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髑髅
亓官炎和百里泽从祭坛上走下来，突然，百里泽感觉自己踩到的石头有些不对，当他把重心移到那只脚上时，他踩着的那个石头往下陷了一下。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他们两面前的石墙开始上升，墙后漏出了一个通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了点头。百里泽拿着手电先走进那个通道中，亓官炎紧随其后。这个通道非常的狭长，并且非常的潮湿，地面长满了青苔，两人将元炁聚于脚上，才勉强没有打滑。走了一会儿，通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可以容纳两人并排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百里泽皱了皱眉：“老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亓官炎说：“听到了，你说这是什么声音。”百里泽蹲在地上，单手撑地，过了几秒钟，他站起来说道：“没错了，这么强的水属性元炁，是一条地下暗河。”
两人继续往深处走去，来到了一片开阔地，那条暗河就横亘在他们面前。暗河的对面再无去路，只有一块完整的岩壁。百里泽用电筒照了照，说道：“这不会又有什么机关吧。”亓官炎摇摇头说：“不太像，你看这个河道，有过明显加宽的痕迹，而流向的这边也有明显的开凿痕迹。我估计顺着河向下，才是正确的道路。”百里泽从储物腰带中拿出两双战术防水靴，一双递给亓官炎，一双自己穿了。
两人淌水沿着河道向里走着，河水的流速很平均，仿佛有人控制一样。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了一束亮光。顺着亮光走上前去，是一个开阔的水潭，水潭的中央有一块小岛，而那个小岛上有一颗大树，水潭顶部的岩石有一个大洞，外面的光便从这里照射进来刚好照在那树上。百里泽收起手电，凭借着亮光，已经能将整个洞穴中看的很清楚。他抬眼向着那个大树望去，但上面的情形着实吓了他一跳。
那棵树上没有叶子，枝丫上挂满了人的头骨，树下的泥土中歪歪斜斜地插着许多白骨，显然是人身体上的骨头，这些骨头在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阴森骇人。百里泽淌着水走进那个小岛，他本想走上去看看情况，但是走到岛边之后却停住了脚步。亓官炎也盯着那些骨头，走了过来。
百里泽说：“老师，这里水量丰富，整个地面充满着水属性的元炁。可是你看这岛上，这软土之下却没有丝毫元炁存在，只有强烈的零力。”
亓官炎又将之前那个白手套拿出来，用手扒开了软土。他看了看，说道：“小泽，你看这土下是什么。”
百里泽凑过来看了看，一脸惊讶地说：“这是用过的零蛊！”
“没错，这些‘零蛊’的浓度很高，这已经用过了，却依旧有如此强盛的零力。”亓官炎皱着眉头说，“这四周水源丰富，充满了水属性的元炁，水生木，这些‘零蛊’用这丰富元炁产生了大量的木属性零力，提供给了这棵树。”
百里泽有些疑惑地问道：“用水属性的元炁产生木属性的零力？元炁和零力不是两种东西吗？怎么还能互相转化？”
亓官炎说：“元炁和零力，这两种东西都是自然之力，来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元炁是阳五行而零力是阴五行，与之相对的，元炁能够放大人的善念压制人的恶念，而零力则会放大恶念压制善念，向善则为侠，向恶则为零。阳中有阴，阴中有阳。这就是为何世间零除不尽的原因。”
百里泽说：“这道理还是太宏大了一点，不过世间万物总是趋于阴阳平衡的状态的，任何一方过于强大则一定会引起另一方的反弹。”
“不错，就是这么个道理。这从玖宫岭的历史中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每一次大危机来临之前总会出现一批天赋超越常人的优秀侠岚而往往这些优秀的侠岚在大战之后便会销声匿迹。以十五年前‘爆炎’事件为中心开始算的话，这些年确实出现了太多天赋异禀的侠岚了，这也预示着一场大危机就会来临。”
“‘爆炎’事件吗，炘老弟的父亲就是在那个事件里牺牲的吧。当时老师您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吧。”
亓官炎点点头：“一晃十五年都过去了。小泽，你看这棵树，枝丫上挂着头骨，下面散落着身体上的骨头，显然是有谁将那些人体作为养料，吸完肉体之后留下的。你去摘一个头骨下来看看。”
百里泽一跃而起，伸手摘下一个头骨，随后翻身用脚踢了一下那树的枝干，跳回了亓官炎身边。
“怎么样，拿着这骨头是什么感觉。”
“这骨头，好生奇怪。”百里泽说道，“一般的骨头保存得当的话放置千年都依然光滑，但是这个头骨从颜色上来看显然一年之前它应该还是个活人，不过这骨头却生满了褶皱，不仅粗糙，而且感觉很脆弱，我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它捏成粉末。”
亓官炎说道：“这就是了，这棵树是零的孵化床。这些骨头的主人都被它当成养料吸干了，不仅仅是肉身，连骨头里的养料都被吸的干干净净，所以才会有这种手感。而这些‘零蛊’给它提供了大量的零力，一个普通的零的胚胎要是按照人体加大量零力的方法孵化，待它出世以后也至少是七魄级别的零。显然，‘尘’和‘录’不会傻到用这么大的成本来孵化一个普通的重零胚胎。”
百里泽问道：“那从这里孵化的，会是谁呢？”
“十五年前‘爆炎’事件的主谋，髑髅。”
