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 章 买卖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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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山君云弋原本静静站在肖窑身边，闻言有些惊讶。履职之前在隐逸院供职多年，却从未听说院卿出身北荒铜鹤楼。
转而又想，自身虽是下界飞升，不是走玄门修炼的路子，不甚了解也情有可原。仍旧一语不发，目不斜视。
……
……
山庄琴师并未如庄内各方一样赶着到大门口迎接，背着古琴不紧不慢过桥穿廊，身披林荫叶隙漏下的细碎光影回到自己房中。
门刚关好，背后传来并不陌生的声音：
“那个鹊山君云弋留下你了。你是怎么让他留下你的？无论呷墨还是云弋，能让不分长幼男女都拜倒在你袍角之下，不枉我买下这座山庄。
当初我一直以为那笔交易，大头是耗费在这山庄。你说我是不是错把明珠当了鱼目？”
琴师保持手扶门框的动作，平静道：“既然山庄已然出手，你不该再来。”
那声音嗤笑中透出几丝寒凉：“我不该来？谁还能来！呷墨那个老寡妇？你别忘了，泽华事发，这次洮湟府逃不了，呷墨的曲主神位你知道还能坐多久？”
琴师转身，步伐节奏不乱，寻位安坐倒茶：“你这济粟史公子又还能做多久？从发现你们在泽华做的勾当，我每天都在倒数着日子。
呷墨曲主此番若真获罪，你肯留我一命，我就自请闭死关或者剃去仙骨。”
“你能闭死关剔仙骨，这彰德山庄也能？！”原来不请自来的，是那济粟史庶子，目光冷冽，话带锐刺：
“都是买下你和彰德山庄的，在我面前装贞作烈，对呷墨、云弋奴颜媚骨，摇尾乞怜？”
理所当然抢过琴师刚倒好的茶水：“我不碰你和你的彰德山庄。你怎么伺候呷墨和云弋，今后就得怎么对我。”
琴师声音依旧平和，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可能。”
济粟史庶子呵呵一笑：“下贱不知廉耻是么？”
琴师缓摇一下头，不带情绪的目光锁在其脸上：“济粟史公子，你不是曲主不是鹊山君。我是琴师，知音才懂高山流水。公子不会满意的。”
“哼……呵呵呵……”
琴师冷幽幽轻声说道：“公子想要呷墨曲主的待遇就得学曲主。想要鹊山君的待遇，少不得学上一回鹊山君。
可公子既不是曲主也不是鹊山君，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您不会信，信了也不能满足。”
济粟史庶子压低了声音，神叨叨凑道琴师耳边哼道：“学呷墨和云弋？你道理这么多，我还真想试试。你再说说他们是怎么做的？”
琴师面上无起波澜，近乎刻板将撒野的济粟史庶子推得远些：“公子你……做不到。曲主和鹊山君以正常普通仙族待我。你从来只当我是花钱买下，归你所有死物。
就像这琴，心情好，刷层桐油养护养护；不好，就嚷嚷劈了当柴烧。”
济粟史庶子直起腰身，掸掸并不存在于袍前的尘埃：“好——好好，你现在跟我说想做普通仙族，当初是哪个跪求我留在山庄的？
看你一身孤胆想要守着祖产，想要报仇。我买下你收留你，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琴师皱了皱眉：“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三百年，公子将这彰德山庄转过几道手？
我的命如果一定不属于我，之前是能属于曲主，现在只属于南荒君也可能是鹊山君。”
济粟史庶子拂袖，狂放离去：“那你就呆在这儿。跟你的仇人们混在一起吧！”
……
……
八重天乾元宫中，五方天将九部仙兵的粮药官们，齐齐于正殿拜会过太子。
墨朱单臂伸展开做出邀请：“桑和殿下、詹事上仙？”
桑和不动如座钟：“墨朱上仙，让詹事与墨朱带着与五方天将派来的粮药官去看样吧。”
墨朱满意自己主管地位不受限制，笑言：“殿下也累了，我们又不敢让您离开。要不您歇着，想坐坐，想在园中走走就叫上两个随从。
待会卖出多少仙丹草药，需要多少土地与药种，是咱们组织丹师炼制、还是花钱外包，最终都得您拍板决定。”
桑和摆了摆手：“这几项哪个都不是我能定的。我只能提供个要补的数额。”
墨朱领着众粮药官：“诸位上仙，咱们看样去吧——”
乾元宫詹事“请——”
众粮药官：“请——”
众仙辗转来到丹阁药堂。
詹事指着其中一枚最小的仙丹：“各位上仙知道这辟谷丹是什么炼制的？”
墨朱笑嘻嘻补充：“鹊山祝馀，状如韭而青华；峚［mì］山丹木，圆叶赤茎，黄华赤食，其味如饴，都可食之不饥。”
詹事点头赞许：“冲泡，炼丹均宜。供军需再好不过。再看这个，避水丹。君药乃是昆仑丘上等沙棠，其味如李，食之不溺……”
各粮药神官仙吏四散开，挑选本部所需。
丹药生意谈成，各方满面春风相携回到桑和等候的堂中。
墨朱边走边向神官仙吏们暗示：“诸位上官都听说了吧，乾元宫内库与仙朝公库为抚恤烈属，搞亏空了。咱们这些生意与其说是与太子做的，不如说是为公库也为咱们日后恩荫做的。”
詹事直奔桑和面前，有些激动：“殿下，这次谈好了，50年辟谷丹与避水丹每月供应。七伤丹、百解丸每季供应。按凡间银钱折算可堪是百亿。后面的事情，就看殿下了。”
桑和似乎不想多说：“詹事拟好详略契书，递上君父吧。”
正殿中太子禺庸坐上首，看着下界对鹊山君云弋推行限购令的参本。臣属与几大豪族分别坐于两侧。
必微怒拍茶盏下的桌案：“我们在前面有再多舍命忘死燃烧自己，也拗不过大力在后釜底抽薪。这样下去还有谁能做事？”
文立：“怎么能弄出限购限价呢？”
榆自：“那谁知道！太子殿下叫我们早做准备买地种药，月余下来手续齐全的有限。合着刚与五方天将谈下的订单，本月只够供上两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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