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立场决定道理
一加一。
一星数道问术中应用最广泛的存在，源自十以内加法法门。
是数道知识体系基础而不可或缺的一环。
只有学力大于一百的修学者才能学得。
原因无他，只有知识储量大于一百学力的学者，才能够算出一加一的答案。
这是经过历代学者锲而不舍的求证过后牢不可摧的事实。
那么，为什么，眼前的修学者，明明是一个前途有限的杂修，却能掌握，小学生才能掌握的学术？
莽汉的嘴巴夸张地扩开，瞳孔紧缩若针，眼睁睁地看着学力凝成的光箭逼近。
“砰！”
莽汉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热烫的血液缓缓地从他的身下淌出，为周边的冷色调做着调和工作。
“呵呵，谁告诉你我只是个杂修的。要不是被卡密限制，我的知识体系早就建成了。”
萧无为冷漠地对尸体诉说着，咒骂着卡密的恶行，看似是对莽汉发泄，实际上是说给叶月听的。
叶月对待卡密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如果支持卡密，为什么在萧无为说出自己是l的时候没有厌恶情绪？
如果反对卡密，为什么叶月还要在托管所就读？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否表演，他对“您配吗？”这个练习毫不反感。
这样一来，他对卡密持有的态度就很暧昧了。
暧昧的态度源于立场不明，立场不明在此处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
第一种，是对卡密持无所谓态度的人。
第二种，是卡密自己，没有将自己的态度明确好。
就如同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颜值几何一样。
卡密没有想好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会如何看待卡密这个存在。
高明的陷阱是一环套一环的，此时，叶月已经步入了第二环的逻辑陷阱中了。
摆明立场！
叶月不笨，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年之内杀掉区主。
颇有智慧的他已经强迫自己从莽汉的突然袭击中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萧无为的言辞了。
“萧兄说得对，卡密在这方面的确很可恨。但可能我这个人比较麻木吧，觉得他只是在做一件不好不坏，且毫无意义的事。”
叶月叹息一声。
“哦？他限制修学者的权利，让卡密学区学风凄凉如斯，还算是不好不坏？”萧无为眉毛轻挑，语气略带急促。
“一方面，他让修学者无书可读。另一方面，他对不学习的人获得了庇佑。可能修学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吧，但你总不能强迫所有人都学习知识吧？”
“那些天赋不够的c或者天性不适合的人，难道就因此要被修学者奴役吗？也不至于吧。当然，学界是庞大的，它铁一般的规则自然不可能会因为卡密的所作所为就被破坏。所以这一切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不，不是闹剧！
我，叶月，会让这场所谓的闹剧变成现实！
叶月嘴上语气淡淡，感叹着，在心里则如此补充道。
“总不能强迫？”
萧无为本来是想以此为引，深入试探叶月，但这句话却莫名触动到了他脑内的某一根神经。
“学习知识是强迫。那学习吃饭c喝水c穿衣就不是强迫了吗？”
“饭来张口c衣来伸手不好吗？凭什么生存的技能可以强迫，修学的技能不行呢？”
是了，现在，他便要强迫自己一步步完善修学的技能，找上十大学派报仇雪恨。
“生存的技能是必要的，修学的技能是可以人为做出让步的。”
明明可能是加深嫌疑的说辞，但话宛若盆中之水，收不回来了。
叶月据理力争。
“可以让步？意思是限制所有人修学的权利吗？这样不就所有人都是凡人了吗？不就人人平等了吗？你觉得做得到吗？”
我会用这辈子来做到这件事！
叶月在心底暗暗发誓，嘴上则松动了，他摊摊手，道：“好吧。不过正因为实现的难度很大，我才认为卡密在做一件无意义的事。”
“那，与人人修学c剔除凡人的难度相比，哪个更大？”萧无为笑问。
“人人修学不代表人人平等，难度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萧兄，哪怕是卡密害人，你也不可钻牛角啊。”叶月暗暗后悔适才的冲动，言辞已经开始逐渐收敛。
“不，人人给予修学的权利，已经是一种相对平等了。若是你不努力上进，落后于人，也怪不得社会的体制。也罢，只能说想法不同吧。”
萧无为摇头，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
哥哥逼迫自己抄答案。
宋小明死亡。
父亲与哥哥牺牲。
洛小树坚持画道。
学区赛的种种生死。
经历了这般的人事变迁，他似懂非懂，自个儿琢磨出了一个道理。
这些事里唯有一种平等，人世间也唯有一种平等。
按学术的话讲，便是主观能动性。
像卡密一般追求处处的境遇平等，哪怕真的能成，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最终依旧会淹没在名为规矩的汪洋大海之中。
末了，萧无为遗憾地暗自总结：“叶月哪怕这般地反对，也不一定是卡密，因为叶月目前只是中班初期，还未能明白修学者的重压，更不可能设身处地地处在修学者的立场考虑问题。”
不过接下来让叶月一起调查卡密的行程不会改变。
线索一定会有，吴迅雷也好，徐百渡也罢，必要让叶月开口，说出可能存在的隐情！
两人重拾心情，步入咖啡厅。
他们一落座，便打好了腹稿。
“那个，萧炎兄，我其实”
叶月刚准备好架势，就被一连串的电话铃声吵到了。
他掏出口袋的手机，同时，萧无为掏出了包里的手机。
铃声居然是从两人的手机里一齐发出的。
两人强压下各自的不解，接通电话，静静地聆听对方。
接受信息的过程花了他们两秒的时间，两秒过后，他们将手机远离耳边，异口异声地开口。
“萧兄，我爸爸他”
太凑巧了，没想到反抗势力为了揪出卡密的线索，连可能的无辜者都迫害。叶月在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叶兄，你父亲他”
太凑巧了，明明跟修学组织的人说过自己可以完成，为什么非要急着去打草惊蛇呢？萧无为暗叹一声，认为这是一步臭棋。
如今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二人没有悬念地赶到了医院。
就如先前的杂道学术中所说，一旦生病，要及时去医院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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