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胡氏母子
“看花?你们说的是那片花海?”
“是呀,那片花海,您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片森林里,只有那里有花。没想到你们到了花海还能活着回来,跟你们说,那块花海很邪门,能让动物自己进去送死。”
“自己进去送死?”张璟铃惜对视一望。
“恩,如果动物走近了就会失去神志,自己走进花海任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藤蔓处置。”
“可是我们没事呀,胡安好像也不受影响。”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里的土地为什么是红色的?”
“难道?”张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老妇摇摇头,“安儿是不会受到影响的,不过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张璟和铃惜想想一阵后怕,莫非之前的那只美丽的动物就是被那花海引诱,才让那些蔓藤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哎,也罢,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也是造化,今晚你们就住这里吧,明早出发会安全些。”
“谢谢大婶。”铃惜感谢到。
张璟又拉拉铃惜,捂嘴跟铃惜接耳到。“你就这么答应了?一个老妇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危险地方,是不是太怪了?”
这么一说铃惜也觉得奇怪,同意的点点头。
“该不会是女巫或者食人族之类的什么吧。”张璟又说道。
铃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虽然老,又不是聋子,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听的到。”
“呵呵。”张璟尴尬的堆起笑容。“没想到您老的听力这么好。”
妇人从一个大缸中拿几块肉来,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便架到了火上。
“你们想知道我和安儿为什么住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森林里?”
铃惜张着大眼睛好奇的点点头。
妇人招招手,示意张璟和铃惜坐下,“说来话长,我之所以在这里,也是造化弄人。”老伯又给火里添了几块木材。
“我本是住在陵川城郊外一个小村子里,我老伴是个药农,姓胡,叫胡一桐,虽然不算富裕,可生活也算过得去。二十年前那天我和老伴一起去山上采集药草,回程的路上听到婴儿的啼哭,过去一查究竟,却被吓了一跳,竟是个独眼无鼻的婴儿,婴儿身体瘦小虚弱,我和老伴本想一走了之,可已近黄昏四下无人,孩子一人在荒野哭泣,甚是可怜,我不忍心,便把婴儿抱回了家中。”
“这婴儿就是安儿?”张璟说。
“是呀。”胡婶擦着通红的眼睛,“从此以后我跟老伴这孩子就结缘了。”
“那时候,虽然我跟老伴结婚多年,可一直没有孩子,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家中多了不少欢乐,我们都觉得是老天赐予我们的,这孩子虽然长相有些怪,可我们都把他当亲生的抚养,一样的爱他。我老伴姓胡,我们都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所以给他取名胡安。”
“之后胡安在我和老伴的照料之下健康成长,开始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不同,直到捡回来一年后,才发现胡安明显比同年龄的孩子长的快,一岁的胡安已经能跑能跳,好比同年人三岁的身高。”
铃惜点点头,“巨人族生长的比我们快的多。”
“长大了,屋子就小了,我们再也不能把他只关在屋里了,同时胡安对外面的世界也越发好奇,我们也想让他认识外面的世界,毕竟等我们老了,他还是要自己照顾自己。”
“你们会住到这里来,难道跟这有关系?”张璟问。
“那还是后面的事,在胡安三岁那年,我们终于逐步让他的接触世界,并给他找了个朋友。”
“朋友?”
“恩,现在想想还是我老伴有心呀,我老伴为这事特意找他表哥商量,在我老伴的软磨硬泡下,表哥终于答应让他的小儿子马卉经常来我们玩。”
“让他们俩交朋友了吗?”铃惜继续问。
“胡安虽然学说话慢点,却一点不笨,马卉虽然比他大了几岁,可身高却差不多。后来,他们真的交上了朋友,虽然还不敢外出,这却是十分重要。一年以后,我们让他们在夜晚走出屋子。又过了一年,便让他们像正常孩子一样出门行走了。”
“村里的其他人能接纳他们吗?”张璟问到,铃惜也关切的点点头。
“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闲言闲语,可是这时候马卉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他和胡安接触的时候,村民们逐渐认识到胡安是个平和,友善的孩子。一段时间之后村民也就接受了胡安。”
“可是,好日子不长,等到胡安十岁那年,他的身高已经远远的高于正常人,这让他显得特别突兀,而这也让当地的县令看在眼里了。”胡婶捡起一根木棍翻了翻火堆,让本已经微弱的火势又重新燃烧起来。
“又是官府。”张璟不屑道。
“还记得那年的雨水特别多,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让的河道溃堤洪水泛滥,县里无数田地房产被毁,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流浪。本来拿来筑堤钱被县令中饱私囊,朝廷下旨问罪,他竟然把责任都推到了胡安身上。”
“这些狗官,为了推卸责任昧尽良心。”
“他扬言是妖怪作祟破坏了河堤,才让洪水泛滥,并下令抓拿胡安要交给朝廷。可村民没被蒙骗,村民拿起武器反抗县令,与来犯的官兵打了起来,双方都有死伤,而马卉死在了这场对抗中。”
“马卉死了?”铃惜叫了起来。
“那胡安,胡安怎么办呀?”她又焦急的问。
“咣当!”一声,洞口的木门打开又合上,胡安从洞内走了出来。
“这孩子,每次听到这里他就受不了。”
“胡安只有马卉一个朋友,他一定很伤心把。”铃惜忧伤的看着胡婶。
胡婶点点头。“那是胡安第一次展现出了他的力量,愤怒的胡安举起板车冲向军卒,将树木连根拔起,军卒被打的七零八落最终被迫撤退。”
“打的好!”铃惜兴奋的握握拳头。
“那贪官肯定不会就这样罢手。”张璟皱着眉头紧握拳头说。
铃惜看了看张璟,又问胡婶,“军卒后来又回来了?”
