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回到学校后,一凡让我跟他回宿舍,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他们宿舍的人都回家过暑假去了,除了一凡的床铺外,其他人的被褥都卷了

    起来,我便在他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一凡有点急躁,“你打算打工到暑假结束?”

    ”是啊。”我说。

    ”那你也应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啊。”

    “你现在不也已经知道了嘛。”

    “这和我提前商量是两码事啊。”

    “呵呵,反正你是跟定我了,有我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你。”

    “你别打岔。”

    “行了,别不依不饶的了。晚上我还得去上班呢。咱俩已经成了同事了。”

    “你晚上不在了我怎么办?”  “你给你家里打电话吧,说明一下你打暑假工的情况。”

    ”这个我自然会说。可是我们暑假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啊。”

    “我们一起打工,还不是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了。”

    “那你去我宿舍睡吧,明天中午我就回来了。”

    接下来,一凡还是数落我为什么去酒店康乐部应聘不告诉他,要不然他就可以和我在一个部门了,就可以和我一起上下班之类的云云。

    等他的小脾气发泄完了,我哄了哄他,让他跟我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暑假期间,学校只开一个餐厅,而且收餐时间也变短了,到12点半就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吃完饭以后,一起回他宿舍午休。一凡对我打暑期工还是比较好奇,他问我:“你打暑期工到底为什么啊?”

    “挣点零花钱呗。”我说。

    “那做个家教也可以啊。”他说。

    “我不喜欢带孩子。”

    “可是去酒店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啊。”

    “就当是社会实践了,你看那些富翁们哪个没做过服务生啊。哈哈。” 我故意笑了起来,缓和一下气氛。

    “康乐部应该很乱。”

    “你去过?你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爸他们工程部的人跟客户单位经常这么应酬,吃饭c唱歌c泡澡堂子。”

    “呵呵,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他狐疑地看着我。

    “怪不得你这么好色,爱看那些片子,还总控制不住手。哈哈。” 我还是想把气氛搅和一下,从回来到现在我感觉这小子还是对我瞒着他去打工这事有点闷闷不乐。

    “你不用手啊?”

    “不用,哈哈。”

    “用嘴。”这句话刚说出来,我感觉有点不对,毕竟那晚后这小子之前试探性问过我一些问题,我至少现在还不想质问他,我担心局面会很尴尬或者出现我不愿意听到的话。

    他楞了一下,勉强笑了下,“就怕你够不着。哈哈。”

    “好了,吃完饭有点困,睡会吧。”我转移话题道。

    我和他在宿舍的床上躺下来,一凡在里我在外。早上起得早,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宿舍,结果还是被这小子跟上了,然后想办法圆话,他还是咄咄逼人,好不容易把这事着盖了过去,又差点说漏了嘴,心里照样纠结着。他就在旁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绕过我的脖子捏着我的耳垂,轻轻地说了一句,“以后你打工前告诉我一声啊,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咱俩一起干。”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静静地睡。

    下午起来后,一凡还在念叨他自己晚上该干什么,我觉得他啰啰嗦嗦地很烦人,就告诉他,“这样吧,你不是晚上没事干嘛?那你就给我抄刑法的法条吧。”

    “我才不呢,那么枯燥的东西。”这小子还是挺精的。

    “那你老是念叨什么。要不你就晚上去网吧打你那些破网游去。”我说。

    “也只好如此了。”他说。

    “最好呢玩个通宵。”

    “也对啊。前半夜玩网游,后半夜看片子。”

    “猜你也是这样,没控制力的东西。”

    “我怎么沒控制力了?”

    “自己知道。”

    “你看网吧通宵的男生哪个不看啊。”

    “看吧,反正你也控制不住,看完以后最好精尽人亡。”

    “哼——”他不再说话。这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想耳朵里清静一会。

    晚上5点和他在食堂吃过晚饭后,他一定要送我来酒店。我只好同意。酒店距离学校也就一刻钟的自行车车程。到了酒店后门通道后,他犹豫了一下,“明天中午11点我来接你吧。”

