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初帝式骗婚

    楚温沨回朝四天,因四王叛乱之事,人心惶惶,第五天御林军突袭各宫,抓了宫女太监近两百人。他登基六年,在朝不过一年多,大半还待在军营,宫里小动作不断,若非他威势震慑着,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此次他雷霆动手,各宫来不及反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搜查一日,第二日就要动手,按照正常,起码要数天。

    只有林骁知道,昨夜圣上从浮香阁出来,扔给他一个陶罐,杀气毕露。陶罐里是些毒物,他看着都有些发憷,想都不用想是放在哪的。

    他的江儿他不愿她沾上一丝尘埃,虽清楚在这深宫她总会长大,却不愿放开她,只能想尽办法让她长的再慢一些。哪知短短几天,她就见识了宫中的阴暗,她的眼泪砸在他心里,他们就用命去偿吧。

    两个太监,言归与涟如都在其中,浮香阁今日禁出,除了暮江虞,林骁看着她进了太医院,才去抓人。言归是被人拖出来的,她中的蝶粉还没解,惊慌的想揭发却说不出话,眼里充着血。

    圣上雷霆之怒,御林军左右统领亲自领兵,谁敢说什么,证据都用不上,念了名字直接带走。

    宫里妃子们聚在一起思索圣意想办法时,一百多个人头已经落地,数十人流放边疆,欺负过暮江虞的那些进了大理寺。林骁从大理寺出来时,看着天空,就算死也不能惹皇后!

    慧太后生性柔弱没有主见,生了楚温沨后才母凭子贵得了恩宠,她被几个妃子哭的心软,就要去找楚温沨,却听太监急急来报,说楚温沨在朝堂上震怒,杀了数位大臣,求不得。

    楚温沨自然是算计好的,他再大的火也被暮江虞磨的一点不剩,不过是下道旨意的事,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做出一副发怒的样子。

    他也确实生气,江儿受的伤害不是杀几个人火气就能消的,可怜一群朝臣战战兢兢,不知只是因为皇后受了委屈。

    楚温沨端坐在龙椅之上,漫不经心扫过群臣,“三王抄家,三日后斩首示众,死后不得入皇陵,妻妾子嗣陪葬,入西山墓林,涉及官员同青州,诸位可有异议。”

    青州的消息早就传到京城,朝臣们早有准备,互相对视片刻,丞相赵韩奕上前一步,“臣斗胆请圣上饶小女一命。”有丞相牵头,又出来几个大臣,皆是有女儿嫁入王府的。

    “丞相说说朕如何饶?”“这臣恳请圣上将小女贬为庶人,此生不得入京。”他本想说饶庆王一命,看着楚温沨棱角凌厉的面容,眼里漠然看不清情绪,开口的前一刻改了口。

    “朕的皇兄杀得,几位的女儿杀不得?”几位大臣连忙跪下,“臣非此意,四王谋反与妻妾无关,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圣上此番本就让天下人质疑,若是赶尽杀绝”

    “丞相谦虚了,玉贵妃聪颖无双,京中传闻赵燕思比之更甚,庆王谋划五年,她半点没有察觉?”“不过是坊间传闻,不可信,燕思性情温和,只会相夫教子,还请圣上明察。”

    “朕还听闻赵燕思几年前就察觉了,回去与丞相哭诉,被丞相赶了回去,依丞相的智谋,丝毫没有怀疑,还是清楚的明白却装作不知?”

    赵韩奕连磕了几个头,“圣上明察,臣一点也不知道啊,臣一心为岚宸,怎么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朕不想深究,丞相好自为之。”楚温沨没有听他假情假意哭诉,他为官三十载,半点消息没有,他这个丞相也不用做了。

    “大理寺卿以为朕如何饶?”吴甫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痛哭流涕,“恳请圣上看在老臣兢兢业业为国操劳的份上,饶小女一命吧,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

    “兢兢业业到谋逆?吴大人怕是老糊涂了。”“老臣冤枉!”吴甫田压抑着急剧的心跳,面色凄惨。

    “四王中唯庆王在京城,若想谋逆,仅凭他们天方夜谭,拉拢朝臣方有可能,庆王还是太子时,吴大人就是他的人,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审理此案,将人关押在大理寺?”

    吴甫田惨白着脸,颤巍巍说不出话,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拖下去斩了。”朝臣皆低着头,没有人敢求情,任由御林军拖走吴甫田,太和殿里鸦雀无声。

    “泰北侯也要求情?”“臣不敢。”泰北侯擦擦额上的冷汗,身上虚浮跪都跪不住,“既然没有,一并斩了。”

    泰北侯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他一直是庆王的人,庆王曾许他一人之下,皇位却落在楚温沨手上,这五年他一直帮庆王拉拢朝臣,为四王谋逆立下汗马功劳。

    “朕懒的与你们挨个对,按刑部所查,御林军配合,三天后一并处斩。朕自登基荒废朝政,此次四王谋逆也算是朕一手促成,三日后削减赋税一年,以补偿百姓无辜受累。”

