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叶之之，你还要不要脸了？！”一旁的李汀容恶寒道。
“这与你有关吗？”
叶之之朝李汀容眨了眨眼，指尖点着下巴，挑衅似的点头。
她和李汀容之间的仇恨，起源于常景桓。
幼时她与李汀容也算是闺中好友，因着常景桓住在她家隔壁，故而她同常景桓走的近了些，偶尔会有些不合距离的举止，李汀容便发了脾气。
叶之之也不是好惹的，小时候的叶之之甚是野蛮，遇见不顺眼的人，往往都是以暴力解决。
于是她打了李汀容一顿。。
李汀容心高气傲，两人之间便从此结了梁子。
后来李汀容便处处针对她。
可随着年岁渐长，叶之之也从未觉得李汀容有多喜欢常景桓。
“叶小姐，听闻今夜城南有烟火会，小姐可愿意同策一同去看看？”在他来之前，叶萧然便千叮铃万嘱咐，怎样也要他阻止叶之之与梁王之间的来往。
当时他问，嫁给梁王又有什么不好？
那个总是淡然，在众人之间游刃有余的男子苦笑了一声，便语重心长的道:“我家妹子，不适合皇家。”
起初他不懂，如今看到叶之之，却也明白了几分。叶之之太单纯，梁王就是傻了，痴了，这个单纯的叶之之，也不是他的对手。
叶之之未答话，却是看着慕容止，眼巴巴地道：“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慕容止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
叶之之长舒一口气，随即眉眼弯弯，“那我们等会儿一起去。”
江策摇了摇头，默默无声的出了船舱。
叶之之太执拗，她不是不懂，是不愿意懂。
船舱内，慕容止沉默不言，李汀容自觉无趣，默默离开了。
世间俊美男子无数，慕容止再如何好看，也不值得她李汀容这般丢下面子。
谁又和叶之之一样傻呢？
嗤笑一声，搀上船外侍女的手，端庄的离开。
“慕容止，你在想什么呀？”看着慕容止垂下的眼，室内太过寂静，静的让她有些心慌，不自觉的没话找话说。
没有声音响起，慕容止静默不语。
“叶小姐，还是回去吧。”淡淡的一声响起，慕容止的手不易察觉的握紧了身侧的桌角。
叶之之傻眼，“你又说话不算数！”
瞪大的眼看着慕容止，叶之之瘪嘴:“你为什么老要骗我呀？”
慕容止垂下头，看着衣角，无话可说。
“给，我亲手绣的。”
叶之之笑着将袖中的香囊递给他，香囊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细细密密的针脚，看得出绣的人有多用心。
慕容止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般冷待，叶之之却还是这样，不屈不饶，毫不气垒。
叶之之喜欢他。
没有那一刻，这个念头这样清晰的想在脑中。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只因为，他是慕容止。
只是因为，他是他。
可是，慕容止苦笑。
如此，便更不能让这个单纯的人，受到伤害了。
“不必了。”淡冷的声音在船内响起，“叶小姐不必在本王身上花心思了。”
慕容止起身，挥开面前精致的香囊，脚底生风一般，“其远，回王府。”
叶之之呆呆愣愣的坐在椅上，看着慕容止俊逸的背影，不易察觉的，心底染上一抹委屈。
叶之之快步追上他，将自己不知绣了多久的香囊摔进慕容止怀中，看着那张绝世容颜上染上的错愕，叶之之笑开。
“梁王殿下误会了，这香囊只是只是臣女方才在路上捡的，自己不喜欢才送给殿下的。”叶之之将身侧的江策拉过来，冷冷笑道:“臣女今日来找殿下只是想同殿下说一件事，臣女与江公子的婚事将近，想着与殿下也算是熟悉，便来告知殿下一声。殿下不要误会了臣女。”
她说着，就拧上了江策的腰，随后对着慕容止道:“殿下不必走，臣女带着江公子走就好了。”
船离岸不远，以叶之之的轻功，即使带上一个人，也能轻易的离开。
慕容止呼吸微滞，忽然说不出话来。
叶之之没有再回头看他，足尖轻点，却被江策揽住腰身。
抬首只对上江策不明意味的双眸，“我来。”
江策说着，白衣翩然，飞向岸边。
揽上叶之之，如他无数次的揽着各类女子一般，离开碧湖。
可是，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公子！”看着慕容止摇摇晃晃的身影，其远出声吼道，一个箭步便冲致至慕容止身边。
“无事。”慕容止淡淡挥开他的手，一瞬不转的看着叶之之离开的方向。
成婚吗？
慕容止只觉得心下一片苦涩。
他再蠢，也看得出来叶之之方才是在气他。
怕只怕，叶之之脑子一昏，便真的嫁了。
可是，慕容止转身，略略有些不稳的走进船舱。
都快要死了，还眷恋这些凡尘俗事做什么呢？
“其远，回去吧。”
他称在桌上，闭上眼，对着外头的其远轻声道。
原本，只是因为寿宴已过，将回梁州，却又
