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戈洛温—替身梗
一
你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窗外大亮的天色显示已经是早晨，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照了进来。
你看了看睡在你旁边的他。
棕色的头发，深邃的眉眼，小麦色的皮肤
许是你看的久了些，他动了动。
你用手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
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不知道嘟哝着什么手臂伸过来搂住你的腰，将头靠在你的腿上。
这回你倒是听清楚了。
今天难得在假期里，再陪我睡会儿。
你的眼神晦暗了下去，心不在焉的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二
你打开了手机。
头条便是德国球员马尔科一罗伊斯世界杯后续约多特蒙德，将成为新一任队长的消息。
阳光下，他一身黄黑色的11号球衣搂着他交往近9年已经订婚的女友，两个人头靠头地坐在威斯法伦的草地上看着镜头，笑得春光明媚甜如枫糖。
你的心如同万千根针再次扎过一样。
熟悉而无可复加的疼痛。
三
你不服气。
明明是比他小4岁的你先认识了他，你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直到他去门兴踢球之前。
可是后来呢？
你偷偷听到他笑着和门兴八卦他的队友说，你只是和他一起长大邻居家的妹妹；
你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来他现在开始就要约束一下行为以免将来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孩子误会了问题就严重了；
你勉强逼着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如刀割却还是露出一无所知的神色，直到他将特地坐了很长时间来看他的你送上车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时，才捂着自己的心口，趴在客车的窗沿边，痛哭失声。
四
你本来并不想放弃的。
你总是记得一句话，深情莫过于久伴。
你相信，只要你一直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
他会意识到，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
只是他在那次独身一人去希腊度假，并且在途中社交网络上却发了那些和他的气质一点都不符合的博物馆的照片时，你才感觉大事不妙。
夏歇期剩下的时间，你就看到他一反常态整日窝在家里，手机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身边。
两家家长闲聊的时候你大概也能听出个一二。
他在旅行中遇到了一个来自于慕尼黑的德国女孩，漂亮而又有才华，温柔还懂球，耐心而体贴，对方的家里也有和他话题相通出身球员的哥哥，短短的半个月的相处，被他傻傻却执拗地当成了是命定的邂逅。
五
身后有人贴近了你的身体，你的后背靠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你下意识地按掉手机的灯光。
“早餐吃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惺忪朦胧的睡意带着沙哑。
和他不一样的声音。
你镇定了一下，回过身捧着面前的男孩的脸，“不是说要多睡一会儿吗？”
“可是你不在啊”不同于你心底那个人有点低沉的口音，面前的大男孩声音里满满都是少年感，此时的腔调都是委屈巴巴的，“你不在我睡的不安稳qaq”和他在球场上冷静自持奋力拼搏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径庭。
“萨沙，别闹”
“我才没有闹”他搂着你的腰，干脆把身体贴近你，下巴搁在你的肩膀上。
六
眼前的比你小3岁俄罗斯少年，是你的第你也不知道第几个男友了。
也是目前为止，和他长的最像的那个。
七
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你在为了第4个跟你告白的男孩儿甩了你第3个男友时，你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病。
而且很严重。
看你的历任男友。
身高c眉眼c嘴巴c发型c甚至是笑起来的样子
像他也不像他。
像他但也绝对不是他。
无一例外。
你是真的，像被蛊/惑了一样。
你和他们交往的时候将他们当成他，你愿意倾你所有，为了他们付出一切。
许是他们看到了你的付出甚至是牺牲，作为回报，他们无一例外的最后都爱上了你。
可是每到这个时候，你却在某个清晨，亦或是某个微妙的时刻，发现了他们和他的不同。
这方面的，那方面的。
许许多多的不同。
你就如同南柯一梦一样，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下来。
当你意识到他们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他的时候，你不管他们要求怎样的理由和解释，你都冷静的甩开，毫不留情，不管对方如何的挽留。
你也不知道聪明如他们为什么看不出来你的企图难道上帝看你前20年过的太过于悲惨对你的怜悯？
八
你看着面前拿着叉子一下一下卷着意面的男孩。
世界杯后的他一战成名，被誉为“俄国版小火箭”。
当这个称号才出来的时候，你一瞬间的惶恐，生怕你心底的阴暗和龌/龊被发现一样。
毕竟，替身什么的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在平时都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大概你也是鬼迷心窍了吧。
