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六零年（5）
地面上，李雯雯房间里，杨淑敏的说话声音传来:“老李，雯雯，你们俩又折腾这些家俱干什么，隔几天挪一次，隔几天挪一次，烦不烦人啊！就不能固定下来啊，再折腾几次，床都要散架了，雯雯，你就没有床睡觉了，你直接打地铺好了！"
不好，有情况！
李雯雯手脚并用，赶紧爬上去。
奶奶的，这哪个设计的阶梯，下难下，上难上，真要人命了，这设计水平也太洼了吧？
“妈，你不要再说了，烦！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睡觉不太老实，会摔床底，你就体谅我这一次，床必须有一边靠墙放，我喜欢头朝南睡，以后不改了。妈，你过来一下，和我一起抬我这一边，爸爸力气大，一个人抬那一边床架就行了！"
李雯雯刚回到地面，就配合上，她妈杨淑敏演上了！
李家华也上来了，紧跟着说:“我说‘一二三，’一起用劲啊！‘一二三’，抬！停！好了！"
一家三口把床"咯吱咯吱"挪正了，紧靠墙边。
“好了，雯雯，赶紧整理一下，我和你妈去家院里看看！"李家华有点累，想歇一会。
李家华说话的同时，已经把水泥板合上，一家三口赶紧把床转个方向。
李雯雯手上有点脏，也来不及洗手，两手往裤子屁股后面一抹，开始把东西归位。
换个方向也很好，箱子放床底照样能盖住水泥板。还有3双鞋子打掩护了，一双解放胶鞋，一双小白球鞋，还有一双中筒雨靴，并排放在皮革箱前面，这下好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一家三口松了口气。
剩下没吃完的鹌鹑蛋，李雯雯连不锈钢小碗和塑料袋生鹌鹑蛋一起，往写字桌中间大抽屉一塞，抽屉一推，还原工作结束了。
一家三口往房门方向走去。
又有人敲门，还是刚才帅小伙的声音:“政委，在屋里么？副场长来电话，叫你去办公室开会！"
李雯雯心想:“副场长又是怎么回事？情况真是一团糟啊！麻烦太多！爸爸妈妈房门里边，墙上挂着2部电话，是内线还是外线，电话不打到房间，叫站岗哨兵转达什么意思？"
李家华拉开房门，先走出去问帅小伙:“今天几个人开会！"
李雯雯这才看了下帅小伙的肩章，还是上尉军官了，上尉军官站岗，当勤务兵，当传令兵，太浪费人才了吧？"
“不清楚，副场长没说。政委，你先洗下手，今天我是你的临时警卫员，小王被借走修大卡车了！"
爸爸李家华点了一下头，只说一句:“知道了！"就去洗手了，帅小伙还体贴地递上毛巾。
然后呢，帅小伙在前面开路，引着李家华走了。
嗯，太好了，帅小伙反应正常，证明爸爸李家华的行为举止和原身一样，没露馅，太好了。
杨淑敏陪着女儿李雯雯继续吃早饭。
杨淑敏的饭缸子和李家华的饭缸子已经收走了，只剩下李雯雯用的饭缸子还有五根大头菜条的小菜缸子。
唉，爸爸还跟以前一样，能吃咸。也不怕得高血压？
杨淑敏刚在李雯雯房里吃完鹌鹑蛋，嘴里有蛋腥味，又想吃大头菜过过嘴。李雯雯只好把筷子反过来，夹一根大头菜条放进妈妈的嘴里。
剩下的粥，咸菜，李雯雯一点不剩都吃了。
部队上早餐都这样简单，只能混个水饱，外面老百姓还不过什么样日子了？
李雯雯的心情很不好，妈妈杨淑敏也感觉到了，问:“雯雯，你怎么啦？"
李雯雯赶紧掩饰，对妈妈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房间里，有没有活动的水泥板。现在吃饭的方桌下没有，我已经检查过了。"
杨淑敏一听，马上站起来，就往自己房间走，李雯雯也跟着。
李雯雯把门关严实了，朝爸妈床走去，床放的位置很别扭，也是横放在房间中间，东西朝向，一进门就能看到床，一点隐私也没有，和李雯雯房间一样，没有蚊帐。
