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过去的阴暗面 1
提奥多将门关上后，转身看着老教皇和瑟兰迪尔，突然感觉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老教皇面沉似水，瑟兰迪尔不敢看他。
“教父”
提奥多有些不安，但还是中规中矩的行礼唤道。
“嗯”
老教皇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没有多少笑容，唯一的那一丝笑容，提奥多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有多么的牵强。
“你过来看看这个。”
老教皇招呼提奥多近身前来。提奥多茫然的走了过去，老教皇将手中攥着的十字架放到了提奥多手心里。
“你好好看看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怎么可能是我的”
提奥多指了指胸前的十字架
“我的在这呢”
“你还是好好看看吧，看完了再告诉我。”
老教皇不容分说的将十字架塞到了提奥多手里。
提奥多疑惑的接过那个被污染的金十字架，左右翻看了一下，待看到侧面的刻字时愣住了。上面赫然刻着他的名字：提奥多·埃利奥特·克莱斯特，上面的字体让提奥多格外熟悉，提奥多连忙翻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与上面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他十字架侧边的姓名都是老教皇亲手刻上的。
“这是你的吗？”
老教皇再一次开口问道，提奥多抿着嘴没有作答，额头已经出了些许冷汗。
提奥多将自己的一丝圣力输入进十字架，十字架微微发光，与提奥多的圣力完美契合，除却老教皇的目光没有变化外，瑟兰迪尔看着提奥多的眼神格外的怪异。
“这”
提奥多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的圣力怎么会和这个十字架契合呢，他不记得自己有遗失掉啊。
“这是你的吗？”
“教父，这个是哪里来的？”
提奥多开口问道，虽然上面沾染的污秽已经很明显的摆明了他的出处，但提奥多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老教皇看向瑟兰迪尔，瑟兰迪尔微微颌首，随后看着提奥多道：
“阁下，这是我在探寻恶魔踪迹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凶手遗漏掉的东西，看到上面有阁下的署名就带了回来，不能确定是否是阁下的。”
老教皇转过头凝视着提奥多，轻声问道：
“提奥多，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
提奥多白色的头发紧紧的贴着两鬓，眉头紧皱看着老教皇的眼神充满了茫然与犹疑。
“回教父，我的圣力能与它契合度说明这个十字架确实是我的东西”
提奥多缓过神来并没有狡辩，坦诚的承认道。瑟兰迪尔复杂的看着提奥多，在他这个角度看来，提奥多到现在都表现的很镇定。
十字架可以模仿，可是圣力是模仿不了的，瑟兰迪尔在心里摇了摇头，惋惜的看着提奥多。
他着实想不明白好好的大主教不当，堂堂总长不做，作为冕下的教子，为什么还要勾结恶魔，不说勾结也是与恶魔有牵连。
不过看这个情况也不像是有牵连的样子啊
“是你的啊”
老教皇叹了口气
“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
提奥多欲哭无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和恶魔勾结。
“那你还记得自己有和恶魔勾结过吗？”
“我不知道”
令瑟兰迪尔没想到的是提奥多并没有顽强抵赖，只是沮丧的摇了摇头。
“你再想想，仔细想想。”
“教父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提奥多抬起头看着老教皇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觉得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我作为总长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也没有动机啊，虽然我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十字架”
老教皇皱眉凝视了一会儿提奥多，随后看向瑟兰迪尔。
“你先出去吧。”
“是，冕下。”
瑟兰迪尔微微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看个结果呢，现在却是看不成了，但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提奥多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十字架，心里越来越恐惧，他害怕自己真的做过这种事情，勾结恶魔或者异端，天，神明在上，他可是总长居然会做这种事？
提奥多脸上露出纠结之色，越发感觉这事是自己做的，而且大概率是以前的他做的，也就是失去记忆之前的他。
