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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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余烟袅袅,浓郁的檀香弥漫着整个屋子。
莲花缠枝幔帐中,一声嘤咛轻吟,刘瑾容缓缓睁开双眸,浑身像被烈火焚烧一般,一股股热流不断上涌。
白皙娇嫩的脸庞晕染出一片酡红,身上如羊脂玉的肌肤更是泛着一层粉红,娇媚诱人。
蓦得心一惊,她不是乱箭攒心,坠落悬崖而亡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爬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倒在紫檀木床上,纤细的手臂重重磕在坚硬的床角。
“嗯——”闷声的呼痛中带着甜腻的柔媚。
她,这是被下药了?
身体莫名的燥热越来越严重,神智开始恍惚,刘瑾容猛地咬住舌尖,一用力,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这时神智才略微清醒,她费力翻下紫檀拔步床,跌跌撞撞刚走到门边,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慌乱间,她紧贴着门,屏住呼吸,只听见一个清丽女声“看时辰,药应该起效了,想必一向心高气傲的四小姐早已神志不清,饥渴难耐,盈儿,人可备好了?”
另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流霜姐姐,你放心,人都侯着呢,我这就把人引过来,保证让四小姐……”话未说完捂着嘴意味深长的一笑,朝后门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流霜?那不是她手帕交苏柔的贴身丫鬟嘛?
火光电石间,她记起十四岁那年,她应邀参加郑国公府的牡丹花宴,谁知一个婢女失手打翻茶盏,茶水溅在她百花曳地裙上,斑斑茶渍,大煞风景。
她被婢女领到离宴会厅不远的翠苑阁换衣服,刚一进门,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再醒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更糟的是床上还躺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侍卫,而这一切恰恰被参加牡丹花宴的宾客们撞见。
这件事之后,尽管刘瑾容还是完璧之身,可在世人眼中,与下人通奸的她,是**荡女之流,从此她被京中贵女唾弃如粪丸。
祖母为了侯府名声,黑着脸甩给她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父亲和继母在冷硬的青砖地上磕了一天一夜的头,才让老太太改变心意,最终把她送入城外的家庙。
这就是她前世悲剧的根源,一步错,步步错,直到陷入深渊无法自拔。
前世,她真是被猪油蒙住了心肝,傻得天真烂漫,直到死才看清人心。
刘瑾容眸底一抹冷光闪过,苏柔,我把你当知音挚友,你却一次次陷害于我,不把我置于死地不罢休。
那就看看……
究竟鹿死谁手……
刘瑾容走到袅袅的香炉前,闭着眼睛细细闻来,在外辗转几年,机缘巧合,她练就了异常灵敏的嗅觉。
果然,檀香里面掺了药效很强的媚药,而洒向她的茶水居然是詹草水,怪不得撒到衣服上的颜色与普通茶水不同。
焚烧的媚药,挥洒的詹草,混杂在一起,药效达到顶峰,神仙也难耐,看来是下了血本。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是不是也该收点利息回来?
屋子里突然“嘭”的一声,吓得守在外面的流霜一跳,她轻轻敲了敲门,“四小姐,四小姐,你醒了?”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流霜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进去,小姐千叮万嘱务必事成,让四小姐身败名裂,一辈子无法翻身。如果她坏了小姐的好事,回去可没好果子吃。
流霜走进室内,只见四小姐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昏睡了过去。
侧看面前娇俏的少女面部酡红,呼吸急促,流霜冷哼“果然蠢如猪,昏睡过去还不安分,一会儿可有你好受的。”
她弯下身子,拽着刘瑾容的衣服,往床上拖。
就在这时,刘瑾容猛然睁开双眼,朝流霜风池穴一击,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了过去。
刘瑾容把她拖到床上,倏然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掀开镂花窗,翻了出去。
外面地面铺着青石板,刘瑾容重重砸在上面,一时忍不住闷哼一声,她咬紧牙关,忍住浑身疼痛,爬起来朝不远处的假山跑去。
而就在这时,廊下两人来到屋门前,盈儿娇俏声音响起“等等,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一个粗陋的声音急切应答:“我的好姐姐,哪有什么声音,赶紧让我进去吧!”
盈儿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样,打趣道:“哼,瞧你猴急的样儿,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去去去!”
男人一溜烟钻进屋子里,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暧昧的喘息和呻吟声……
盈儿贴着窗棂,侧耳听了片刻,随即满意的笑了笑,这下回去该领赏了,她可不准备进去瞧瞧,万一吸进媚药,回去被人看出端倪,丢了小姐的脸,回去挨板子都是轻的。
盈儿在廊下张望,并没有见到流霜姐姐的身影,估计是回宴席复命去了吧。她不敢久留,匆匆赶回宴席。
前面宴席轻歌曼舞,欢声笑语不断,而刘瑾容狼狈地拖着身子来到假山洞内,这里是她曾跟苏柔说悄悄话的地方。
越往里走,光线愈昏暗,刘瑾容贴在冰凉的墙壁上,体内的热流四处肆虐涌动,她感到一阵阵晕眩,身子无力的贴着墙壁滑下去。
她该怎么办?这药性太强了,解药一时半会儿配不出来,宴席上的人会很快察觉她久久未归,如果苏柔再往她身上扣屎盆子,她可就说不清了。
不行!
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骤然,洞外匆匆走来一个青衣男子,刘瑾容紧紧蜷缩在一角,敌友未明,如果来人有歹意,她心不断下沉。
青衣男子越走越近,他猛然看见角落里的刘瑾容,有些诧异,“主子,这……?”
主子?
洞里还有人?
她转过头凝神细看,发现洞口深处还淡然坐着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一双幽潭深沉的双眸,宛如黑夜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不声不息地坐在那里,一袭锦袍黑衣与洞里的昏暗融为一体,刘瑾容暗骂自己太大意,这么个大活人,她居然毫无察觉。
“但说无妨”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启禀主子,属下已查实,确如季舒玄所言。”青衣男子说的含含糊糊,显然刘瑾容在一旁,他心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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