    “好吧。晚上你还是别去通宵了。”我说。

    他开心地笑了一下,做了一个一k的手势。他一直看着我进了员工通道后才离开。我感觉自己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没用的话,这小子去不去通宵我根本看不住。来到了康乐部才知道真正的接班时间是晚上8点,主管让我提前来是让我跟老员工学习一下。带我的老员工叫阿明,比我小2岁,他是初中毕业,为人比较开朗,知道我的年龄和文化水平后就和我聊开了。他告诉我,晚班的人要比白班的多,上晚班有夜班补助。夜班要到第二天早上6点交班,主要的活就是给来洗浴的男宾服务,来这里洗浴的多是客房部的客人和直接来消费的有钱人,因为这里的消费比较高,大部分男宾洗浴结束后会要求服务员小姐服务,收费是400一600一800 三等,这个不归咱们服务生管,我们只管为这些客人送茶水c冰块c酒c毛巾之类的东西。还有的一类男宾洗浴后会在棋牌室打麻将或者要求足疗按摩,晚班比较难熬的就是为棋牌室的客人服务,需要随叫随到,端茶倒水,有时他们会点餐,我们就需要联系西餐厅或中餐厅。还有一件比较恶心的活就是给那些炮客在完事后收拾房间,房间分两种,东区和西区都有,收拾时必须仔细,务必做到干净,床单之类的都要换。每天交班前要把洗浴区替换下来的浴巾浴袍和床单被罩等等棉织物放到推车里送到负一层的布草水洗间,那里人专人负责清洗,然后再把干净的换回来,必须做好数量登记。我问他西餐厅营业到几点,阿明告诉我是晚上10点半。看来一凡确实不能跟我有一起上夜班的机会。阿明告诉我,来这里消费的多是外国人。晚上后半夜老板他们就回去睡觉了,如果没什么客人的话,我们就可以在大厅休息区的高级太空舱沙发上歇一会,看看电视之类的。另外就是要把果盘准备好,给那些炮客在开炮前放到房间里。我问老板是哪个女经理还是那个青皮中年男子,阿明看看我说,他们俩什么关系你还看不明白吗,我笑了笑表示明白。阿明带着我去各个区域又走了一圈,认识了几个上午没见到的员工。大家的年纪都是20左右,所以很快就熟悉了。可是这个青皮中年人旁边还多了个小个子男人,二十四五的样子。阿明告诉我他也是主管,退伍兵,挺刺的一个人。后来我离开这里就是受不了这个家伙的挑三拣四,他老以那套不对的做法来管理我们这些服务生,一副屌样,刺儿头似的。很快就快到8点了,我和阿明已经很熟悉了,聊天中我才知道阿明原来有肾病综合症,这种病多是自己作息不规律不注意身体忽冷忽热饥饱不均造成的。当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我问阿明,“那你还上晚班啊?这不是加重病情啊。”

    “唉,没有办法,我家里穷,出来打工挣点钱,没想到还把自己身体搞坏了。酒店给上医疗保险,我看病多少还能报一点。”他说。

    “这里还给上保险?”我问。

    “对啊,还签劳动合同呢,你刚进来还找你签而已。”阿明说,“哲一,虽然咱俩是中学学历,但我看你比我有文化,改天咱俩都休息的时候,你跟我去报销社保吧,我自己文化不高,不会弄这些,你跟我跑跑吧。”

    我感觉阿明听真诚的,于是就答应了。阿明显得很高兴。事实上,在我真正工作后,我发现还是这段暑期打工时遇到的同事更好处,他们没有太多的心眼,不会工于心计,只要你真诚他就会敞开心扉和你交往,不耍那些花花肠子。

    阿明到8点就下班了,临下班前,他去更衣间看了看排班表,然后告诉我,这个礼拜我俩的班都是交接班,也就是说不在同一个班上,他上班我下班,他下班我上班。阿明在这里干了1年半了,他交待我说,在这里做服务生要眼睛机灵点,别被那个退伍兵主管抓到小辫子,这家伙喜欢欺生。对于那些来棋牌室的客人可以好好服务一下,有时候他们会给个一百二百的小费,因为这些人赌博一晚上都是最少十几万的输赢。

