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穆氏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茅草屋里。阳光顺着窗隙打在我的脸上，刺眼的光芒让我难以睁眼。我用手挡住直射的光线，慢慢坐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年走了进来，他望向我，诧异了一下。“你醒了。”他淡淡的对我说。他说的语言我听不懂，我怔了一下，他又说了一遍，神奇的是我突然可以听懂了。我试着去表达我的意思，我问他跟我一起的小女孩去哪里了，他冲我摇了摇头。
我跟着他走出了茅草屋，我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村庄里面，村落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大人们带着编制草帽正忙着晒麦子，而小孩子们来往追逐，彼此打闹。见到我，人们露出了惊奇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便向一旁的少年使了一下眼色。人群已经聚拢过来，审视着我，少年走上前，用一种我无法听懂的语言解释了一番，之后人群才渐渐散去。最后我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家庙。
“我知道你是谁。”他用一种生硬的语气对我说。
“你曾经住在这里，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灾难。”
我内心一片茫然。这里的场景确实给我一种熟悉感，可我的大脑中却没有一点印象。
“那个小女孩没人能救。当初的你不行，现在的你更没可能。”
“看见那座山了吗？”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透过窗户我看见了远处一道巍峨的巨影。
“你要救的人就在那座山上。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只有曾经的你去过山顶，而我们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不过即便是曾经的你，也没有打过山上那只巨狼。反而激怒了狼群，看看这些灵位，都是在狼群的报复中死去的人。”
在家庙的正堂有一个多层木桌，从上到下密密麻麻地摆着一个个小祭台，一直摆到地面上。我的目光停在一对紧挨着的灵位上。“穆灵风之灵位”，“白钥云之灵位。”
“山上的狼头叫恸风。恸风每年都要从周围的村庄中抓走一些女人，把这些女人当做口粮，未婚的则当做祭品。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被恸风抓走的。我发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地上。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因为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其实我根本不想救你，如果那些死去的老人们还活着，估计我也不会救你。”
我将目光从灵位上移开，疑惑的望着他。
“可是我现在想通了，我要复仇，我要为死去的家人复仇。唯唯诺诺，苟延残喘是一生；绝不妥协，誓死力争亦是一生。我现在还记得她那绝望的眼神。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敢去守护，我又怎配活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去上山救人，这次我和你一起。即便死了，我也算有脸去见她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身子有些颤抖。
我望着他那通红的眼睛，用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会赢的！”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一点底都没有。我知道的只是：我必须救出她。
“跟我走，我带你取回你的武器，只属于你的武器。还有，我的名字叫穆华。”说完，穆华转过身，带着我朝向村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已没有了中天的热烈，光芒还在，而缺失了温度。我们爬上了一个小山丘，路两旁是一排老槐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这条羊肠小路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陵园前面。一座青灰色的石碑上刻着粗犷的两个字“穆氏”。
“我们穆氏本来是一个大家族，根据古书中的传说，我们被称为时光中的流浪者。”穆华望着眼前的石碑，眼神有些迷离。
“我们的血液中储存着每一世漂泊的记忆，只要在一定的条件下，这份记忆就会苏醒。据传我们有一位先祖名字叫做穆牙生，他的前世是一条龙，等他恢复了记忆，他就化龙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过，传说就只是传说而已。”穆华自嘲地笑了笑。“在我活着的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我还见过任何人觉醒。”
“漫长的岁月里？”我没明白他所说的漫长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能有多大？”我不由得问道，在我看来他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我已经有六百岁了。”他发出一声感慨。
“什么？你——你已经六百岁了？”我的心里现在是一阵天塌地陷。
“欧，我忘记了，你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现在我再跟你解释一下：我们穆氏家族跟其他生命是不一样的，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的寿命很长。前一千年我们的岁月，我们的身体会衰老的很快，最后大致达到正常人类的二十五岁。之后的一千年我们身体的衰老速度会变慢很多，大致达到人类的三十五岁。再一千年又会变慢很多，就这样越来越慢。所以我们一般不会老死，只会被杀死。”
我上下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如果我属于穆氏家族，那么我现在的年龄又是多大呢？我心里不由想到。
“你原来的名字叫穆灵风，你消失的那年我五百岁，你比我年长一百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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