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涂山月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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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唉——”太子丞看着朱榆甩袖而去的背影,茶盏置于案上长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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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山君云弋本欲前往涂山,拜谢狐帝月圭援助青丘。涂山传出消息,狐帝月圭于幽篁里求药,归期不定。遂在幽篁里外、城中茶楼约见。
月圭迎面而来,揖手见礼:“鹊山君,以前可来过东荒?”
云弋在瓦舍宫见过月弓,兄弟两个都是绿衫劲装,气质确实两种风姿:“没有。早年初初飞升,只闻东荒形盛,天堑无涯。”
月圭笑道:“几百年前,西荒有仙帝下都,千骑拥高牙;北荒有烟柳画桥,云树绕堤;南荒有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东荒确实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云弋还礼:“狐帝过誉,我倒宁愿南荒更像往日东荒,风帘翠幕,多些钓叟莲娃,田园牧歌。也就没了宪翼河今日之难。”
月圭道:“若真那样就是因噎废食了。乡野间的怡然自得,终究要靠互市交易。掌握资源分配权的无论商贾也好,权贵也罢,必然成为豪强。”
云弋冷言:“强者越强,终成祸端。”
月圭道:“强行平均,更易打破平衡,徒劳无益。损有余补不足,也要有方法,用巧思。”
云弋蹙眉,有些迷惑月圭的态度:“难怪狐帝早就着手,赈济宪翼河河患灾民。可是损涂山的有余,补青丘的不足?”
月圭但笑开怀:“哈哈哈,实不相瞒,我九尾族终究是兽,更擅游猎。一家土地最多不到千亩,阖族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亩。鹊山君的限购令,加之对木植族的劝捐,让各族闻风丧胆。都日日烧香,但愿您这劫富济贫的山神,任期到后能升回九重天,不要调到自家做封疆了。”
云弋道:“狐帝放心,限购令跟本并非为了打击豪强,只为平稳地价维护秩序。抑圈占良田土地,怎么也轮不到几百亩的小田主头上。”
月圭笑眯眯调侃:“如此甚好。不如,宪翼河事了,我找司徒君上疏,你调到东荒来?”
云弋自嘲:“谢狐帝垂青,能不能走出鹊山还两说呢!”
茶楼传来大声喧哗:“别跟他们纠缠,保住药材为重。”
一队仙差摆开阵势,纷纷祭出神兵利器:“东荒君府提点署捉拿逃犯,闲者回避。”
被围一众走出个低阶仙族:“这位神官大人,我们都是南荒宪翼河的灾民,灾后瘟疫已起,我们凑钱到幽篁里买药。并没犯法吧!”
领头仙差呵斥:“犯没犯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们提点署只负责按命令捉逃。到了刑狱署自有司寇使甄别。”
低阶仙族对身后低声说:“长姐姐夫,你们带药走。我住青丘九尾族治下,还不怕柢山和杻阳的山神。”
仙差并不打算放过哪个:“动手!”
“住手!”云弋与月圭齐齐喝道。
月圭不敢苟同,斥道“太不像话,你们是东荒提点署的?”
领头仙差傲言:“是,提点署奉命捉逃。”
月圭道:“不是说了,都是灾民来买药的,为何还要严刑捉拿。”
被围攻的众人纷纷点头申诉:“是啊,我们是灾民。”
领头仙差:“你是哪位尊神,干涉东荒君府司法,手伸得太长!”
月圭:“本神狐帝月圭。”
仙差点头,话中有话:“哦吼,还以为是外邦神仙,这些都是南荒鹊山的。我是奉命办差,狐帝还是管好在我东荒涂山的九尾去吧。”
云弋高声道:“那就该我来管。说,他们是什么逃犯?”
仙差摄于云弋威势,戒备说到:
“南荒杻阳山君、柢山君、青丘土地签发了协查通报。随着鹊山君在东荒设的领事衙门,递交东荒君府的。”
云弋似笑非笑反问道:“我日日在领事衙门,你们东荒君这两日也在,我怎么不知有什么协查通报!”
仙差越发气短:“这个在下不知。有问题也是南荒领事衙门的问题。宪翼河山神土地通报,私贩药材,一律扣药捉拿。
还是那句话,我只管奉命办事。这位上仙,你见过哪个逃犯承认自己是逃犯的?”
云弋矜持颔首:“你肯奉命就好说,此事正该我管,叫你的兵都收手。咱们一起去领事衙门查证。”
月圭笑道:“听见了?都收手,本君陪你们一起去,也好给各位做个见证。”
云弋走到被围攻的民众跟前,帮忙扶起几个跌倒的,并仔细检查伤处,确定都是好养的皮外伤,暗松一口气,问道:
“你们真是宪翼河的灾民?”
“正是。”
云弋:“怎么听你们刚才说,起疫情了?”
灾民推出一个回话:“上仙,鹊山君上任之前半年灾民挨饿,只要能换粮食的,儿女老弱病残甚至尸骨都卖了。最近鹊山君弄来了粮食,病弱也有了救治的可能,亲人尸骨也能自家安葬。谁知反而疫病四起,当真天要绝宪翼河么?”
云弋嘴中微苦:“你若信得过本神,先遣差役护送你们把药带回南荒。民不与官争,这些事交给我。”
回话的灾民:“您是……您是鹊山君!那日您到青丘九尾的粥棚视察,小仙见过您,当时还见了鹊山州隍和众山神土地!小仙见过君上!”
云弋一惊:“青丘灾情也恶化至此了?当时本君看,是诸地灾情控制最好的。”
青丘灾民急忙摆手:“小仙此来并非受青丘灾民所托。小仙的姐姐姐夫在柢山定居,小仙去柢山探亲,看到疫情将起,请命来东荒帮乡亲买药。”
云弋心中稍安:“走吧,随我回领事衙门歇息片刻换身衣服。本神保你平安回到宪翼河。”
东荒君府仙侍领着提点署捉逃队众、鹊山君、狐帝月圭,一路来到彰德山庄东南角的净世园:
“东荒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麻烦一个接一个。本来肯定是觉得,自己的地界儿能放松静养才来的。君上前脚刚送走人族朝廷的那个什么潜相左侍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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