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是不是变了？
（九）
屋外的太阳早就落了山，在这里十几里的地方也只有酒窖作坊这处还有烛光，是一楼林师傅和胡师傅房间的烛光。
楚舞在作坊二楼和十九同一个房间。
十九常常在作坊里，她就在阁楼东南处的一个角落收拾出了地方。
一块木板铺上些不要的被子再铺上一张素色长布就是一张简易的床。
十九爱干净楚舞是知道的，所以看到这般整齐的阁楼她并不奇怪。
十九将这里收拾的很好，简直就是一处小天地。
楚舞摸了摸床，发觉有些硬，轻轻坐上去那块木板还发出咯吱的声响。
“没想过你会来，这床是简陋了一些。”
十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楚舞见着她挠头的动作，轻轻叹了一声道：“是简陋。”
听楚舞这么说十九的心里一紧。神色开始慌乱，眼里是不知该如何做的神色。
“我去拿层被子给你垫一垫。”
作坊不比楚府，那里还有多出来的被子。
现在天色已晚，十九想着去不远处的农家里买一床被子回来。平常农家都有一床新的被子用做家里孩子的嫁妆或是聘礼。不然着黑灯瞎火的十九能去哪里拿被子。
当然楚舞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有那床被子，十九定是早早的就拿出来了，那里还等她这般说出来她才想着去拿，定是又去别的地方去找了。
楚舞懂，只不过是想逗一逗她罢了。
不过一见着十九要走，楚舞也顾不得逗她，赶忙从床上站起来拉住她傲气的说道：
“本小姐还没睡过硬铺，你可不准搅黄了。”
十九一愣，见着楚舞还有些不自然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她握着自己的手，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楚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想楚舞能睡的舒服一些，可又舍不得拉开楚舞的手。
夜风轻抚，初秋的夜是冷冷的模样，是来自夏后的清凉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唱着不变的调不变的歌。
楚舞躺在十九身边，静静得听着她的呼吸声。
十九不知道多久没有和楚舞同塌而眠，侧躺着看着楚舞的侧颜。
现在的她有些庆幸，妖夜里能视物。
突然觉得当一只妖也是挺好的。
心里是不知名的喜悦，不知道是因为楚舞来找她还是能见她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不知，可她知道一个共同点，她的现在的快乐都来自自己身边的楚舞。
“十九。睡了吗？”
楚舞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很小声，就伏在十九的耳边。
她有些不知道现在是何时辰，这里没有打更人。
十九亮亮的眼睛在夜里看得由为清楚
“还没，怎么了？”
十九看着楚舞，面上微带着笑。
虽然在黑夜中楚舞看不见十九的表情，听着十九回答的语调，她觉得十九在笑。还笑的很开心。
于是侧过身和十九对面躺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十九丫头，你是不是在笑本小姐！？”
说着用手拉了拉十九的脸颊两边，疼得十九连连求饶
“小舞小舞松手松手，疼！疼！疼！”
十九疼得伸手抓住她的手，却不阻止，任由她拉着脸皮。
黑暗之中，楚舞任由着玩着十九的脸，捏成自己心里想捏的模样，虽然她看不见十九被自己捏成什么模样，可她心里就是有一种名字叫喜悦的东西可，十九看的清楚，她看到楚舞开心的笑着，就像小时候那样，笑得那么天真无邪
“十九”
“嗯？”
十九因为被扯着脸皮应得声音有些低沉楚舞慢慢放下手，她突然想起了黄金
“十九，你说黄金这个人如何？”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应该是因为想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的发小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吧楚舞心里想，面朝着十九呼吸声的方向，眼瞅着黑夜，她看不清十九的表情，依稀看见十九的眼睛
“黄夫子为人，他刚来的时候我就来了作坊，没什么接触，不太了解。”
她见黄金不过才两面，一次是第一次在学堂，黄金初次为夫子身份和十九楚舞相识。
第二次就是十九于小巷中无意看到他和
他的妻子她的回答令楚舞有些不满意，不过楚舞想了想也是，十九在黄金来任教的第二天就来了酒作坊里酿酒不可能有时间来了解黄金，可楚舞依然想知道她在床上用头向着十九身上拱了拱，就像是猪拱白菜的动作。惹得十九是哭笑不得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他的为人，非要说的话，他应该是待妻子不错的一个人”
