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天孙暄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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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到了明年后年，宪翼河流域灾民还怎么活？
我知道，有君认为：没有不变的田土所有权因此没有不变的田地主。豪族买了田，灾民得了粮药，一时不会增加枉死的怨魂，一箭三雕，皆大欢喜。
可惜这个方案通篇都在说尽快让豪门买下受灾田土，赶快种下药材以充府库。没有半点限制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粮药价格的措施，就是变相压低地价。
促成这种交易就是推波助澜。
朝局民生偏则两废。以此手段只解仙庭朝局一时之难，可背后酝酿的却是新的怒海狂波，变成又一致乱源头。方案恐怕还是按照限购令来才好。”
柢山君：“买卖双方自愿交易，管的太宽不好吧？”
舍朱：“倘若是公平交易，当然可以不管。”
“什么叫公平？”
“以南荒土地的产量丰年不低于60担，欠收年份50担，这种灾年也不该低于限价令的30担。”
“30担？豪门买不够田，拿不出供奉，仙兵和烈属遗孤怎么办？”
舍朱：“为什么一定要在灾区买田，四海八荒天地之大，田土之多。”
杻阳山君：“灾区之外，你说哪方土地价格低于灾田。豪门所以成为豪门，总要在经济财务上有更多高于常人之处。”
“既然灾田本就价低，还在此时趁民之危，就不是什么高于常人的智慧。何况买下良田，改种药材收入远高于种粮。豪族若是不肯按限价买，一味想要利益通吃，盘剥罢了。”
柢山君：“随你怎么称呼智慧也好，盘剥也罢。听说鹊山君谈下的东荒援助分批来，一共可以支撑两季，咱们天使刮过一层豪门紧紧可以撑一季。
最后一季若是豪门尊了限购令，干脆不买了我们没粮也没地，更拿不出供奉兵将的丹药。鹊山君去跳灭神渊还是你去、我们去？”
舍朱：“有无罪孽，天道在上，神令仙律在前，六界自有公论。”
柢山君：“你……你！决意只顾灾民口粮，不顾兵将伤痛了。军需粮饷是我仙朝官员公务的重中之重，贻误供给等同叛朝，今日诸位仙僚能忍，我却忍不得，必会上奏一本。”
舍朱：“我看君不止想参我，恨不能直接削了我神职吧。可惜我与君同级。君随心随意而行我管不了，君也管不了我拒绝你们的方案，推行限购令。”
丹穴站起来：“下官位卑，可直接免职。”
兰蔚跟着起身：“神君，这方案下官仙小也难实行，连下官神职也削了吧！”
杻阳山君：“方案嘛，只是给大家一个参考，若是看法相同，还能一起劝说鹊山君。
赈灾说到底还是我们基层仙吏在执行，既然执行就得有个能执行地下去的方案。
三位仙僚初来乍到，许多内情只是隔岸观火。比如要有多少田种药，才能负担得了兵将伤病、烈属安置的消耗。那些豪门又能拿出多少粮来买田种药。不如三位多了解了解详情。若能提出更好的方案，皆大欢喜。”
柢山君：“都见过了，也说了不少，散了吧！”
………………
白术抱着仙器灵丹进了乾元宫白咎殿中。
白咎看着白术一样一样摆开，略有调侃之意问道：“兄长这是又在哪里发了财啊？”
白术面带得色，近似撒娇讨要父母长辈夸赞的幼童：“妹妹，我贷给幽篁里排队摇号的人过桥费，这不没几天连本带利就收回来了。正好给折松备婚添些聘礼。”
白咎石化，木木然问道：“你哪来的本金？”
白术大大咧咧直言不讳：“也是借的。”
白咎深吸几口气，平静情绪，想着如何劝慰：“还好赌赢了。不然从上到下捉襟见肘，你拿什么还。”
白术下巴一抬，像是骄傲的就要唱白的雄鸡：“是太子赢了。太子赢了，宵君的东荒就不会有大变故，东荒没变故，幽篁里的医药买卖就稳赚不赔。加上赚的这比，四舍五入，等于妹妹赢，妹妹赢等于折松殿下能赢。”
白咎怔愣着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两天太子让老幺跟着折松开蒙呢。”
白术脸色瞬间阴了下来：“老幺？”
白咎扭头示意窗外：“嗯，看那边！”
不远处的藏经阁里，折松正指点太子幺儿运笔。
“诶，怎会是他？”
“就是他。”
白术目光直直看着，折松与太子幺儿兄友弟恭，百思不得其解，闷闷问道：“太子妹夫怎么想的，不是要稳定尊位传承么，这么个小娃娃，自己都站不稳呢！”
白咎冷清着嗓音：“殿下说，幼子守家产，长子镇四方。”
白术收回目光，看向白咎片刻，右手成拳砸在左手掌心：“我明白了。太子春秋鼎盛，若不是修为已至金仙，还能立更小的。”
白咎脸上平静，眼中却闪过几分自嘲：“这仙器灵丹也不好都塞进折松的私库。你帮我挑挑，哪个送给老幺的亲母合适。”
白术扒拉着带来的仙器和丹药，心不在焉说：“妹妹这个还不擅长，需要问我这个大老粗的意见？”
白咎张了几下嘴，又吞回，最后慢吞吞说：“这说是送给老幺亲母的，实际是给殿下表忠心用的。”
白术叹气：“选个老幺喜欢的，再送个老幺需要的，齐活儿。”
侍妃朱榆：“姐姐来了，快请坐。禾子、禾苗上茶点。”
白咎领来的仙侍将贺礼摆在案上。
“妹妹看看。”
朱榆将一副金色弓箭拿在手上细看，点头感叹：“精致玲珑，而且这尺寸正和晗儿用。还从未见过给这个年纪的孩儿打造的兵器射具呢。姐姐从哪儿弄的？”
白咎放松了身体，盈盈笑意漫开唇边：“我族中长兄就对兵刃有大兴趣，又是极疼爱幼子的，亲自设计制作的。你看这金箭，这雪羽。
我想除了晗儿谁还能配这等金贵的射具，宝剑配英雄，仙剑配天孙，就送给妹妹了。以后晗儿还需什么仙器兵刃，尽管开口，让咱们长兄去做。”
玩弄好一会，朱榆终于放下弓箭，转看向白咎：“妹妹我看来只有收下才，不负姐姐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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