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账
朱菡完成拍综艺拍摄三天两夜的行程，身体累成狗。这两天辛苦的活基本上都是她干的，下地捉泥鳅，池塘摸藕，赶鸡回笼。别的嘉宾不是有资历就是有流量，身为擦边十八线的朱菡纯粹来混个脸熟，没得选只能出苦力。幸好三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同期嘉宾的一个戏骨前辈看她吃苦耐劳，主动问她要了联系方式，说以后有适合的角色会联系她。
拍摄结束，保姆车来了好几辆把各自的嘉宾接走。公司还没有给朱菡配车，王哥今天又有其他重要安排，她跟着节目组的车回市里。
一路上睡得昏天黑地，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司机叫醒她：“肖小姐，到了。”
朱菡和司机道谢，下车抗着行李箱往家走。就算只出去三天时间，她一个24寸的行李箱是装满的，重量着实不轻。
朱菡的住所靠近市区，是老式居民楼，优点是出行方便，缺点是没有电梯。
她提着行李箱爬上三楼，累的喘如老牛，问玉灵：‘之前也收集了不少粉丝的喜爱，你就不能作用，帮我提下行李或者让它变轻点？’
玉灵含泪‘我不能。’
朱菡：‘你现在这点作用，也就是个陪聊，功能还不如微信和qq。’
玉灵表示拒绝对比和回答。
朱菡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嗒”的一声，清脆而低微。
她马上转身，走道里有一小团火光，照亮杨睿的脸，他靠着墙低头点上烟，吐出一口袅袅烟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剪裁极其合身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真是性感的不行。只是他一双精眸盯着她，目光不善。
“回来了？”他问。
朱菡从他平淡的口气里听出几分恼怒的意思。她直觉向来很准，连忙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回来了，你怎么来了。”
杨睿长腿几步迈到她面前，“不来怎么找你算账。”说着，推开门率先进去。
他很快地对房间扫了一圈，一室一厅的格局，一眼就能看透格局，布置简单而温馨，沙发上还歪着一个半米大的长耳兔子，挂着蠢萌的笑容。
杨睿回头，一看朱菡苦着脸在提行李，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大步走过去，从她手里抢过提杆，却被猛然下沉的重量惊了一下。
“你里面放的是铁？”
“轮子脏别放地上，放那里，”朱菡指着客厅角落说。
杨睿瞪她一眼，放到指定位置。
然后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你就一个人提着这么重箱子回来？经纪人呢？”
朱菡说：“王哥手下不止我一个艺人，今天有个姐姐要进组，需要王哥陪着。”
杨睿脸拉的老长，“那你助手呢？”
朱菡无辜地眨了眨眼，“我赚的钱请不了助手。”
杨睿目光直直地看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娱乐圈里混得那么惨。
朱菡问：“家里几天没人了，我先去烧点水给你喝好吗？”
杨睿点头。
等朱菡走进厨房，他忽然记起今天是来找她算账的，怎么七拐八绕的突然就变成帮她提行李和问助理的事。等朱菡拿了水杯出来，杨睿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朱菡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就想坐到他身边。
杨睿扫她一眼，指着单人沙发，“坐过去。”
朱菡看看他脸色，听话坐过去，两人形成一个面对面的姿态。
杨睿口气冷漠，“那天到我家来的事，你再给我从头到尾说一遍。”
朱菡眼睫轻轻一抖，抬起眼看他。
杨睿冷哼一声，“敢说谎试试。”
朱菡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说，“其实那天是你睡在沙发上，我睡在床上。”
果然——杨睿想起那天早上自己那一刻的感动，压抑了三天的火苗又从心底窜起来。
“不愧是演绎圈出来的，演技可真够好的，把我骗的团团转，”杨睿面色阴沉，“怎么？想从我这里捞什么好处，直说好了。”
朱菡在心里唾弃他变脸速度之快，但脸上却露出错愕和委屈的表情。也不说话辩解，眼眶先微微泛红，然后眼泪欲滴不滴，泫然欲泣。
基本上就是“宝宝心里苦，宝宝就是不说”的深刻版本。
杨睿看了越发来火，“说话。”
朱菡声音听起来有点脆弱，“我不是要问你拿好处。”
杨睿，“那你早上跟我装什么贤惠。”
朱菡抬眼看他，乌溜溜的眼珠被泪水一浸润，越发显得诚挚动人。
杨睿看她挂着泪可怜兮兮的，像只被弃养的猫崽，脸上无动于衷，目光却不自觉软化几分。
朱菡立刻就察觉到，拿出十分的表演功力，慢慢开口解释，“我晚上要扶你到床上去，但是你太重了，怎么都扶不动，还不小心让你摔在地上，我不敢动，只好给你盖毯子。后来守着你实在太累了，我糊里糊涂地就爬到床上去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好不容易把你扶到床上，你醒了以后有没问，我就没有说。我是有点私心，怕你生气。”
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上了，”他说，“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还不是心虚？”
朱菡说，“我给你发过消息，拍综艺导演把手机搜了，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太累了，还没看过手机。”
说着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打开屏幕让杨睿看。
果然很多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的提示。
杨睿这才发现自己打了不少电话。他抽了两张纸巾按到朱菡的脸上，胡乱擦两下，“哭什么，让你不说实话。给我擦干净，哭得那么难看你也好意思做女演员。”
其实朱菡哭的一点不难看，虽然狼狈一些，但依然称得上是梨花带雨。
杨睿憋了好几天的怒火莫名其妙就这样被浇熄了，他仍有些不解气，恶狠狠睨她，“以后再敢不接电话试试。”
朱菡拿纸巾擦擦眼泪，吸吸鼻子，“你别这么凶。”
杨睿没想到她还得寸进尺，捏她的脸，“给你胆了是不是。”
朱菡趁机亲他，脸颊嘴巴下巴都没放过，细碎的吻一个又一个印在他的脸上，目光缱绻。
杨睿觉得最后那一点胸闷也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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