    今天是我的第一个夜班,阿明走后我开始和夜班的服务生开始上班,之前阿明已经把交接清单和晚班人员兑清了。我感觉这一套手续还挺麻烦的。这个晚班上的还不算累,就是那个退伍兵主管时不时地来查岗,一发现有人偷懒就免不了被他数落一顿,搞得我们紧张兮兮的,互相提防着。这真是老板的一条狗,我心想。今天的班客人比较少,只来了三个客房部来洗浴的客人,洗完后各要了一个小姐,东北服务员小姐服务挺迅速,半小时就完事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400元一等的服务,仅仅是一炮而已。上到晚上11点,另一个老员工阿辉叫我去酒店食堂吃夜宵。我这才知道原来酒店食堂一天提供四顿饭,但是不是这个班的是不能随便去的,因为每个部门不同的班次会有定额的数量报到食堂,我们得刷饭卡才能吃饭。熬到凌晨5点时,阿辉叫我把那些洗浴区的棉织物送到了布草房,并把干净的布草拉了回来,做了数量登记。阿辉嘱咐我,以后也要这么做,我怕点点头,其实之前阿明已经请告诉我了。这个阿辉说是老员工,其实比我小一岁,只是比我早来几个月。6点交接班时,上白班的服务生来了,我们几个夜班服务生和他们做了交接后,阿辉带我来到员工宿舍。阿辉告诉我,员工宿舍只能休息到中午12点,从晚上10点开始。员工宿舍旁边是浴室,是那种一人一间拉帘的浴室,当时我比较新奇,因为北方的公共浴室很少有这样布置的,以至于多年后到北京租房时,与一位赣州合租室友聊到浴室时,他居然说北方的公共浴池他很不习惯,原因是没有私人空间,而在他们南方都是拉帘的。

    我把闹钟定在了10点45,因为11点时一凡说他要过来接我。其实也基本上用不着闹钟,因为大白天睡不踏实,进进出出的各部门服务生不少。到点起来洗漱完毕,和阿辉他们走出酒店时,发现一凡已经等在那里了。阿辉他们以为一凡是我朋友,就挥挥手和我道别了。一凡看了看我,“夜班累不累?”我点点头。

    “晚上上班活多嘛?”他问。

    “这一晚上还不算多,就三个客人。棋牌室没客人来。”

    “就三个洗澡的?”

    “是啊。洗完还干炮了。整得最后还得把房间收拾出来。”

    “就是炮房呗。”这小子说话倒是直截了当。

    “嗯。”

    “哪里的服务员小姐?”

    “据说是东三省的。老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

    “洗澡的都是什么人?有年轻小伙子吗?”他问。

    “你想什么呢。年轻小伙子能来这里消费啊,这里死贵死贵的,一炮最少400,还不说房间费和洗浴费呢。”

    “那都是些死肥佬了?”

    “嗯。中年人。”我说。

    “人到中年还不正经了。”

    “人到中年有钱了当然也就流氓了。”

    “女人来洗的多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

    “正经女人才不会跑到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来洗澡。”

    “也许有富婆呢。”他说。

    “靠,富婆来了这里也伺候不了。”我说。

    “为什么?”他问。

    “因为这里没有鸭子。不过,你要是报名来的话,我们经理肯定要,哈哈。”

    “你找扁啊。”他假装恶恶地说。

    “哈哈,因为你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欲望太强。哈哈。”

    一凡骑着自行车,我在后面坐着,他就只好伸出右掌一回手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我们有说有笑很快就回到了学校里。

    一连五天,一凡都去酒店接我,整得有点不好解释。阿明无意中对我说,“每天来接你的那个男生,跟你关系不一般啊。呵呵。”我只好说,“他下周也来这个酒店做服务生的。他应聘的是西餐厅的。”下班回到学校后,我对一凡说,“你这两天就不要去接我了。”

    “你想让谁去接你啊?”他盯着我问。

    “我一个爷们用不着接,自己就能回来。”我说。

    “不会是又看上别人了吧?”

    “又开始瞎扯。一边去。”

    “我就去接!”

    “马上你就去西餐厅上班了,别折腾了。以后有的是一起回来的机会。”

    “要不我们租个房吧?”

    “租房?”

    “对啊,你有夜班,员工宿舍有休息不好,回学校又锁门了。还不如在外面租个房子。”他看着我,像是征求我的意见。

    “还得增加开支呢。租房子也不便宜。”

    “咱下午出去问问呗。”

    “你有钱啊?”我问他。

    “有。”

    “有多少?”