    “朕此番回朝,短时间不会再亲征,以前的账朕不再追究,诸位藏好尾巴,再被抓着,抄家斩首。”

    “臣遵旨。”楚温沨看都不愿看他们,挥袖离开,太监葛覃连忙跟上,留下一声细长的“退朝”。

    朝臣们跪了好一会也没敢动,还是太傅起来招呼一声,“都走吧,还跪着干什么?圣上可不是五年前那个倔强少年了,都掂量掂量吧。”

    葛覃迈着小碎步追上楚温沨,“圣上去哪?”楚温沨站住,看着西北方,沉默片刻,吐出三个字,“武英殿。”

    久未上朝,与他们折腾几天,他心里有些乏惫,迫不及待想见她,伏在她身上,锁着她腰,从额头吻到胸前,看着她再多的烦闷也没了,是该尽快了,他勾勾嘴角,光这么想着,心里就泛着糖。

    不过几天,暮江虞就习惯晚上被楚温沨抱着睡了,他不来,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心里难受,楚温沨每次来都缩成一团不理他,任他吃了一遍遍豆腐。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楚温沨看的清楚,他的傻江儿。

    三天转眼即逝,这天阳光甚好,暖暖的洒下来,楚温沨一袭墨黑龙袍,坐在武英殿里,听林骁来报,楚瑥庆,楚瑥勤,楚瑥勉已伏诛,他握着茶杯久久没有说话。

    曾经大哥摸着他头,骗他吃甜食,五哥教过他习武,一板一眼,笑的溺宠,六哥送与他一棵含笑,在御花园枝繁叶茂,“沨儿整日板着张脸,连花都不如。”七哥向来爱闹,常常蹭他一身泥,带着外边的小玩意逗他。

    而他永远是一副面容,烦了也不过深了眸子,不显于色,而今倒是会笑了,可惜他们见不到。他从来就没恨过,皇位于皇家子嗣,重于一切,历朝历代,血雨腥风。

    他只是失望,心里裂了一角,现在已经微不可见,他要感谢他们,把江儿带给他,让他的心活了起来。他却无论如何不能放了他们,为了岚宸百世基业,为了天下安定,为了他和江儿的子孙,他不许任何潜在的风险。

    暮江虞听小木子滔滔的说楚温沨有多恐怖,杀了多少人,宫里人有多惊慌,没有半点波动,反而轻轻的揪着心,只是她不明白,她只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与她才没有关系。

    下午太阳挂在半空,一个宫女一脸鄙夷的来宣她,“宋贵妃病了,暮太医随我走一趟吧。”暮江虞愣了愣,还没人找她看过病呢,拿了药箱跟她走了。

    宋贵妃宋颜丹,御史台宋巷伯之女,长的冷艳,身姿绰约,性子骄纵,谁也不放在眼里。暮江虞想着小木子悄悄跟她说的话,心慌慌跟着进了湫禧宫,宫里处处透着奢华。

    里边围坐了一群人,衣衫华贵,花纹锦簇,妆容款款,珠玉点饰,却被一身太医院官服,未着粉饰的暮江虞比了下去。

    宋贵妃坐在主位上,一袭石榴红金镶边华裳,头上插了六支金钗,衬出她一身傲气和美艳。旁边是个雪青衣衫,眉目婉转多情的美人,像雪山的雪莲,气质空灵,娇娇弱弱却带些凌霜的气势。

    “娘娘,暮太医带到。”宫女对宋贵妃福了福身子,到她旁边侯着。暮江虞见一屋子的美人,舒了口气,看着不是坏人,比白姐姐还漂亮。

    宋贵妃盯着她细细看了,垂眸掩下眼里的轻蔑和嫉妒,“琴瑟,来的时候没教暮太医规矩吗?”“暮太医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奴婢还以为早学会了呢。”

    说着面露寒色,“暮太医好大的胆子,见了贵妃娘娘竟不跪拜,还当这里是凤郦不成?”暮江虞垂着眼,学着琴瑟的样子,福了福身子,“参见娘娘。”

    “放肆!见娘娘不跪,暮太医可知是何罪?”暮江虞站着没有说话,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琴瑟,教教暮太医规矩。”“是。”琴瑟朝暮江虞过去,暮江虞避开她,一双眼剔透流转,“我是来治病,不是来学规矩的,我不对岚宸人跪拜。”

    “规矩都学不会宫里可容不下你。”琴瑟招呼旁边的宫女,压住暮江虞,使劲按着她,暮江虞死死挣脱,几人拉扯到一旁的桌子,惊到了坐着的妃子,几个宫女连忙跪下请罪,暮江虞趁机抢过桌上的茶杯,朝头上摔去。

    被琴瑟眼疾手快撞了下,茶杯擦着她额头摔地上,“大胆!”宋贵妃怒视她,暮江虞毫无畏惧的跟她对视,袖子里的手颤颤的抖着。

    “妹妹何必与她动气,自降了身份。”雪青衣衫的丽人抿着茶开口道,她是宫中唯一的皇贵妃,却无所出,与宋贵妃自进宫起就不对付,见她受了气自然要添把火。

    “姐姐说笑了,让姐姐受了惊,妹妹怎能不着急。”宋贵妃笑不达眼底,“暮太医惊吓到姐姐,罪不容恕,拖出宫送去刑部大牢。”

    暮江虞神色平静,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可以走她早来了,她被侍卫压着出了湫禧宫,迎面撞上林垣,林垣拦住他们,“这是何意?”

