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峙

    第七章对峙

    如果以前有人跟我说他看到了龙,我会一笑而过,半点不信。就算是我妈我爸也不行,坚决不信。但现在不一样了,在这块怪异的土地上,我能接受任何光怪陆离的事情。

    这是眼界的开阔。好比你生长在一个房间里,从来未曾出去,也不知道房间有里外一说。

    有一天有人将你带到客厅,你会惊讶:哇,世界原来那么大!甚至还会对客厅产生恐惧,觉得它不安全。然后再把你带到院子里,再带到街道上到后来你看到的越来越多,惊讶程度却会越来越小,甚至消失。这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已经承认自己的渺小,默认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这样的意识植入,你见到什么都不足以让你惊讶和恐惧。

    而之前,我就是被关在房间里的人,深信不疑房间就是世界。现在我来到了客厅,已经渐渐接受真正的世界不只是我看到的那些,还有许多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科学无边际,真理总是在不断的被推翻。一百年前你要是给别人说手机电脑,他们会怎么看你?同上,我们现在认为的,或许只是几十年后历史书上的一个笑话。对于未知的东西,你可以选择中立,但永远不要断言他不会存在。我国伟大的唯心主义思想家闷油瓶子张起灵先生曾经说过:世事无绝对!

    所以,当焦阳说出“我看到了”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要他继续说,而不是嘲讽完离去。

    焦阳说:“其实我很早就对那片森林感兴趣了,从发现这里不对劲起,我就经常去森林转悠,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地方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森林里面。”

    “我有一种猜想:那片森林就是整个不正常区域的中心。”我说。

    “两情若是长久时,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想法差不多。”焦阳继续说:“有一天,我走的比较深,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条白骨。”

    “条?”

    “是。”焦阳郑重的点点头,说:“那条白骨宽只有五六十公分,长却足有二三十米,它蜿蜒着散在地上,可能是时间太久了,白骨早已被乱草荆棘遮掩,很不好找。”

    “你说的该不会是巨蟒或者森蚺吧?”我知道焦阳满嘴跑火车,有时候为了制造惊人效果,他是有篡改数据的可能的。在大学时,他见到一只老鼠,他十分惊讶老鼠的体型。他说给我们听,我们又丝毫不感兴趣,到后来他就把那只老鼠说成了“比猫还大,跟条小狗似的”。再后来在一次酒后,他说出了那只老鼠的真实大小,它只不过比普通的老鼠大了一号,仅此而已。比不上猫,更别提狗了。

    “不,你相信我,那绝不是蛇类,他形状和蛇差不多,但是身体部位的骨头交错,比蛇骨复杂多了。它的头骨和蛇不一样,不是扁平的,而是有点圆,嘴巴位置凸出,像牛羊但又不是,它太大了,我从未见过那样的骨头。”焦阳看着我,顿了顿说:“如果给那条白骨加上肉,那分明就是龙!”

    我想了想说:“那只是一个未知的骨架,哪怕它再像,也只是像而已。你能说很像的双胞胎是一个人吗?‘像’和‘是’是有差别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都不能肯定是不是。”

    焦阳听过那声怪叫,又看到那么奇怪的庞然大物,把叫声和骨架都归结到和它们相关的龙身上,这很正常。但这只是我们的思维惯性,我们没有听过龙叫,怎么能把一声叫说成龙叫呢?我们印象中的龙叫都是电视里来的,都是杜撰的,要是像,也是和电视里面的像,而不是龙。那叫声是不是龙发出的和骨架是不是龙的都有待商榷。

    焦阳笑了笑:“你太多疑了,反正我是相信那就是龙。”

    我叹口气:“愚蠢的人类啊。”

    月亮很亮很圆,却照不亮森林的漆黑,我心里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进入一探究竟的冲动。

    等等!月亮!那么圆!我来这加上今晚一共三个晚上了,每天都是圆月。我算算日子,今天是七月二十号,阴厉的话是初九。加上昨天和前天,初七初八初九这三天怎么可能每天都是月圆夜呢?