阿舞，你要我如何告诉你黄金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你又不伤心？十九心里默默想着不敢说出口耳边是楚舞自豪的声音，她说：
“那是，你也不看他是谁”
“是谁？”
明知答案的十九苦笑着问
“本小姐看上的男人又怎么会差，哈哈哈”
楚舞夸张得大笑着。其实她不想笑，她就想知道十九会如何想。
突然楼下传来了敲木板的声音，十九一听便立马捂住楚舞的嘴，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师傅生气了，小声些”
十九看着楚舞的眼睛说道。瞧着楚舞亮晶晶的眼睛，十九摇了摇头。
楚舞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接着月光也看清了一些十九的轮廓，看见了她摇头，瞬间也不出声了。
直到楼下又重新安静下来。
楼下林师傅的脾气真大，楚舞心里想着。
视线重新落在十九脸上。
突然楚舞看清了十九的脸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悲伤
楚舞慢慢得点了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十九会是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儿时看到隔壁家丁奶奶去世时丁爷爷的表情就是这副模样失去致爱难道十九也喜欢黄金？！是因为自己她才跑到这里来的？！
楚舞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样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可却依然小心翼翼得问道：
“十九，可会喜欢黄夫子？”
“不会！”
是十九斩钉截铁的回答。
楚舞这般问，十九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那十九可又喜欢的人？”
楚舞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心里多出来的问题脱口而出
“没有”
十九回答得有些犹豫，语气也透着丝丝无奈若是白天楚舞一定能看清十九眼里的爱恋，可惜现在是夜晚，黑色的瞳孔在黑夜之中带不上一丝彩色的情感。
这样楚舞都不明白，也许她明白的是她对黄金的男女之情却不懂十九对她的爱恋不比她对黄金的爱恋差，可是十九不能说，她也不会说。
因为她不想就此陌路十九曾经想过若是自己直截了当的对楚舞说出心里所想，以楚舞的性子定是会躲着自己，她不喜欢的她就会拼尽全力的去躲避。这样倒不如成为她心里重要的朋友来的有意义朋友，多有内涵的一个词语包含了太多说不得的情感
“没有？”
楚舞反问
十九习惯性得点点头，却想起黑夜之中她看不清于是又开口说了一遍没有话音一落房间里是浮现安静楚舞也不知道为何她听到十九的答案心里的酸楚是怎么回事想哭她眼眶有些发烫，可楚舞不允许这样没有理由的泪水流下她拼命的忍着泪，她很想和十九说话，可她怕自己一说话哭腔就藏不住了。
她只能闭上眼睛睡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
十九侧头看到楚舞闭着眼睛，。
她想抱抱楚舞，可是没有伸手的理由。所以手只能放在两边。
她想亲亲楚舞，可是没有上前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是躺在她的身侧。
楚舞，明天见。
十九用眼睛亲吻着楚舞的脸颊。
还好视线没有触感，她感觉不到。
而闭上眼睛的楚舞的心里回想着和十九的一点一滴。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回想了。
果然过去的时光里全是十九，无论自己去哪个地方都有她的身影。
危险有她护着，困难有她帮着，生病有她照顾着。
出于私心，她多想听一听十九回答她，她喜欢的人是自己，哪怕是玩笑。
可这又算得上什么？自己喜欢的不是黄金？于十九又是什么感情？心中的疑惑越发的重，她知道十九在看她，那样的目光给她的感觉只有十九有十九，我为何我心里难受？我与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样的存在？
磨镜，楚舞曾在楚家的书房里见过。那本被放下最书架上边的一本薄薄的书，却讲着令人脸红的字句。也让楚舞第一次接触到了那戏本男女之爱以外的爱恋。
不知为何，每每回想起来，书里说的两个人，在自己的脑海里无缘无故变成了她和十九的模样。
叫她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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