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索性第二日这份考题终于是赶出来,使得科举能够顺利进行,这个结果一出来,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到了朝堂之上,又是一个个喜气洋洋地互相夸赞,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太子实在没料到这姜侍郎一把年纪办事竟还如此迅速,比一些新上任的年轻人都要雷厉风行,一下子就把这局扳回去,而他只能硬把这口气咽下去,还要说几句恭喜的话。

    罢朝后,太子忽然回忆起前一晚洛无悔去过东宫的事情,不由生出了些微的好奇。

    他那天是想说什么呢?

    他昨夜因为心情欠佳将此人拒之门外,这会儿得了超出自己预料的结果,立即掏心掏肺地想知道洛无悔是否看出了什么。

    “那小子在哪里?”

    身边站着的小厮不知太子爷想起了谁,又不敢问,只得在那里默默地站着。一连两天见着两个棒槌,太子心情可想而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混着今早心里的憋屈,内心搅和成翻滚的海浪,恨不得一脚将身边这个棒槌踹出去,又得碍于太子的威仪,只能挑着眉毛表达不满。

    “洛无悔呢?”

    身边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户部,没意外地吃了一记白眼。

    “您若是想问他,在下这就去通知他来见您。”

    太子刚要答是,随即反应过来若是自己真这么干了岂不妨碍公务,便摆摆手示意不必。

    他之前安排的许许多多事情都是想要自己掌控科举的节奏,谁知忙活了这么久,也没能真正扳倒姜侍郎这个老东西,难免觉得扫兴。

    太子手下不少幕僚,也不是谁在他面前都能说上几句话,总有那么几个挤破头想要往上爬的,这会有了点思路,怎么也不能藏着捏着。

    “殿下,科举这事未必不可给暻王殿下看着。”一幕僚趁太子进门时这么提了一句。

    一般这种时候幕僚不应多嘴,得提起对方的好奇心来问。

    太子正巧有这份好奇,不由遂了他的意接着问原因。

    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暻王做多错多,大包大揽这么多东西也不是每一件都没有水分的。

    那也得你翻出证据来才行,太子心里冷笑,便不再理会他,径直进了屋。

    与此同时闹翻天的还有神机阁总部。

    丢掉了无案不成的帽子,神机阁立即跌了不少信誉。所谓美名一般都传的慢,这恶名可真是一天之内人尽皆知,一时间都是撤单的书信,给驿站凭空增了不少工作量。裴左整整一天都拉着脸,没给过百晓生一个笑脸。莫销寒忙着预估订单,也是脚不沾地地跑来跑去,脸色苍白,青筋却是根根绷着,像个随时要炸的□□桶。

    百晓生当年拍着肚皮给裴左保证过,这会儿没成功,自然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做人,任劳任怨地干苦力,瞧着竟是消瘦了些,这整整一日连饭也没顾上吃。

    “缨钩聂豫果然名不虚传。”就在其他人绞尽脑汁挽回损失时,老阁主一人轻描淡写,不为所动,似乎只是吃饭出了条米虫,虽然有损心情,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对于他这态度,其余人见怪不惊,不过老阁主一向为神机阁镇阁之宝,他如此冷静,其余人也能渐渐跟着冷静。

    于是神机阁迅速沉淀下来,按部就班继续他们的工作,倒也没有什么太大损失。

    于是他就在完成让大家冷静这件事后,脚底抹油地又溜了。

    所有在防刺杀这件事上投了赞同票的都得付起这个责任,莫销寒古棹一个也没逃过,可怜裴左这个投反对票的还得看着这帮糟心孩子收拾烂摊子,加上主谋阁主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跑路,简直不能更无语。

    我为什么还待在这里干这个副阁主的位置,裴左心道,我早该抢了那家伙的位置自己把住大权。

    这话说完就放,转头他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缨钩虽强,但他们神机阁又不是一群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让那官吏就这么死去。这其中一定涉及到他们神机阁中的叛徒,裴左既然心下生疑,自然说干就干地溜到现场。

    作为一个标准的杀手,现在混迹人群查看线索做着探案的活计,裴左跃跃欲试之余也有点哭笑不得。

    我怎么就干了这么件事呢?

    李巽,暻王最近似乎也被科举绊住了,这件案子对他影响应该不小真是棘手啊。

    时间仓促,来不及仿那些小吏的身份证明,好在他们总是换班,也并不细查那些琐碎的东西,让裴左有机可乘,跟着混进了案发现场。

    他来的太晚,什么也没来的及查看,只能囫囵听方坚说个大概,加上方坚此人思维跳跃,想到哪说到哪,裴左脑子都快废了,才勉强理出一个大概来——是说怀疑是被杀手杀的。

    这实在是句废话,裴左心道,接着同被安排出去翻资料库是“同僚们”一起加入了线索搜集活动。

    死者毕竟也是他们接单的对象,资料也更全面。裴左一般回忆资料,一边打开柜子。

    这书柜本是用来存放考卷的,试卷在此人死后被礼部的人第一时间回收,导致这书柜里面只留了几张废稿。

    “看来当年出题也在此处。”裴左心里呢喃,职业性地去敲四周,出乎意料地翻敲到一处不一样声响的地方。

    那声音空荡荡的,似是有个夹层。裴左探头进去查看,发现为了存放更多试卷,隔板设计很窄,不像是能加进去隔层的大小。

    但声音总不会错,裴左心道这点底自己还是有的,一面仔细思量,一面用手摸索书柜内壁,忽然摸到几处凸起。

    内壁虽然粗糙,但这几处凸起形状明确,像是为了卡住什么东西。

    他退出手,又探头去找,同刚才看见的别无二质,没有任何问题。他试着去推那隔板,手指一点点加力,竟然成功地推歪了隔板。

    那隔板一角卡住,半个身子被裴左推出部分,很没样子地卡在柜子里,漏出所谓双隔板中的暗格,其中还存着几张薄纸——正是之前的试题。

    科举期间藏题的意味并不难猜,裴左绕有兴致地在自己脑中编排了个故事,顺手收起那几张薄纸,装作很惊讶地将柜中暗格的消息传给了另一位仵作。

    这位仵作十分贪功,眼珠一转就把这事汇报给方坚,催他赶紧来看。这柜中机关可不是小事,管它有何作用,牵扯都十分广,方坚本想压住再查,没料被这仵作已传开了,顿时一遍头大一般赶来彻查。

    他也不傻,一看那暗格大小就对其用途有了个大概认识。

    证据有待搜集,但大方向估计没什么差错。

    在科举开场的第一天,案件非但没有实质性进展,反而愈加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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