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一眼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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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和尚也不能确定这二人在哪里，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知是否还在余杭？”
道坚却眯起了眼睛，像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朝虚空观望了半晌才说道：“九九重阳之后，必再建大觉寺，重振我天台一宗！”
“道明你即去辽阳，护住那小儿，称不称帝，由他自处！”
“传我法旨，自今日始，道坚已死，贫僧法号通明。”
道明身体略微震动了一下：法号通明？这么说，师兄终是大彻大悟，不再隐讳，不再羁于情。
称不称帝，由他自处？师兄这是同意完颜雍称帝了？
也好！师兄当是在了断尘缘，给通慧圆明禅师一个最终的交待吧！
道明想了想，心中高兴，认为自己想明白了，对师兄躬身一礼，道：“是，师兄！”转身飞起，高吟佛号而去。
通明禅师对两个徒儿看了一眼，说：“走，东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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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征和琪儿在荷花荡停留了几日，即打马向南，华阳和甄志丙也跟随南下。
琪儿还是念念不休要江湖行侠，逼着华阳和甄志丙买了衣衫换下了道装。
这一下甄志丙成了个黑脸的书生，倒也英气逼人。华阳一套粉白相间的裙子，眼媚如水，竟是十分的丽色！
一路上，华阳缠了甄志丙练习情深深雨蒙蒙剑法，但二人总是不能圆转如意。要说这剑法甄志丙本熟练得很，可是与华阳眉来眼去之际总是别别扭扭。
甄志丙觉得华阳的眼神太勾魂摄魄，一眼瞧来就让人心神大乱，下一剑就不知道刺向何处。惹得华阳喋喋不休，心中忿忿。
甄志丙却有苦难言：她眼神太勾人，可如何开口说得？
再说，虽然华阳她人也貌美，眼神很诱惑，可自己心里终是装着师妹，更是不能说与外人听！
这整日里和华阳眉来眼去，心底就有些抗拒，手底下总到不了位，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两个人不是吵嘴，就是生闷气。终日里大眼瞪小眼，互相之间有时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琪儿心中感慨：让她们两个心意相通，只怕难于登天。
王征这几天却感觉不大对劲，隐隐约约总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放了神识一路查探却一无所获。
按理说，以自己目前的境界，若有人追踪尾随，哪会感觉不到？
看到琪儿她们几个若无其事的样子，王征心下起疑：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行至明州附近，琪儿也有此隐隐约约地烦躁不安起来，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便向王征示警。
两个人低低地说了一会儿，可是半点头绪也没有，只得交待华阳和甄志丙，大家一起多加小心。
四人打马进入明州城内，路过一处城隍庙，却刚好今天是这里城隍开斋的日子，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城隍庙左边一个小广场，有江湖艺人在这里拳来腿往，刀枪互砍，卖艺糊口。
有两个道士，看服色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一个居然当众表演折纸成鹤，鹤竟真的当场飞起。
另一个却表演了一手呵水成冰的功夫，引来阵阵喝彩。
王征心头暗凛：这虽是旁门左道，可着实有些厉害，至少自己便做不来。人世间藏龙卧虎，不可小觑啊！
城隍庙正门有一副对联：世事何须多计较；神界自有大乘除。
联的中间，城隍庙门楣之上，一把硕大的算盘，算盘下面是横联：不由人算。
城隍庙的右边，搭了一个戏台，台下围满了人。但今天却没有唱戏，有个一身灰色衣衫的老者正在台上说书。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他边上，腿上架一把三弦。待老者说到紧要处，小姑娘便拨几下三弦，或急或缓，错落有致。
这到底是说书，还是评弹？琪儿心中好奇，拉了王征，一起走了过去。
这一听，却大吃一惊！
老者说的是明州话，软软糯糯，只能听懂六分，大概说的是：修真界新人辈出，北佛门第一高手完颜宇及和法号无极的一个十四五岁小沙弥，联手连挑了天台五道观。
南道门新一代高手东岳宫齐云音、慈云观方有桥败走他方，不知去向！
王征心下惊疑不已：这完颜宇及远在漠北，没事跑到这极南之地做什么？就为挑战南道门？
自己来找人，他就来捣乱，这也太巧了吧？这个法号无极的小沙弥是什么来头？
这时台上一阵三弦响过之后，老者话题突然转换。
王征耳细听，大意是：青城道门第一青年高手赵师秀，在开封城外大战佛门第一青年高手完颜宇及，打得神鬼皆愁，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又一阵三弦响过，王征再仔细听去，这一次说书人却说到了自己。听来大约是：华山派女剑客陈琪，联手青城新秀王征，一套鸳鸯剑法大展神威，击退北佛门排名前三的洞明境高手道明。
这个说书人虽然气息并不强大，却肯定是修道之人!王征想道，只是，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荷花荡发生的事，距今不达六七天，就被他编成书来说了？
就在这时，王征又出现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若有若无的，十分奇怪。忍不住四处张望，这小小广场上人挤人，却哪里有什么异常？
城隍庙的西边，正是明州城的瓮城城墙，高大的城墙大约是为了防御之故，故意修得十拐八弯。
通明老祖站在城墙的阴影里，身后立着完颜宇及和小沙弥。
通明老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广场上的王征和陈琪，脸上露出顽味的神色：这两个娃娃是有几分奇怪，护体之气甚为充裕，道心通明早到了道师境，剑心通明却还在法师境，总是差一些悟性。
不对！这两个小娃娃剑心通明元气如此犀利，竟让自己都感到有一丝不舒服，这却是何故？
通明突然想到偶尔觉察到的星宇流光，一时脸上若愁苦，如狂喜，神色变幻，十分精彩！
一时不忍，放出了一丝神识。哦！果然有副图，还有块玉。玉呈墨色，青气隐隐；图现山川大地，江河湖海，白雾缭绕。
还有两只鹤？
这便是一方须弥天？彼道门称为五色天吧？
这两样东西，似乎有什么天机遮遮掩掩，很有趣啊！然则，要不要取了？
通明妄念才起，这白色云雾中一道眼光如破云之剑，穿云透雾而来。通明全身轻震，大吃一惊！
定睛再看去，一头青牛站在白云之巅，巨大的牛眼半睁半闭。闭则山河齐暗，睁则大地生色。
通明看了两眼，心中恍悟：不过数万年前的一具镜像而已！想吓唬谁？
青牛？通明脑中一闪，顿时明白这牛是谁的坐骑了！这青牛不过一具镜相，自己此时未必就怕了。
但那人却绝对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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