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慷慨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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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笑什么！”
看到兄嫂二人毫不掩饰的满脸笑意，小公主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是对他们这充满莫名意味的笑声而感到不满。
“要说我们心如，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了...”
“王嫂！”荀浅的调笑之语还未说完，只见安阳公主粉面唰地一下就变红了，毕竟是个女儿家，任凭再怎么调皮古怪，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敢随口滥言的。
“王嫂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喜欢那赵正衍。要不是被他纠缠得实在有些烦了，我才懒得收他的东西。”
小公主俏鼻略微挺了挺，赶忙解释道。
笑声过后，苻坚那温和面庞再度变得认真起来。赵正衍此人，他了解不多，只是偶尔听到几句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对其不利的。其父赵韶倒是在朝中较为嚣张跋扈，有这样的老子，儿子恐怕也难成大器。
这样的人，心如不与其走在一起自然是最好。
“皇兄对你那般放纵，这赵正衍还敢纠缠于你？”苻坚半开玩笑道，双眸含笑地望着小公主。
提起此事，安阳公主的小脑袋顿时就耷拉下来，随手捋开挡在额前的秀发，嘟囔道，“我也对皇兄说过这件事啊，可也不知道那个姓赵的有什么好，还有他老爹，真不知给皇兄灌了什么迷魂汤，弄得皇兄对赵正衍赞不绝口，还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呢！”
“咳咳，心如，不可胡说！”被公主天真耿直的话给噎了一下，苻坚无奈摇了摇头，“想必皇兄是赏识赵尚书，因此觉得他的儿子也定是人中之龙。”
“心如，即便你贵为大秦公主，但也不要仗着皇兄对你的宠爱就可以口不择言，有时候祸可是从口出的哦。”
小公主生性率真，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遮遮掩掩，这一点以后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从而招致灾祸。
可对于苻坚的真诚告诫，小公主却显得一脸不耐，口中不知低语了几句什么，“哎呀，王兄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皇兄是不会在意的。”
见这个堂妹对自己劝诫的话完全听不进去，苻坚心中微叹，随后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纠缠，他瞥了一眼那尊个头稍大的冰心玉鉴，而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王景，忽而一笑，“心如啊，王兄房内已有了皇上所赐的冰鉴了，这一尊，我看不如转赠给他人吧。”
“啊？王兄你不要啊，那我给谁？”小公主没想到苻坚会拒绝，当下挠了挠头发，“三哥五哥他们都不缺，七哥八哥...哼，我才不给他们呢！”
“我看先生房中还在用普通的冰鉴，不如这一尊冰心玉鉴，就赠与先生，如何？”
话音刚落，苻坚幽深的双眸转而看向王景，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苻坚此言一出，就连王景也深感意外。他不明白为何苻坚会将此等珍宝让与他，而且就算是苻坚同意，可此物的主人还是公主，若公主出言反对，岂不是令王景陷入尴尬境地？
“王爷厚爱，在下愧不敢受，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为了避免无法预料的尴尬局面，在小公主张口的一刹那，王景便抢先一步，站起身来声音低沉道。
“哎，先生不必顾虑，尽管收下即可。”
“王兄说的也有理，”出奇的是，对于此事，小公主竟然没有半句反对之言，只是稍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大才子，本公主这尊宝贝不介意给你哟！”
“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等珍稀奇物，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啊？”小公主闻言，柳眉倒竖，这些时日她老是往东海王府跑，一来二去就与王景熟络了。对于这个性子稍冷却谈吐见识不凡的年轻人，小公主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捉弄了几次后，在心中已经将其当成了朋友，“王兄说要给你，你就收着呗，我又没什么意见。”
“这...”被小公主这么一说，王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当其犹豫不决时，小公主忽然对清溪招了招手，示意她将那银盘置于王景桌前。
“这可是王兄都不曾有的大号冰心玉鉴哦，大才子你若不要，可是会后悔滴。”
小公主那甜甜的嗓音配以俏皮的表情，惹得在场众人都捧腹大笑。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王景若再拒绝，就真显得有点故意做作了。因此在对安阳公主及东海王欠身道谢后，也就将此冰鉴顺手收下了。
入夜渐深，家宴散去后，玩乐尽兴的小公主也打道回府了。临走前苻坚还特意派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暗卫暗中保护，直至其顺利回到宫内。
后院厢房，油灯微亮。
內间屏风后，一人负手静立，今日安阳公主赠与的那尊冰心玉鉴正被安安静静地摆放在书桌上。
王景淡然的双眸时而扫过冰鉴，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几丝疑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半掩的房门轻动，发出细微的嘎吱一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刺耳。
不过王景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里，似乎未曾听到开门声。
“夜已深，先生怎还未安歇？”
忽而，自屏风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子之音，王景闻言，徐徐转身，本无表情的脸上勾勒出几道笑意，“王爷不也还没睡吗？”
对于苻坚的到来，王景并不感到意外。近些时日，苻坚经常来他的房间走动，或是提出心中对某件事的疑虑，或是闲言杂谈。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探讨，苻坚愈发觉得王景此人深不可测，对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本王无倦意，在庭中慢步，只见先生房内还有烛光，料定先生未曾就寝，便冒昧前来打扰。”说话时，苻坚走近内间，看到桌上摆的那尊冰心玉鉴，挑眉道，“先生对此物，可还满意？”
“满意之极。”王景微微一笑，而后眼睑低垂，一道异样的轻声自其口中传出，“以大秦数万将士性命所换来的冰心玉鉴，在下岂敢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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