拉奥姆可是说过他以前和恶魔做过交易，旁人不知道便是罢了，可是他自己却是知道的。都和恶魔做过交易了，那这一次被发现勾结恶魔也就没什么可以奇怪的了。
不过提奥多潜意识还是觉得这不可能会是自己做的
“你在想什么？”
见提奥多陷入深思，老教皇开口问道。
“教父”
提奥多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
老教皇的笑容很温和，一手还招呼着提奥多坐到身边来。
“教父，也许我真的有勾结恶魔吧”
提奥多并没有坐过去，大抵是因为心虚吧，提奥多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老教皇的神色，见没有多大变化，方才继续开口说道：
“只是我不记得了，或许是以前，以前我失去记忆之前做的唔，教父我没有狡辩的呢，我真的不记得了”
提奥多生硬的解释道，随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是真的不记得这些了，脸上茫然与无措交织着紧张的抿着嘴唇，担忧的看着老教皇。
我自己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关于这些的记忆，可是教父不知道啊，万一要是教父认为我是在狡辩可怎么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老教皇远比他还要清楚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不过如果当他真的知道这一点就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了。
“唔，教父”
提奥多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轻轻跪倒在老教皇脚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
“若是教父不信教父就用搜魂术探查我的记忆就好了。”
“唔”
随即提奥多反应了过来，教父不会认为我是在胁迫他吧
“教父我没有逼迫您的意思，我只是”
“好了，我相信你没有在狡辩。”
老教皇开口打断道，令提奥多意想不到的是老教皇竟然相信了他苍白的说辞。
“知道搜魂术的后遗症是什么吗？”
“知道”
提奥多低声道，搜魂术轻则以后实力寸步不进，重则当场殒命或者精神迷乱。然而就算老教皇控制的再好这伤害也是不可避免的，不可逆转的，会对未来的修习造成影响。
“那你还提这个？搞不好就彻底废了。”
老教皇蹲下身子凝视着提奥多的眼睛，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我怕教父不信我”
提奥多眼神微微闪烁，有些委屈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觉得我不会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以前吧”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老教皇没有深究，将提奥多拉了起来。
“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就行了，不过你这么大意疏忽是不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教父，我绝对不会背叛教父，教父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东西会和恶魔有关。”
听到老教皇的话语提奥多紧张的看着老教皇，老教皇轻笑的一声拍了拍提奥多的后背，示意他放松点。
“好了，那你去把那个恶魔和那个神父抓来让他们接受审判好不好？”
“好，我把他们抓回来让教父审判他们。”
提奥多担忧的看着老教皇
“可是我会不会打不过”
“不过是区区一个恶魔和一个小神父罢了，对自己自信一点。”
老教皇拍拍提奥多的肩膀鼓励道。
“那我这就去叫瑟兰迪尔”
“等等”
提奥多离开老教皇的怀抱刚要推开门就被老教皇叫住了。
“太晚了，叫他们回去吧，等白天再去。”
“我还是现在去吧。”
提奥多垂着头低声道。
“今天太晚了吧？”
老教皇颦蹙着看了看挂钟。
“我解决完就回来。”
“那随便你，去吧。”
提奥多点了点头，刚起身要走就又被老教皇叫住了。
“提奥多，我的孩子”
老教皇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感，提奥多疑惑的转过头看着老教皇。
“怎么了教父？”
“你不会再背叛我，背叛教廷吧？”
老教皇的声音格外低沉，碧蓝色的眼睛幽幽的凝视着提奥多，提奥多被老教皇突然的问话，搞得有些发懵，却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我当然不会背叛教父了，教廷就是我的家啊，教父你信不过我吗？”
提奥多忧虑的看着老教皇，不解其意，却是没注意到老教皇话语中的那个再字。
以前也是这般说的
老教皇深深的看了一眼提奥多，冲提奥多招了招手。
“过来。”
等提奥多到了近前，老教皇抓住提奥多的右手拍了两下，提奥多只觉得一股浑厚的圣力流入了他的体内。
“把这个带上”
老教皇塞给提奥多一块蕴含空间力量的水晶。
“小心点，如果碰到危险就将圣力注入到其中，或者捏碎他，知道了吗？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提奥多握了握手中菱形的水晶，眨眨眼，轻声问道：