李雯雯已经发现自己腿上有被蚊子咬过，留下的小红点，有几处都给自己抓破了，这生活质量转变得太大，一天一地啊！
妈妈杨淑敏是疑似高龄孕妇，李雯雯不会让亲妈趴床底检查的，还是我李雯雯自己上吧！
爸妈两人的皮箱子是一黑一绿，看起来，质量杠杠的。
李雯雯把两个皮箱拉开，又发现了和自己房间里一模一样的水泥板。
李雯雯也不敢动，恨恨地握紧拳头捶下水泥地。
这怎么回事啊，床底下就是地道，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李雯雯都不想在自己房间住了，等爸爸回来带着妈妈检查身体，要是妈妈怀孕了，李雯雯想直接在爸妈房间打地铺也可以，临时支个军用钢丝床也行，好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太不安全了，一刻都不想和爸爸妈妈分开。
李雯雯有点无所适从，情不自禁地就想痛哭一场，又怕吓着妈妈，把眼泪逼回去了。
不管了，把箱子放回原位，李雯雯从床底爬出来了。
“妈，也有，等爸回来再说。白天动静太大，晚上再说。我们去外面洗手，四处看看吧！"
“嗯，雯雯，听你的，转转就回来哦，等会我去你房间歇会，你陪着我，要不我害怕！"杨淑敏额头上也出汗了，吓得。
李雯雯看着妈妈杨淑敏的肚子，又是一阵担心
母女俩一前一后去院子里参观了。
水池旁边没人，李雯雯先洗手，再把放在裤兜的，那个脏的鹌鹑蛋用水冲了冲，赶忙放进嘴里嚼嚼，咽肚子里了！
刚才上上下下，爬来爬去，鹌鹑蛋竟然没揉碎，真是蛋坚强！
也没有香皂，木头肥皂盒放的是半块大运河肥皂，自然的松香味道！
李雯雯朝自己家住的二楼看去，一样的布局，二楼中间厅房的门锁上了，房顶搭成坡型，还有瓦片！
李雯雯很佩服设计这个房子的设计师。
李雯雯看到隔壁那座二层小楼造型和李雯雯家也是一样的。
哨兵怎么值班的了，大门两边各站一人，站在门内，站得笔直的，根本不看李雯雯和杨淑敏一眼。
右岗亭后面是宿舍，李雯雯走近一看，还挺大的，上下8张高低床，16个人，什么配置啊？其他14个人呢，没看到一个？
还有一个吃饭间和厨房连起来的套间。厨房太宽敞了了。
烧草锅灶台有两个大铁锅架在上，还有2麻袋煤块，引火的碎木头也有不少。
灶台没有朝上的烟道或者烟囱，有从墙打孔的烟道。
就有一个盐缸子放在灶台边，墙上挂一串辣椒干，一串大蒜，其他菜啊，米，面油啊,一概没看到。
李雯雯朝妈妈看了一下，妈妈杨淑敏哭哈着脸，谁也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吧！
木铲子，木勺子，竹筷子有，餐具都是军用的搪瓷制品。看数量仅够李雯雯一家三口用的。
暖水瓶是竹编外框的水瓶，李雯雯还觉得挺好看的。
吃房间，桌子2张长条桌，8条长条凳，挤挤坐，20人，30人都能坐下。
嗯？晒衣服怎么办？
李雯雯抬头一看，士兵宿舍和厨房吃饭间的房子连在一起，门都朝院里开。二层楼板上，四边都有钢筋铁架焊着，护栏上绑着几根竹杆子，拉好几道铁丝，简易的晒衣场啊！
李雯雯爬上二楼又爬下来，又发现新情况了！
楼梯下面，有个铁门，是钢材质的小门，锁死死的，是暗锁。
旁边是个有木门厕所和洗澡间，只有一个蹲位的便池，上方连个白色冲便池的陶瓷水箱，有拉绳！
地面马赛克，四周是白瓷砖铺半截子墙体，15米高度。
没有浴缸，有个大的铁皮桶挂在墙上，墙上有1个铁皮带孔的淋浴头，还有2个水笼头子。哇塞，一年四季洗冷水澡啊。母女俩面面相觑。
院子里房子连起来有15米宽的屋檐，要有大雨，不关门，雨水还是会打进房间里，房间肯定进水。
院子里是石子地，有个小菜园，没看到一点绿色蔬菜叶子。