好在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倒是没在你面前提过一句，哪怕是你看到他的社交网络下明明都有球迷留言相关话语和内容。
他似乎毫不在意，和世界杯前一样，淡漠地面对一切。
也只有在你面前，显露出满满的少年感和孩子气。
每当这个时候，你仿若看到了你想象中的那个他一样，你就愿意把你的一切都给你面前的这个他。
九
他最终选择了转会法甲摩纳哥。
他官宣的那一天，在你们俩度假的房子里，他冷不丁地拿出了戒指。
“我已经22岁了，也迈入了职业生涯进入五大联赛这一步；”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觉得我有资格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了；”
“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比现在还好的。”
大男孩的眼光清澈而干净，带着满满的诚意和真挚。
和他交往以来第一次，你产生了罪恶感。
十
你迟疑了，甚至带上了恐慌。
毕竟，当初你的目的根本不单纯。
否则怎么可能只是偶然的一面之缘，若非你和往常一样的操作，带着心机的刻意引导和后续安排，你们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也没想过，你和他到今天，还没有到你之前和历任走到的最后的那一步。
甚至到如今还没有产生厌倦的感觉。
却偏离了你原来预估的轨道。
你看着他的眉眼，由模糊愈发到清晰。
像他吗？
真的很像
不c根本一点都不像！
你心中的燃烧着的火焰慢慢的熄灭了。
可是，往常干脆利落的话却说不出口。
好半天，你听到你自己的声音，飘忽地如同无处归去的幽魂。
你说，你要考虑一下。
十一
你走了。
你心里根本不清楚，你自己对你的小男友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你只知道，对于你的竹马马尔科，仿佛已经成为了盘踞萦绕在内心深处你的执念。
你放在内心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丢掉就丢掉。
可是这回，面对萨沙，你根本不能像对待之前的男友一样，潇洒而冷漠的说出残酷的话来。
你害怕他的脸上的微笑敛去，你害怕他眉宇间的失落——就像上次你把戒指盒推还给他的时候那样。
你根本不想伤害他。
可是你这个样子，看来的确要伤害他了。
十二
你在家里的时候，碰见了马尔科和他的女友。
真的和你完全不一样的女生——带着满满的书卷气，漂亮的笑容如同天使一样，她挽着他的手臂，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她的书，正为了逗她开心举得高高的，在她跳起来要去伸手够的时候笑着一把抱住她的腰搂在怀里
你没有见过这样的马尔科，他此刻的笑容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你从未看过的。
你的母亲说他们俩打算结婚的时候，你的心里却没有那么疼痛了。
十三
你穿上了最好看的裙子，和家里人一起参加了他的婚礼。
你喝下了祝福他和他新婚妻子的香槟。
十四
走出礼堂的时候，太阳照在你身上，蒸腾地香槟的酒气让你有点晕乎。
朦胧中，你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萨沙”你努力地露出笑容，可是鬼都知道你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你。
十五（戈洛温视角）
我一直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人。
有时候她看着我，就像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
自尊心想让我问出真相然后离开，可是
有时候深夜我看着她背对着我睡着的后背，月光下瘦弱到让人心疼。
她对我很好，好到没有任何人能相提并论，只除了
她不爱我。
甚至是那样的猜测，我想都不敢想。
世界杯后我终于踏上了五大联赛，可是她却似乎更加郁郁寡欢。
我想向她求婚，即使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看不清的迷雾后隐藏的秘密。
可是她却走了，一言不发。
我悄悄地查到了她家在多特蒙德的地址后，背着她郑重地以她交往中男友的身份拜访了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虽然惊讶，但很快也恢复了平静。
隐约中，似乎一切初见端倪。
乘坐出租车离开的时候，我坐在车里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德国队的11号前锋，正搂着他交往近9年的即将成婚的女友，在路边撒娇着非要蹭她手里的冰淇淋一口。
所有人都说我像他。
真相大白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她。
我好想见她。
我看见她低着头，从人行道旁走过，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我想推开车门下去，却停止了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算，我在教堂门口，她一身白色的衣裙站在那里，晃悠悠的似乎要倒下去。
急得我跳下车狂奔了过去。
抱住摇摇欲坠的她。
她朝我露出了笑，但是我却知道她的心里有一场磅礴大雨倾盆而下。
我抱住了她。
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她低低地呢喃：
“萨沙”
我下定了决心。
不管她心里还有谁，以后，总归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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