“恩,你们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卑鄙,他们趁着天黑,在我家的水源里下毒。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胡安年轻中毒的症状还不明显,我只能勉强保持清醒,而我老伴身体本来就不好。”胡婶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听到这里张璟和铃惜都低下了头。
“他们先是把屋子团团围住,为了逼出胡安,他们又放火烧房,我老伴那时已经不行了,弥留之际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胡安养大成人。”胡婶说到这里抽搐了一下,泪水不断淌出。
“后来,后来我们就把他留在了那烧着的房子里。”胡婶怨恨的拍着自己大腿。
铃惜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她一边安慰的抚摸着胡婶的背,一边擦掉将要留出的泪水。
“之后的一年里我们为了躲避追兵到处逃窜,可我们一老一小行动不便,再则胡安身体特殊极容易被认出来。几番周转这下我们终于躲到了这林子里。”
“林子中没有人烟,虽然条件艰苦却不用在担心被人追赶,而胡安如今长大成人,凭借过人的天赋,他完全可以在这林中生存下来。”
“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胡婶又擦了擦脸上残存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心情,看了看火上的肉,“肉已经烤好了,你们快吃吧,吃完就早点睡吧。”
说完胡婶也出了洞,张璟明白,胡婶心中难受,又不愿让自己和铃惜看见。
“官府的人都这么坏吗?”铃惜疑惑的张大眼睛问张璟。
张璟想了想回答。“官府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只有够强,不用担心他们。”
“强就不会被人欺负吗?”铃惜又问道。
“差不多吧,虽然强的人还会被更强的人欺负。不过你越来越强,欺负你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可是师傅说过,求名者败于名,求利者输于利,越是想得到的东西,就越是被它所累。如果我一心想变强,那最后我就会被变强所累。”
“有没有可能你师傅都是瞎扯的?”张璟皱皱眉头鄙夷的回答。
“你敢说我师傅?你找打!”
“哎,哎,哎,别打脸。快,吃东西了,先吃东西。”
打闹的声音如顽石入海只带来片刻的喧嚣,很快这片森林又回复了平静,洞外依旧雾气笼罩,白色的雾霾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如鬼似魅的来回飘荡。洞外偶尔传来妖兽的吼声,让看似已经平静的夜晚添上几抹鬼祟。
“咣当。”一个响动惊醒了张璟。张璟警觉的坐了起来,朝响声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他犹豫的一伙又躺了下来。
可直觉告诉他有那里不对,张璟仔细一想,是门,洞门没有关上。张璟再次跳起来,可这时以听到了铃惜的喊声。
“胡婶,胡婶,不见了。”
张璟看看胡婶睡觉的地方,果然铺盖还在,可人已经没了踪影。
“胡安,胡安也不见了。”
“这俩母子这么晚,能去那了?”张璟皱眉不明自问。
这时铃惜觉得一阵晕眩,“张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没有呀。”
“是香味,好熟悉的香味,好像在那闻到过。”
“不是香味,是血腥味。”张璟回答。
“你也闻到了?血腥味?”
张璟也感到疑惑,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狂风爆起,洞外的浓雾瞬间被吹的无影无踪,同时天空出现一圈血红,血红不断集结,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圆形,又不断扩大,眨眼就掩盖了整个天空,随之一声爆响,在刚刚血红集结的位置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射天空。光柱好似血液浓缩,并不断向外飞溅红色的液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洞口进入迅速扩散到洞内每个角落。
这股浓稠的血腥味,让张璟和铃惜胃部一阵猛烈的收缩,随之而来是剧烈的呕吐欲,两人开始不能制止的呕吐,直到胃部好似被拧干,直到吐无可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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