就只有她和冬青知道，就连取药的荔枝也不知取的是什么药，如今怎被小姐发现还拿出证据了？
冬青见秦般若脸色不对，忙上前道：“奴婢没听说过什么假孕药，怕不是又是小姐杜撰出来诬陷姨娘的？小姐三番四次地和姨娘过不去，不知......”
“我问你了吗？”锦年冷冷地看向冬青，“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婢插嘴，给我闭上你的嘴!”
“不错，纵然证实这是假孕药，可你们又会狡辩说秦姨娘未必会服假孕药。”锦年顿了顿，又道：“不过问题的症结不在假孕药与否，按图索骥，这不过是个线索，关键是在秦姨娘究竟是不是怀孕。”
“锦年查了查府中册子，若是未孕，姨娘的小日子就该在这几日。如果姨娘当真清白，不知可否让徐妈妈验一验呢？”锦年紧紧地盯着秦般若，生怕落下她的丝毫表情。
秦般若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是婢妾一时糊涂。婢妾久久未得位分，心里着了慌才出此下策。求求夫人小姐饶了婢妾这条贱命吧。”
锦年冷冷地看着秦般若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可不是我和母亲能保得了你的。若是你说出背后之人，兴许我们还能在父亲和祖母面前为你说说情。”
秦般若一怔，许久后才缓缓摇了摇头，“都是婢妾一人的主意，是婢妾迷了心智。”
“不可能。”锦年冷冷道：“这药极难求得，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拿到，你背后绝对有人。”
“锦年，算了。”韩氏也已猜到幕后之人是谁，奈何秦般若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暇再理会此事。
“采樱，将秦姨娘送回褚玉阁，等老爷回来看如何处置。”韩氏淡淡道。
锦年也瞧出了韩氏脸色不对，忙扶住韩氏送进内间休息。
直到了月上枝头，卿孝轩才从御史台风尘仆仆地归来。
看到韩氏和锦年皆在正堂等着他，卿孝轩不觉一怔，旋即笑道：“今儿个是什么节日吗？怎的都在这儿等着我呢？”
韩氏未语泪先流，向着卿孝轩欲行大礼，“二爷，妾身对不起你。”
“这是怎么了？”卿孝轩一把扶住韩氏，看向陪在一边的锦年，拧眉道。
韩氏拿帕子揩了揩泪，道：“还是由妾身说吧。秦姨娘是...假孕。”
“假孕？”卿孝轩惊疑不定道：“夫人这是何意？”
“秦姨娘并没有怀孕，只是服用了一种药物，呈假孕现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而她也已经承认了。”锦年在一边解释道。
卿孝轩一时有些恍惚，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子嗣居然是假的，这些时日的欢喜仿若南柯一梦，他又如何能接受？
“把秦般若给我找来！”卿孝轩低吼道。
因着二爷政务繁忙，秦般若已是许久没见过二爷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那人还是那般的儒雅俊朗，就如床笫间的温柔般令她深深着迷。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二爷的，可她在这么久的相处中也爱上了这个男人，为他付出了许多情谊。
也许她去求二爷，二爷会看在往日的恩爱上原谅她？
秦般若就抱着这样一丝侥幸来到了正堂。
“二爷。”秦般若怯怯地唤道。
卿孝轩正头痛不已地扶着额头，听到秦般若唤她，缓缓抬起头来，拧眉道：“夫人说你是假孕，你有何解释？”
卿孝轩对秦般若一向是小意温柔的，她何曾见过二爷这么冷淡的模样，心不禁凉了几分，“二爷，婢妾也是逼不得已的啊。”秦般若泪水潸然而下，“若不是夫人和小姐处处为难婢妾，迟迟不给婢妾位分，婢妾又何苦出此下策。”
秦般若泪眼朦胧地看着卿孝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二爷，婢妾知道自己错了，婢妾求二爷看在那么多夜温存的份上，饶婢妾一命。婢妾不敢再求二爷恩宠，只求能留在二房。”
卿孝轩冷冷地看向秦般若，“你可知我有多么希望有个子嗣吗？”
秦般若看着卿孝轩双目略有猩红，终于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天真，哭着扑倒在卿孝轩的面前，声泪并下，“婢妾真的知道错了，婢妾以后再也不会。二爷就饶婢妾一命吧，婢妾今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二爷的。”
卿孝轩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我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脸留在二房？！来人把秦姨娘拉走，明日找个伢子发卖了。”
秦般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竟可以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秦般若向前爬了几步，抱住卿孝轩的大腿，苦苦哀求着，“二爷不要啊，婢妾如今未怀有身孕不代表以后不能啊，二爷再给婢妾一次机会，就一次。”
“拉走！”卿孝轩厌恶地看了秦般若一眼，抽身离开。
秦般若眼见卿孝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内间，心里着了慌，高呼道：“二爷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子嗣吗？二爷就没怀疑过是夫人下的毒手吗？”
锦年闻言，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打了秦般若一个巴掌，“信口雌黄，我母亲一心为父亲，怎可能谋害父亲的子嗣？把秦般若的嘴堵住拉下去！”
锦年交代完下人回身却见卿孝轩一脸的复杂，心中一寒，“父亲难道信了秦姨娘的鬼话？”
卿孝轩淡淡地摇了摇头，叹道：“你母亲与我结发十余年，秉性我最是了解，她断然做不出这等残忍之事。我只是叹自己识人不清。”
“二爷。”韩氏闻言一怔，颇为意外地看向卿孝轩。她当真以为二爷会疑她。
锦年干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父亲，前日郭太医来给祖母诊脉时，母亲也请他来给清照院各位姨娘看了看，姨娘们的体质都...适合有孕，所以锦年担心...担心...这问题......”
“担心这问题出在我身上吗？”卿孝轩不假思索地接道。
锦年连忙瞧了眼父亲的脸色，男子一向注重颜面，尤其是此类事情，锦年没想到父亲就这样直直地说了出来。
卿孝轩叹了口气道：“先前我便怀疑是我的问题，然而秦姨娘有孕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还是要找大夫看看啊。”
父亲如此想锦年便松了一口气。前世亦是因着秦般若‘有孕’，父亲未疑过有他，后秦般若小产，二房终其一生也未有子嗣。若今世有幸，说不定母亲能一举得男呢。
清芙院内，汀兰小心翼翼地向尹氏汇报从二房那里传来的消息。
“什么？”尹氏惊怒交加，“卿锦年那个小丫头当真将秦般若假孕一事揭发出来了？”
“应是真的。”汀兰瞧了眼尹氏的脸色，低声道：“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想必明日老夫人就知道了。”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尹氏不禁乱了分寸，她努力平息着怒火，宽慰自己道：“左右不过是个弃子，废了就废了吧，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汀兰抿了抿唇又道：“那...秦姨娘会不会供出您？”
“她不敢的。”尹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的弟妹可还在我的手里，她哪里敢供出我？”
“上次居然让卿锦年给我摆了一道，从今日起给我盯紧了二房，我就不相信她们就没有一丁点破绽。”尹氏厉声道。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