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风起
酒过半寻。此时此刻，在先空心里已是填满了悲切，思之欲出，动之更臻。
他缓缓地道:
“小时候，我常常来偷看韵叔叔教导你武功。”先空说着，嘻嘻哈哈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仿佛就要倒下。
“那时候你才这么大，我还要比你高些呢，韵叔叔就将一把剑交给你了，让你擎着剑打马步，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当时我在红树林后看着呢，哈哈”
你是在红树林后看着，韵升嘴角微微一笑，可那时你自告奋勇地出来想要拿铁剑，却自己都要被铁剑压下去了。
“后来后来我就让你给剑我，谁知道刚拿就连人让剑捶下，躺在地上起不来。”
先空摇着头。
“但是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当时说过的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韵升沉默着，微微皱着眉头，略做思索中。
“哈哈你其实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韵升的眉毛这次是微微竖起，略带疑惑。
无论你想说什么，接下来也该说了吧？
“你当时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我求饶，一动不动。直到我从剑底下挣脱出来。然后你才将剑收回，眼睁睁地走了。”先空沉痛地说道，深邃的眼睛看着韵升，“从那以后，我就将你的这种冷酷的精神作为我的核心去学习，后来为了得到更好的体悟，我拜了韵叔叔为师，直到”
先空楞在了那里。眼睛也变得空洞起来。
韵升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沉默中。
“直到我终于上了战场，看到尸山血海般的山地，看到了无穷无尽恶魔冲上来，让我们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粉身碎骨，它们还要厮杀，”先空眼泪哗哗地流落下来，哭喊道:“您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它们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屠杀我们？”
真相，很多人都想追寻这个答案。
那么，可有人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这可说不清。有时就连我们自己存在的真相都不得而知。
“雕囚堡是怎么沦陷的？”尽管韵升知道星燎一定知道原因。先空本来的职责就是传递信息。但是韵升没有说出口。
“没有真相。你累了，歇息吧。”不知道为何，韵升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柔弱。
累了吧，星燎心中道。战争，我也已厌倦了。
先空身子一软，直接就往后倒去，滩在了地上。口中仍旧喃喃自语。说得最多的，就是为什么。
若是有答案的话就好了，星燎轻轻自语，“没有为什么，只有活着与死亡。
这就是我的宿命。
次日清晨，先空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畔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而这香气来自身体下蒙蒙的丝绸。
先空一下子明白了一切，脸上舒心一笑。
心中乐呼呼的，就想躺在这温香郁上懒得动了。
但在这时候，他心中还清楚着自己这个小小信使的使命呢。
才不得不艰难得要死地爬起来。
然后看到了韵升。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银的盔甲倒映在空气中，灵符闪耀，英气漂凌，拂拂略过，韵升宛如天神下凡，灵动逼人。
先空看得呆了。
就想那么一动不动，看到天荒地老。
忽然间，一个大脑袋从门口伸出来，直接大叫:
“小子别逼我砍你！别傻楞着，我们可是在赶时间呢？等了半个小时，老牛好没耐心！呼呼哈哈哈！”
先空吃了一惊，然后大喜，正欲要去一抱他，猛地瞄见了床边一缕束发青绳，感触顿生，轻轻将之纳入了袖中。
“老牛！”
先空大呼一声，凌空跃起，一把将老牛抱住了。
“好小子，哇哈哈哈！快来看看缔缔则个！”
“缔造！”先空又一跃而上，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一揖未尽，已经让先空抱住了，不由也开朗大笑，心中大畅，抱住先空转了一个圈，一把将之抛给了韵升，然而韵升未接，一闪而开。然后先空直直地蹬进树洞中，转了个圈，回首一跃却将韵升抱住了。
刹那间，空气凝固。口里鼻间，尽是清香缭绕，炯炯不息。
先空呆了一下。怀里抱着姑娘不会动了。
韵升翻了个大白眼，“好了，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刹那间，空气凝固。口里鼻间，尽是清香缭绕，炯炯不息。
先空呆了一下。怀里抱着姑娘不会动了。
韵升翻了个大白眼，“好了，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先空猛地反应过来，耳边窜红，哈哈笑着退到了一旁跟其余两名队员站在一起。
韵升整顿了一下衣冠，转眼间孤视群雄的气质又回来了。对先空他们道:“雾宿岛离此地万里之遥，我们现在便出发上路。”
群雄同意。
一行四人一跃而下，在这巨树丛间转跃飞腾，轻灵的身影便如那丛间精灵，如风飞掠。
没多久，便来到了乡树下。缔造轻声呼唤道:“请稍等，风灵在此。”
然后挽起袖子，吹起了一声嘹亮哨声，流光婉婉下，空明悠远。
一阵浮影撩撩漂来。
先空喜溢漂浮，“有此风灵兽，妄我千里乐逍遥！”
老牛道:“小子！走着，路上可得给我讲讲这段日子军营里的故事，老牛可兴趣着呐！”
缔造轻轻挥手，浮影缓缓降落在他们身前，此时乃可看清形状，风灵者，宛若一只巨大的瑶翔水母，清澈透明，能看到身体里正在发光的一枚中枢神经元，长长的触须漂凌在空气中，弧拉在尾后，若有若无。
兴不极致下，先空当先越了上去，哈哈笑声中，老牛尾随而上。
缔造微微一笑看向队长。
其意请先上，韵升素知缔造乃是乐礼式微之士，也不多言，一跃而上了风灵阔背。
缔造随后而来，洒脱道:“队长，此风灵乃我向邯郸乡树之主赵子易作赌而得！极通人性，是那风灵中上品之才，哈哈哈”
老牛大叫到:“缔缔如何这般笑法？撕心裂肺，老牛听得渗人。”
先空趴在风灵软绵绵的背上，兴致炯炯地看着韵升云淡风轻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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