围墙边，有2颗石榴树，2颗无花果树，树上结果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
还有个葡萄架子，就结几串一点点大小的绿葡萄在上边。
围墙另一边有个鸡舍，还在围墙下方，开个小门，方便这些母鸡和一只大公鸡进进出出。这些鸡么，今天没放出去，贼瘦，瘦成这样子，母鸡还能下蛋么？反正早上，李雯雯听到的大公鸡报晓声音都是微弱的。
人都吃不饱，还拿什么东西喂鸡啊？
院子里，就这情况了！
李雯雯拉着妈妈杨淑敏的手，准备出门。
值班的人没拦着。院子里除了2个站岗的和李雯雯杨淑敏母女俩，其他无一人。
李雯雯看站岗的2个士兵这么严肃认真，心跳加速了，眼神经直跳。
难道，难道，这院子里还有其他大秘密，需要一个加强班编制的士兵护卫。
奶奶的，太烧脑了，猜也猜不出来，浪费我多少脑细胞啊！
李雯雯家，院门外，有好几条小路。
李雯雯拉着妈妈杨淑敏的手，走直线50米，转身打量自家住的二层小楼。
李雯雯发现自己家住的小楼，只是4座小楼正数的第三座，4座小楼外观一模一样。
4座小楼间隔很大。第一座和第四座小楼外围各有一座横着建得，长长的红砖建筑物，整个建筑群呈“工"字型。
这个农场，院墙在哪里啊，李雯雯没看到。
空旷加安静，这感觉太难受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好歹自己家院子里还有2个卫兵，李雯雯拉着妈妈杨淑敏的手准备回去。
只见，刚才上尉军官帅小伙陪着爸爸李家华从第二座小楼走出来。后头还跟着十几个小男孩子，清一色的绿色军装小和尚！
李雯雯朝爸爸李家华挥挥手，还喊了一声:“爸，我和妈妈在这里！"
李家华也朝女儿挥下手。
李家华身后的小男孩集体“嗷"的一声，全往李雯雯这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雯雯姐，雯雯姐，你不要走，你带我们出去玩！"
李雯雯被十几个小男孩包围了，小女孩了？一个没有。难道，我异性缘这么好？这么受男孩子欢迎？
李雯雯有点飘飘然了！
有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雯雯姐，今天，你怎么不穿军装了，这一身难看死了！"
李雯雯受刺激了，条件反射地对着这些小男孩下命令，“所有的人，现在听我口令，马上集合，按高矮列队，快，快，排好了，所有的人现在听我口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开始报数！"
“1"c“2"c“3"这些小男孩还怪听指挥的，很配合啊。
李雯雯又发疯了，大声问:“刚才谁说我的，出列！"
没有人站出来，李雯雯真没想到，“再问一遍，谁说的，出列，不出列的话，现在开始一个一个排查了，每个人，到我面前，把刚才说我的话，复述一遍，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声音有高有低。
“谁？出列！"
排在最末尾的小男孩站出来了，看了李雯雯一眼，就垂下头站在那里。
李雯雯看了一眼，所有的小男孩们没有一个胖子，脸色黄黄的，明显缺乏营养，正好12个人。
李雯雯心底深处，突然柔软了一下，脱口而出，“原地解散，其他人都待在原地，刚才说我的，就是你，跟我走，帮我拿东西！"
李雯雯朝妈妈递过询问的眼神，妈妈杨淑敏点了点头，只说一句:“去拿吧，我也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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