“是不是说明教父还没对我失望？”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失望。”
老教皇起身揉了揉提奥多的头发笑着道。
“好了，去吧，快去快回知道吗？我还在这等你回来，外面小心点别叫我担心，实在不行就直接回来。”
“嗯，教父我走了”
“去吧”
老教皇揉了揉提奥多的头发，然后将手搭在提奥多外侧的肩上，替提奥多推开了卧室的门，将提奥多送了出去。
“拉奥姆你跟着提奥多一起去，瑟兰迪尔你帮他们带一下路。”
“是，冕下。”
瑟兰迪尔古怪的看了一眼提奥多又看了一眼老教皇，明智的什么都没有问，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老教皇一直将三人送到了临时居所外，直到目送着提奥多和二人下楼，方才转身回到屋内。
“总长，冕下和你说什么事了？”
刚走下一层拉奥姆就忍不住问道，一旁的瑟兰迪尔也竖起耳朵来准备听。
“哼”
提奥多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整理了下教袍，方才发现自己好像还穿着老教皇的教袍，正弹着衣袖上莫须有灰尘的手指僵了一下，心里有些顾虑。
“我回去换套衣服。”
提奥多作势要往回走，拉奥姆一把拉住了提奥多。
“别那么多事了，总长。冕下不说什么没人能说什么的。”
提奥多瞥了一眼拉奥姆淡淡的道：
“合着反正到最后反正被弹劾的也不是你，对吧？”
虽然是这样说着提奥多却也没在坚持，反正这都是晚上了，谁会瞧的那般仔细。
“好了，总长，别打岔，刚才冕下说什么了？”
“你好奇冕下说什么你直接去找冕下问啊。”
“呵，不会又是让冕下给擦屁股的破事吧。”
“我是那种人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提奥多看了一眼一旁的瑟兰迪尔，见瑟兰迪尔一副我看不见我听不见的样子，心里安心了不少，不管怎样，好歹是个体面人。
难道现在圣裁官都是这样不正经的家伙了吗？没想到冰块脸背后都是这幅德行那么在宗教裁判所和异端审判局这种圣裁官们的大本营
瑟兰迪尔打了个哆嗦，不敢深思，这种地方着实是太可怕了一些
“其实也没什么”
提奥多挑了挑眉，瞅了瞅瑟兰迪尔，低声道：
“就是我怀疑我以前有和恶魔或者黑魔法师互通款曲。”
这叫其实也没什么吗？
瑟兰迪尔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拉奥姆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皱起眉头来看着提奥多。
“如果要是黑魔法师还好，如果要是恶魔的话”
拉奥姆顿了顿
“这可难办了，如果总长真的勾结恶魔了的话，说不准异端审判局上就要有您的一席之地了。”
“嗯，那你就可以在台上好好的审我，过把瘾了，我下台了，下任总长说不准就是你了。”
提奥多耸了下肩膀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最多只能旁观，要审你也肯定是冕下亲审，最不济也是几位大主教共审。”
“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管他呢。”
提奥多不在乎的道
“如果真是的话我想我会上火刑架的。”
“呵呵，这是必须的。”
提奥多和拉奥姆二人有说有笑，而一旁听着的瑟兰迪尔却是头皮发麻。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脑子有坑吧一天天的都拿什么开玩笑啊
瑟兰迪尔听着拉奥姆富有磁性的声音，看着提奥多俊美的脸庞，只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就是真理。
真是从容淡定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大主教呢
一方面瑟兰迪尔看着提奥多的身影感叹道，不论是刚才面对老教皇还是现在和另一名圣裁官瞎侃。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在的时候提奥多是强壮镇定，而他刚出去的下一刻提奥多就崩溃的跪了。
只可惜他并不熟悉提奥多，所以看不出来提奥多极度紧张和恐惧时的各种小动作。
“冕克莱斯特阁下”
驻守在一层楼梯口旁的骑士看见一个白底金边的教袍底摆，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老教皇，差点就唤出了口，待看见提奥多年轻的脸庞时，骑士愣了一下，所幸反应还算快，硬生生的把脱口而出话语扳了回来。
“你们辛苦了”
提奥多淡笑着对骑士点了点头。
“你们累了去歇歇也无妨，这里是不会有闪失的。”
“为冕下与诸位阁下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骑士右手击胸，微微颌首。
提奥多笑了笑，没有在接话，这话他听了无数次了，最开始还以为是套话，后来才知道这都是发自真心的，让他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敬佩，只是他并不怎么能理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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