    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底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怪异?

    不管怎么说,第二天一大早太阳一如既往的温暖。光是神奇的东西,它让人感觉到安全,单是如此,就足够神奇了。

    办公室一如既往,大家看起来很忙碌。我看到有人偷偷斜着眼睛看我,被我发现后迅速的转回去,面不改色。还有人对我轻蔑的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毫不避讳。想必在他们看来,我是舅舅派来的斥候,我的举动可以影射出舅舅的态度,却有人怕,有人不屑。

    要是我说清楚我的身份和立场,他们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我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却无心工作。我思前想后,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向舅舅的房间。

    我又太多的问题想问舅舅,但面对着他我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澈,怎么了啊?”舅舅露出一如既往的笑。这次却不显亲切,反倒觉得假。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开门见山。

    “问嘛,随便问,知无不言。”舅舅放下键盘鼠标,十指交叉在桌面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眼神坚定,据说和人谈判的时候如果气场压制住了对方,收益会更高。眼下这场面也是同理。

    我找个椅子坐下,看着舅舅的眼睛:“你是我舅舅吗?”

    舅舅看着我,忽然大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你说是还是不是?”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舅舅收住笑,板着脸盯着我:“你相信我吗?”

    我哑然。我败了!如果我相信他,我就不会来问这个问题,如果不信,他说是或者不是我都不会相信。我问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舅舅满意的看着我:“你对这个地方有疑问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起疑心的。”

    “那舅舅,这里是哪里?”我抛出第二个问题:“我想听实话。”

    舅舅喝了口水:“樊城附近的一个地方。”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个地方如此不正常?”

    “这地方就在樊城附近,他们不知道是他们见识短,而且正常不正常是相对的,和我们所见的世界不一样就是不正常吗?那些除地球之外的星球都是不正常的吗?不,它们都很正常,只是和我们见到的不一样罢了。这里也一样,它很正常,只是和你所了解的世界不一样罢了。”

    “你刚才说,它和我们平时所见的世界不一样,那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平时我们所见的那个世界?对不对?”我抓住一点破绽。

    “是的,这里不是。”舅舅眉头压低,说:“不过是不是很重要吗?不管在哪里,环境伤害他们了吗?我对他们造成半点威胁,半点伤害了吗?还发着工资,而他们呢?对我怎么样你也看到了。”

    “那七月三十号之后呢?”

    “七月三十号?七月三十号怎么了?”舅舅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那天他们就都可以有请假回家休息的权利了。”

    “仅此而已?”

    “要不然呢?”舅舅探头过来,低声说:“我还能杀了他们?”

    我技不如人,言语间字字被压制,不但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把自己搞的很尴尬。

    我一时语塞却又不甘心,继续说:“那森林里的人怎么解释?连网络都没有,客户怎么解释?”

    “够了!”舅舅突然大喝了一声:“我们说好听点是亲戚,说不好听了就是见了几面的陌生人,我看你爷爷面子才带你来,你胆子倒不小,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立即就被震住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败笔,我只顾着自己心急,却没有考虑到说话的方式,对于晚辈来说,对长辈连续质疑的问话必定是最不恰当的。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冒犯了舅舅一样,心里竟泛出了愧疚之情。

    舅舅看看我,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对不起,我失控了,不该这样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不敢看他。

    舅舅又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他们肯定给你说我什么了,但是你也大了,也该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他们的话听听就行,到底是怎样,要你自己琢磨,而不是完全接受别人给你提供的答案。”

    “我回去想一想。”我说。

    就在我离开之际,舅舅叫住我,颇有深意的说:“你相信我吗?”

    那一刻,我在他市侩的脸上,看到了一份真诚。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良久,才转身出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进门之前,我是不相信舅舅的,但是一番谈话下来,信任的天枰似乎有点倾斜了。现在看来,我之前的结论太过片面,有太多地方只是猜想,经不起推敲。事情的真相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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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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