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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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榜高手在人们眼中大多都是江湖侠士，过着仗剑天涯，无拘无束的生活。他们很少参与朝政，数十年来，也未曾听说有哪位高手在哪国朝中任职。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华榜榜首，竟与大秦重臣赵韶有勾结，这可着实让人感到诧异。
一般来说，像梅南星这样的巅峰高手，是不会将金银这等身外之物放在眼中的，因此赵韶想以金帛打动他，那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能使梅南星甘冒奇险夜闯重兵防守的东海王府，想来赵韶定然开出了令梅南星无法拒绝的价码。
王景眸色微凝，虽然他不知道赵韶与梅南星之间究竟有着何种交易，但有梅南星相助，想要得到赵韶通敌的证据便是难上加难。
“如今已经可以肯定，赵韶与燕国宗室之间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他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苻坚对着身旁一名统领交代几句后，转身冲面露沉思之色的王景道：“现今那尊冰心玉鉴已落入赵韶手中，我们手中已没有可以指证他的证据了。”
“这倒无碍，”王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双手合拢袖中，眼眸幽深地望着院中大雨，轻缓开口，“那尊冰鉴本就不足以扳倒赵韶，他要派人夺回去也只是为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我们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苻坚闻言，面上顿生怒意。明知通敌卖国的贼人身份，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其逍遥法外，这内心当真是憋屈。
“至少今夜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王景笑了笑，宽慰道：“以后总会再有机会的...”
一夜滂沱过后，尚书府东院的屋檐角边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笼罩。连续数个时辰的大雨，不仅洗刷干净了空气中的尘埃，也将一连多日来的高温驱赶。
今日对于尚书府里的那位尚书大人来说，无疑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不仅是因为昨夜他寄予厚望的梅先生顺利将苻坚手中的证物取回，而且今天还是其六十大寿。
人活七十古来稀。赵韶自青年时以世家身份入朝为官，未来的几十年中，凭借着圆滑的处事风格及超乎常人的阿谀奉承，在朝中稳步高升。先帝驾崩时，其就已位列三品。
苻生登基之前，赵韶就与其相当亲近，处处对其维护讨好。登基后，赵韶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帝宠臣，一年之内，直接自三品侍郎提拔为尚书右仆射兼领荆州牧。届时尚书令一职空缺，仆射即为尚书台的最高决策者。
对于这个大秦朝中的风云人物来讲，六十大寿不仅要办，还要办的风风光光，天下皆知。
今日天还未亮时，尚书府阖府上下就赶紧忙活了起来。伴随着尚书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数名身穿上等绢丝服饰的仆从自内走出，在门前搭起梯子，以大红灯笼替换下了日常使用的灯罩。
庭院被仆人们清扫了一遍又一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在各个角落来回巡视，生怕落下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早在半月前，尚书府的喜帖就已送至京城各名门贵胄的府上，不出意外的话，朝中绝大多数官员今日都会亲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拍马屁的机会，他们怎能轻易放过。
天刚蒙蒙亮时，就已有官员等不及，呈轿带仆，备齐了厚礼前来为赵韶祝寿。管家站在门前，面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对每位前来祝寿的人都笑脸相迎。
“哎呀，王大人，快请，快请！”
“您是...原来是李大人！小的眼拙，您快请！”
“......”
作为一个在尚书府呆了十几年的老人，管家对于迎客待客之道早已熟稔于心，一套流程做下来，倒是令众人都相当满意。
后院正房内室，赵韶满面笑容地接受着身边丫鬟的伺候更衣。今日的他着一身大红色喜服，胡须灰白，脸上皱纹较以往都少了许些，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大人耳顺之年仍旧精神焕发，真是可喜可贺啊。”忽而，梅南星自门外而入，细细打量了穿戴整齐的赵韶一眼，轻笑一声道。
瞥了一眼依旧一身鹤氅，仙风道骨模样的梅南星，赵韶抚须一笑，“昨夜之事，还多亏先生相助了。”
“区区小事，大人何必放在心上。”梅南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旋即轻扫一眼赵韶身旁那名侍女。
赵韶当即领会了他的意图，对着侍女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
侍女缓缓退出并关上房门后，梅南星向前迈了两步，似是随口问道：“东境之事，大人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提及此事，赵韶老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此事已被东海王府发觉，虽然我们及时拿回了证据，但终归不是密不透风了。”
“与燕国的合作，就先暂且搁置一段时间吧。”
“这是大人的意思，恐怕燕人并不这么想。”梅南星盯着自己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嘴角轻掀，喃喃道。
“什么意思？”
闻言，赵韶眉头一皱，还未等他再继续深问，就只见紧闭的房门被悄悄推开一扇，从外面走来一个手持长剑，身穿黑色甲胄的中年人。
“我家主人素来敬重大人，可是大人的答复真的是令人感到失望。”
“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的面容，原本还一脸淡然的赵韶，面色顿时大变，他霍然起身，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黑甲中年人，声音之中露出了一丝惧意。
“主人闻得今日乃是大人六十大寿，略备薄礼，以示敬意。”黑甲中年人丝毫不在意赵韶对他的态度，进屋并将门反关后，自袖中拿出一只紫檀木盒，慢慢打开，只见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青色夜明珠静静躺在盒里。
“此物名曰东海蛟珠，我家主人自得到后就一直视为珍宝。如今大人六十整寿，主人特意将此物拿出，一来为大人祝寿，二来表示与大人精诚合作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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