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洛无悔生怕太子那边反应快了冲过来找他算账，可把说完就跑这本事发挥到了极致，一骑绝尘勉强够格形容。
待他跑出老远，回看已被远远甩在后面的酒楼，心里真是说不出地畅快。又觉得脚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有点狂过头了，洛无悔虽这样告诫自己，却一直没收敛他脸上的笑意，直到回到房舍时被管家告知来了客人。
洛无悔不必思量也知道来人用意，勉强自己压下了那一脸的嚣张，摆出平常那笑眯眯的面孔进屋，走了两步觉得脸僵，又伸出手揉了两把才进门。
这场景正被屋内坐着的客人撞见，他连忙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洛老弟，方大人那边似乎有了头绪啊”
“这才第二日，他能有什么成绩？蒋兄稍安勿躁。”洛无悔稳稳地走到这人身边，硬是把他按回椅子上，相比这人的慌张，实在符合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这个人设。
可他哪是毫不知情，蒋惑满心怒气正待发作，碍于今日自己有求于人，最大的倔强大抵只能由着自己性子不落座，要站着和洛无悔将这事聊个清清楚楚。
真是越活越回去，洛无悔心里冷笑。
“椅子硌吗？您怎么还和椅子杠上了？”怎料洛无悔连这点反抗都不施舍，硬是伸手将他摁在椅子上。
蒋惑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又在要走下坡路的年纪，比不得洛无悔的力气，他被迫又坐回那椅子，一直盯着洛无悔的脸，也实在不能将那张脸盯个对穿。
“方坚已经查到作弊的事情他很快就会察觉到□□这件事，那时候就完了！你怎么也不着急？”他提高音调，险些批了嗓子，冲着洛无悔喊道。
“我当然不着急，我孑然一身，没有家族势力可以依靠，官职又小，也没什么值得他人贪图的，拿着俸禄混吃等死有什么不好，犯得着作弊吗？”洛无悔笑着说，那笑容却像是提笔画上去的，蒋惑皱眉，后悔之前错以为洛无悔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你想置身事外？”蒋惑威胁道，徇私舞弊是没你什么事，那□□呢？”
“哦？”洛无悔挑眉，“是我记性不好么，我怎么记得是蒋兄自己找到的组织签的约定。”他轻轻按住蒋惑的肩膀，一点点加力，“我记得我劝过几次，您好像都没听进去啊”
被这么一提醒，蒋惑如梦初醒，终于想起之前洛无悔种种缩头行为就是等着今天，可怜他傻得出奇，都不用洛无悔狠命推，自己就顺风飘出那么远了。这会儿越想越惊，冷汗都快下来了。
“您也不必太过着急。”洛无悔顺势给蒋惑续了一杯茶，“这事他们会办得很漂亮，不会暴露你。”
“再说，蒋兄，覆水难收，既然事情都做了，岂能因为这点事情自乱阵脚？”洛无悔接着忽悠他，不再显得咄咄逼人。
蒋惑看着眼前这个颇有点喜怒无常的年轻人，硬是把滚到嘴边的“放／屁”两字憋了回去，硬是呛了一口水。
“方坚都快要查到我头上了，我再不做点什么就等着进大牢吧。 ”
“那又如何，堂堂大理寺卿，说话做事要讲证据。”洛无悔冲蒋惑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您难道会留给他什么线索吗？”
“我？”什么叫我会给他留下什么线索，蒋惑心道，现在难道不是什么把柄都握在眼前这个小子手里，现在竟然假惺惺地问自己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他没忍住翻了白眼，被洛无悔看到，噗嗤笑了出来。
这又是什么操作？蒋惑瞥向洛无悔。
“你不是第一时间找人介入了案发现场搜走了所有资料吗？”洛无悔疑惑。
这倒是真的，他借以职位之便派人先一步扫荡了案发现场，自信是收拾得一干二净，可真要如此，又哪来的作弊传言呢？他忽然想到什么，刚一抬头，就见这个小他很多年的青年正盯着他，绕有兴致地笑着。
“我不会主动给他留下马脚。但这件事情并非我一人参与其中，或许是从别处查到的线索。”想起那件事后，蒋惑心里有了底，说起话来也游刃有余不少。
洛无悔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问道：“卢争怎么不急？光你急着来找我？”
“卢家家大业大，还怕这点挫折？”蒋惑叹了一句，若说这次查到的是卢家，说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洛无悔看他似乎是要推卸责任，顺水推舟地提了一句，“我前些日子见过卢家那位，风头很盛，据说是状元人选。怎么，这样的人也要作弊？”说罢，他还自嘲道：“想我就不比你们，真是连会试的面都没见过。”
蒋惑这会找到点自信，露出一点傲气来，冲着洛无悔一拱手：“你我官卑位贱，还是要好好珍惜，希望洛公子日后记得配合，否则折了咱们两个就不好了。”
洛无悔还没再接话，就听他又道：“令尊当年也算家大业大，可惜想的不够多，望你还能多加思量。”
蒋惑找到点自信就想摆出长辈的架子，殊不知这句话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我父亲？”洛无悔心道，“果然不是什么意外，还有你们这群鸡零狗碎的在他身后使绊子呢。”他高声笑道：“不劳你费心，先想想怎么收拾你自己的烂摊子吧。”
目送蒋惑低骂着他出门，洛无悔一甩手拉上门，一屁股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你早就想哄人，干嘛非要绕那么多？”谁知惊吓一个接着一个，洛无悔刚坐稳，就见古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管家没说？”古棹微愣，随即无所谓地挑了一把椅子坐下，翻出一套茶具自己捣鼓起来。
“我来是有事请教你，没想到听了这么一个大新闻，真是值当。”她双手灵动地捣鼓茶具，嘴上却没停，“我看那个姓蒋的还有后手，你仔细着别被坑了。”
洛无悔看着少女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或许真是累，他犹豫着问：“你们江湖上没有这么多糟心事吧。”
“牵扯权力地位了，在哪儿都一样的。”古棹细声说，一面道：“我看你累得很，先歇着吧，这事我回头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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