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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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自坐回案后，放松了些：“统领可会做这挑明之人？”
木乙：“太子殿下若问，末将也不能不答。末将还有上峰，轮不到末将主动提名。”
榆自点头：“小仙明白了。今日多些木乙统领不吝赐教。”
木乙挥手：“你我既已对饮，直呼木乙即可。”
榆自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开怀豪爽举杯：“哈，好，我的错。木乙兄，我自罚三杯，请！”
酒过三巡，榆自本有些头昏眼花。与木乙拜别后，仙侍帮忙打开房门。天光争先恐后涌入，榆自耳朵隆隆作响，侧头避了避，朦胧间想：班房还是有些昏暗。
院子里，有些仙兵在自行操练，只有兵器划破空间的肃杀之声。榆自的脑海渐渐平定，双眼清明起来。
与随同来的近侍径直离开乾元宫，付钱叫了一辆灰扑扑的驾舆在空中盘旋半晌，捏诀打在舆前往戎君府去。
白术与榆自在凡间吃了酒，也没觉得万事大吉，可以放松了。暮春已至，万物复苏的明亮鲜活，许多已经沉淀结出小小的果实。
算算时日，给榆自留够活动的时间，翻出些族中出产，方才上了乾元宫，探访妹妹白咎和外甥折松。
“近日事多，这些只是个拜访由头。妹妹的份例不是减少了，这些用的着就留用。用不着，用做往来多少是个心意。”
白咎摩挲着白术带来的小玩意，虽然比不上九重天各造府司制作的精细，样样却都带着童年闲趣的回忆：
“榆自来过，你紧跟着就来了。看来朱榆上仙早晚要扶正了，母以子贵，子以母贵？”
白术惊讶：“你们都知道榆自来了？”
榆自与朱榆联系并不密切。朱榆的性格比白咎开朗的多，进了乾元宫，是太子一众侍妃中少有的活泼娇俏型。年节聚会，朱榆也从不谈思念族中。
“别的侍妃难说，朱榆肯定不知道。”
白术：“妹妹这个时候，在太子殿下跟前务必谨慎为好。为了折松殿下日后前程，多多忍耐，少说话多做事，以退为进，不争是争。”
白咎：“朱榆上仙的气量，不问能不能母仪六界，难以容下折松有什么日后。”
白术想想榆自的处事，认同朱榆一族气量不大：“为兄我就不信，朱榆母子和他们那一族的脾性，能坐得稳尊位，守得住六界。咱们可学不得他们目下无尘。”
白咎顿了顿，漏出些新消息给兄长：“说起目下无尘，前几日朱榆上仙可是把来乾元宫为天孙提亲的，北荒君家、太青泽君家请的月下使，都轰了出去。”
白术挺佩服朱榆的胆大，摇头笑言：“议婚倒是个好机会。何不找太子殿下提提，折松殿下也到了该议的年纪。”
白咎面色平静如水：“殿下倒是说过，长成的子女都要尽快结亲。你也知道乾元宫的情况，桑和和天孙这两出波折，也说明处境。
若是不求过多，倒也是个挺好的主意，能把我族与仙朝联系地更紧些。只求太子殿下能福寿安康，撑到折松飞升了金仙封神，留在仙庭还是封疆下界，能更清贵地做个上神。”
有仙侍低眉顺眼进来行礼，原来太子近侍来到白咎殿中传话，免了白咎侍妃本次轮值侍奉。
白咎问：“殿下，今日可有好转？”
仙侍微曲膝：“殿下去探望了天孙，陪着放了一个时辰风筝，面色红润了不少。”
白术点头：“殿下是慈父。这草风车是我和白咎家乡孩童人手一个的，拿给天孙殿下添个趣。”
仙侍接过风车，静静退出殿。
白咎：“殿下心细如发，请立世子天孙前，有一晚曾跟我说，立长立贤占位的各有利弊。扶正妃，应该也是相同。”
立世子天孙前，太子频繁召见与宠幸白咎。众仙顺理成章以为天孙之位，一定会被太子与白咎之子折松收入囊中。
白术嗅到一丝，隐在太子行为背后的几种真味：“是好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太子禺庸陪天孙暄晗跑了不过一个时辰，就浑身燥热，汗如雨下。招仙侍沐浴更衣，额上搭块凉帕，寻了廊下躺椅卧在其上。
暄晗从仙侍手上得了草风车，高高举着起，带着暖风和哨响，冲到禺庸面前：“君父，折松二哥送来的。”
禺庸笑捞起暄晗：“送给孤？”
暄晗见风车慢慢停下，拿小胖手手动转起：“送给君父，能快快病好么？大哥回来就有新玩意儿啦。”
禺庸哭笑不得，欣喜暄晗不吝啬，又不知该不该愁他喜新厌旧，点点暄晗额头：“你呀，有你这个小东西，这么机灵，君父的病就好多了。到处都知道你喜欢你大哥是龙有角。以后可怎么得了。”
暄晗仰头看着禺庸：“我最喜欢君父！君父亦是龙，也有角。”说罢为表诚意，还重重点几次头。
禺庸语气严肃却难掩眼中笑意不自觉流露：“我问你，你从二哥大哥处得了礼物，可有回礼？”
暄晗歪头想了半天：“孩儿天天呆在乾元宫内，我有的，大哥二哥都有。”
禺庸起身坐正：“谁说的，你是天孙。好多天孙有的东西，你二哥大哥不是天孙就没有。以后你还会是太子，是仙帝。要学会多多照顾兄弟姊妹。”
朱榆来到禺庸身侧坐下，探探禺庸额头：“殿下，晗儿还小呢。哥哥姐姐们都喜欢晗儿，陛下殿下也喜欢晗儿。妾和晗儿日日念着殿下身子康泰，在殿中待招。
宵君和折松殿下都成年了，不久就会成家立业。
莫说一时半会用不着晗儿照顾。真要晗儿这个幼弟照顾，两位兄长也未必舍得下脸面。”
禺庸火气上涌，眩晕起来：“走了，看来这殿是来不得。”
朱榆忙随禺庸起身，扶上小臂，不解：“殿下？不是要留宿吗，您身子这样，急着回去？”
“死不了！”禺庸推开朱榆，好一阵才压下怒火，恢复了平静，决定这病不能再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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