到底是舍不得叶之之说过的，今日便来了这碧湖，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这被叶之之赞不绝口的碧湖。
手掌摊开，小小的，精致的香囊便被展露在手中。
其上鸳鸯活灵活现，他将香囊凑近了些，鼻下淡淡清香传来。
“之之。”慕容止忽而对着那香囊，温柔的笑了笑，眼中是细碎的光影，将香囊小心的放在心口，慕容止低低温柔道“我叫你之之，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却满足的笑了。
笑着笑着，就无声的留下了泪水。
这一生太短，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他又能如何？
碧湖旁。
“之之？”江策饶有兴致的问，“你要嫁给我？”眼中满是戏谑，江策眸中却不带任何的感情。
叶之之舔了舔唇，有些愧疚的看着江策，“那个”
微风吹过，江策耳边的碎发吹起，金色夕阳映照之下，整个人气质出尘。
“我知道你只是在说气话。”江策抬手，摸上叶之之的头，女子的身形，到底是比男子矮了一些。
“怎么，用完就不认人了？”
见着叶之之小碎步的一步一步的离开，江策嗤笑。
叶之之忐忑回首，生怕他拿着方才的气话来说事。
江策大大咧咧的将手勾在叶之之肩上，半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小之之，陪我去看看烟火吧。”像是叹息般的语气。
他幼时曾在叶府见过叶之之，那时粉粉嫩嫩的，软软糯糯的小丫头，性子却是同江静语很是不同，大大咧咧的，如男子一般。
长大之后，果然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
叶之之想要挣开他，却又听到他说：“就当是给我的赔礼好了。”
叶之之抬起头，却只看到江策有些寂寥的侧脸，没有丝毫的表情，眼里，却是落寞的。
沉默片刻，叶之之到底是没有拒绝。
城南酒肆。
极其简陋的木屋里坐着粗布衣衫的各类男子，皆是大大咧咧的一碗一碗的喝着酒，嘈杂的，吵闹着的声音自酒肆里传来。
江策毫不犹豫的将叶之之拉入其内，对着老板甚是豪迈地道：“老板，两坛酒。”
叶之之傻眼，“你要喝酒吗？”
江策将叶之之拉入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叶之之笑道：“叶之之，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一醉解千愁？今日你就，放开了喝吧，醉了，醒了，梁王殿下，你就忘了吧。”
江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像是有着万般宠溺。
他不劝说，不解释，只是说，叶之之，醉了醒了，就忘了吧。
叶之之笑了，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酒坛在桌前放下，叶之之拿起，掀开封盖，眨也不眨的将酒倒入嘴中。
她自小就饮酒，很少醉过。
可是此处的酒，格外不同，清香冷冽，辣人喉头。可是又有着回味无穷的味道。
酒肆内昏暗的灯光照着室内，周围传来人声，杂七杂八。
却又生动。
酒肆内味道十分不雅，浓浓汗味，偶尔夹杂着谩骂声。
叶之之不知为何，脑中昏昏沉沉。
“这酒”在她昏睡之前，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
随后，愣愣的趴在桌上。
“这酒叫浮生。”江策伸手，抚上叶之之的肩。
浮生一梦。
浮生酒是成侯爷家祖传的酒，江策摇了摇头，叶之之还真是，让叶萧然操碎了心。
浮生酒，喝下便能回味人的一生。
他不知道为什么叶萧然要让他给叶之之喝这种酒，但是
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天色渐沉，江策没有再管酒肆内的叶之之，而是出了酒肆。
有些怔愣地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夕阳，林间映进细碎的光。
江策摇了摇头，今日，到还真是放纵。
不远处的石桥上，烟火慢慢绽放。
璀璀璨璨的铺满天空，不过是，转瞬即逝。
男女情爱不过如烟火一般，转瞬即逝。手中的权势，家族的地位，才是可以稳稳的抓在手中的东西。
闭了闭眼，今日，也不过是偷了半日闲。
五颜六色的烟火，隔着眼皮，映入眼中。
江策扬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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