    “我还有800块钱呢。”

    “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自己攒的。”

    下午和一凡出去问了下房子,学校周边的好贵,一套房租金要500元,还不包暖。学区房就是贵!我不想租了,毕竟太贵了。一凡不干,他说,“咱们再往周边走走问问。”

    那个时候还没有网上查租房信息的便利,只能是自己去小区打听问。我们一路走下来,沿着大学路问了一圈,都没有低于450的。一凡让我去酒店周围问问,我们一起来到酒店周围问,这里的租金是比学校周边低了一些,但是房东要求一次付半年,我们还是没那么多钱。就这样问来问去,来到了一个国企单位的员工住宅区。我们在小区外问那些坐在路边的大爷大妈,他们都表示不租,正当我们沮丧之际,一个骑车经过我们身边的中年人停了下来,“你们要租房?”

    我看了看这个中年人,比较和蔼,“是的。”

    “你们几个人租房?”中年男子问。

    “我们俩。”我指了下身边的一凡。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学生,省大的,学校里不安静,我们想租个房子学习备考。”我说。

    中年男人端详了我俩一阵,“我的一间房子就在这个小区里,可是离省大也有段距离啊。”

    “没事,我们骑车,再说也就10来分钟的路程。”

    “我的这房子沒怎么装修,是老房子,仅仅刮了个家。你们想租的话可以带你们看看。”中年人说。

    “好的。”一凡和我都挺高兴,折腾了一下午,终于有个可以的房子了。“叔叔,房子的租金怎么交?”

    “300一个月,一个季度一付。我在天津做生意,平时不回来,你们要租的话,租金就交给我的朋友。他也在这个小区里,紧挨着。”中年男人说。

    “能不能包暖啊?我们还是学生,手里钱不多。”我说。

    “你们先看看房子吧。其他好商量。我看你也不像个坏学生。有学生证吗?”

    “有。”说完,我把自己的学生证递给了这个中年人。他看了看,点点头。

    来到他的房子,我们一看,确实沒怎么装修,仅仅有床,两室一小厅。属于80年代的老房子,刚刚刮了家,地上都是白泥点子,没有铺地砖,只是水泥地面。我和一凡对视了一下,他点点头。

    “叔叔,这个房子我们租了,你看能不能包暖?”我问。

    “好吧,房子刚刮完,你们自己收拾一下,没什么家具,另外有一个凉房,你们可以用,里面还有变速自行车。”中年人说。

    “谢谢了,叔叔。”

    我们很高兴,说实话感觉房子还是比学校附近的便宜不少,而且还包暖。我们跟着中年人来到他朋友家,就是在隔壁的一个单元里,此时我们知道了中年人姓刘,已经55岁了。我们和他签订了租房合同,他把我俩的身份证各要了一张复印件。然后把房间钥匙和凉房钥匙交给了我,并嘱咐我,以后有事情可以打电话但他一般不在本地,简单的事情可以找他的这位朋友,剩余每季度的租金不用汇,直接交给他朋友即可,每次在合同上签字就行了。我感觉房东确实不错,这么好的房东不好遇到。关键是房租便宜,而且这是职工家属楼,小区里也很安静,门口有保安,相对安全。交了一季度房租,房东离开后,我和一凡开始收拾屋子,我们整整把家里拖洗了6遍,才把地面洗出来,累得满头大汗。

    “我去买水,你也歇歇。明天我们再来收拾。”一凡说着出去买水了。

    他回来后,我对他说,“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他问。

    “我们自己租这么大的房子也没用,干脆把另外一间租出去。也能赚点租金。”我说。

    “你要做二房东?”他问。

    “这样可以减少一点开支啊。”我说。

    “也行。就是要小心谨慎,别让房东知道。”

    “知道了也没事,我们找学生合租,房东朋友问起来就说是同学一起租。”

    我们俩一拍即合。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俩有空就去贴招租小广告,这个小区周围有一个职业技术学校和两所中学。很快,一个职业技术学校的男生打来电话,并最终把另外一间房子租了下来,算是我们的合租人,租金200。但是,他租房子其实是为了和他女友住,他女友在商场做售货员。一凡诡笑着对我说,“这每天晚上别想好好睡了。”

    一凡也接到了酒店西餐厅要求正式上班的电话,我们俩有时候能对上班,有时候对不上,毕竟他们西餐厅是两班倒,没有夜班。我们也从学校搬到了租的房子里。当然学校里还得留一套被褥,以备查寝。假期不查,所以假期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住租房里了。我将其中有双人床的一间租给了那个合租的男生,因为他要和他女友住,另外一间有两张单人床,正好我俩住。搬进去的那天,一凡乐得不得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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