百里泽没想到，这件事情真的和十五年前的事件扯上了关系。虽然‘尘’和‘录’都是那个事件的主要参与者，可是据他的了解，这些五败级别的零毕竟只是参与者而已，而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孵化床却和主谋‘髑髅’联系了起来。他隐隐有种感觉，之前在祭坛说的那句玩笑话可能真的要一语成谶了。
亓官炎继续说道：“十五年前，当我随着青柳甾师兄和轩辕南师兄看到髑髅的孵化地时，也是有这么一棵树。不同的是，当时并没有‘零蛊’这种东西，他当时召集了一千只霸零为他提供零力，在他手下的五大将的阻挠下我们没能破坏他的孵化，最终让他孵化成功了。那家伙当场就讲青柳甾师兄打成重伤，轩辕南师兄和他苦斗一番，最后依旧让他跑了。当我再次看见他时，已经是在两界山之上了，不过这一次，轩辕南师兄使出了他的最终绝招——‘火离原子爆破’和髑髅同归于尽了。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有看见了同样的孵化床了。天意弄人啊。”
百里泽说：“看这个情形，髑髅已经孵化完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现身。伍家那边的蛊零王也快完成了，根据情报来看，蛊零王一旦完成，那伍家那几位也会跟着完善自己，至少达到蛊零王级别。这样一来，算上髑髅，我们即将面对的是至少六个七魄级别的零。这要是变成了现实的话，真的是太惨了。”
亓官炎说：“没错，就算有我在，六个七魄级别的零要是一起对付也是毫无胜算的。”
百里泽说：“老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返回市里，想办法阻止蛊零王的孵化才行。”
两人使起轻身功夫，快速地原路返回。他们跑出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块傍晚了。他们找到自己的车，正准备发动时，百里泽的‘黑耀手环’突然振动起来。他低头一看，是乐正离发来的信息。
沉默了一会儿，正当亓官炎想问的时候，百里泽一脸绝望地说：“老师，蛊零王已经孵化成功了。并且他们四个已经和蛊零王交过手了，结果非常的惨淡。”
亓官炎吸了一口气，说道：“什么结果。”
“轩辕炘重伤，手臂骨折，正在手术；白芊芊受了内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乐正离稍微好一点，只是元炁消耗过大；而雅柔，刚刚抢救完成，保住了一条命，现在在icu里面观察。”百里泽怆然地说着，“不过也有一点点的好消息，因为他们，在现场的大多数人保住了性命并成功逃脱。”
亓官炎闭着眼，眼角微微有些颤抖：“他们都是好样的。走，我们快回去，直接去医院。”
百里泽开着车，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赶回了城中，来到了轩辕炘他们所在的医院。此刻，医院正人来人往，伤员基本上已经收治完毕了，医院的场地和病房也有限，一些受伤不重的人员正被家属接出院或者转到别的医院救治。亓官炎和百里泽两个跑进医院，直奔住院部，而乐正离正在住院部的大楼下等着他们。
百里泽先看到乐正离，他快速跑上前去叫到：“阿离！”乐正离听到他的喊声，一下子站起来想去迎接他们，结果起的太急，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又感觉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她简单梳理了一下体内仅存的元炁，将状态稳定下来，原来是亓官炎在她即将倒地时接住了她。乐正离一脸憔悴的看着亓官炎，亓官炎朝她点点头。
乐正离将他们两带到手术室前，将当时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亓官炎听完，一脸沉重地说：“这蛊零王居然这么厉害。连芊芊都招架不住。着实不应该啊。”百里泽说：“根本原因在于蛊零王可以免疫侠岚术。芊芊年龄还小，能达到现在的高度和侠岚术的强劲密不可分，所以一旦她的侠岚术被限制，光靠体术的话，也不是那么出众的。”
乐正离说道：“当时我爆发元炁驱散了浓雾，之后便晕过去了，雅柔和小炘到底是怎么被伤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芊芊本来只是受了外伤，但是体内的元炁却没有多少，身体又被直接暴击，所以才祸及内脏造成了内伤。听医生说小炘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雅柔的话，如果能平安度过今晚，可能状况会稍微好一点点。”
“先生们，能借一步说话吗？”众人背后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百里泽回头一看，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相貌比百里泽大不了多少。百里泽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笑了笑，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了一个带着警徽的证件说道：“我是寿阳市公安局特别行动科的秦风，想和你们谈一谈关于那些怪物的事情。可以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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