    侍卫向他禀告,林垣看着一脸平静的暮江虞,面瘫脸抽了抽,过会让林骁去告诉圣上吧

    “臣林垣参见娘娘。”“什么风把右统领吹过来了。”“回娘娘,臣巡视宫中,见娘娘宫中守卫压着暮太医,故多嘴问了一句,暮太医救过臣近千兄弟的命,恳请娘娘饶她一次。”

    “她顶撞了在场的娘娘们,这个罪还不够她死一百次?”“这臣不敢欺瞒娘娘,圣上在凤郦与安和帝有过约定,保暮太医一世平安,暮太医若是在宫里出了事,圣上不好向天下交代。”

    “本宫怎么没有听说,区区昏帝还配与圣上约定?”“柳潜渊及前朝官员,贵族皆知,孟终南手里有安和帝与圣上手书为证,否则臣不会阻止娘娘。”

    宋贵妃眼里闪过不耐,今日处斩三王,圣上不会管宫中之事,不管有没有可能,趁机除去暮江虞总是好的,那副模样圣上耐得住一时,耐不住她时时在宫里晃,她进宫不过几天,处处都在谈论宫里住了个天仙,不过是个亡国妖妃!

    “姐姐觉得如何?”宋贵妃巧笑看着皇贵妃,“我们身为圣上的妃子,自当事事为圣上考虑,不如让她在湫禧宫里跪上一天,也学学规矩。”宋贵妃指甲戳着桌子,“就依姐姐的。”

    皇贵妃眼里嘲弄一闪而过,若是她不答,让她决定,便是降了身份,若是她惩的重了,顾不到圣上的面子,如此不如添点堵给她,人跪在她宫里,传出去便是她罚的。

    “多谢娘娘,臣告退。”林垣挺直背,沉稳的出了湫禧宫,确定宫里的人看不见,瞬间没了影子。

    暮江虞还是不肯跪,来时林垣强塞了把匕首给她,其实她袖子里有一把,只是刚刚来不及抽出来。她用匕首对着脖子,“我给你们道歉,但是我不跪。”

    她们听过她的烈性,知道不是威胁,宋贵妃冷了眉眼,却听旁边的乐嫔笑着开了口,“不跪就不跪吧,三十鞭子换你不跪如何?”“妹妹此计甚秒。”妃子们纷纷响应着,看着暮江虞像在看乐趣。

    “好。”她不知道三十鞭子有多疼,疼死了也好,不用在这里被欺负,楚温沨大骗子!她才不信他,她没有欺负回去都这样了,她们是他的妻子,她只是个外人,她心里突然揪的疼。

    林垣没有去喊林骁,耽误一时皇后就多受些罪,圣上非得扒了他。他找到楚温沨时,楚温沨在武英殿喝的烂醉,他急的满头汗却不敢弄醒他,葛覃和太后在一旁守着。

    葛覃见他面色奇怪,怕他有急事,“右统领要是有急事可以先斩后奏,圣上不会怪罪。”楚温沨性情豁达,除了必要的怀疑,从不会疑神疑鬼,否则四王筹划了五年他也不会不知道。

    “无碍,是军营里的事,等圣上醒了请葛公公通知我一声。”说着急匆匆出去了,没看到楚温沨一瞬间清明的眼睛。

    他知道今天她们会发难,三王问斩,多好的机会,所以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母后是见证人,他知道她会担心,过来安慰他,在她来之前,他打开数个空酒瓶,倒了半身的酒。

    只是见林垣那个样子,他有一瞬不想装了,就想这个样子出去,靠他精湛的演技骗过他们,可只有一瞬,他不敢冒一点险,他怕失之毫厘,他与江儿就不能厮守。

    慧太后陪他到晚上,看着他喝了一坛又一坛,神情颓废,没有丝毫睥睨天下的气势,心里难受,不动声色的抹着眼泪。不知道楚温沨心里像被蚂蚁一点点啃噬,又痛又难熬,那双混沌的眼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担忧和怒火。

    葛覃见天色已晚,请慧太后回去,圣上一时也醒不了,总不能让太后照看一晚上,慧太后磨蹭了好一会才回了宫。

    楚温沨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他这辈子的耐性都要磨完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摆驾”葛覃连忙扶住他,“圣上可要回宫?”“摆驾凤元锦兰湫禧湫禧”

    楚温沨踢飞了几个酒坛,扶着门疑惑的看着外边,“湫禧宫!”葛覃指了指湫禧宫的方向,“湫禧宫在那呢,奴才传步撵,您等等。”楚温沨不听,步履不稳的朝湫禧宫走去,葛覃连忙扶着他,走就走吧,圣上最大。

    只是圣上从不进后宫,除了被太后逼迫,去了几次,喝醉了倒想起他还有个后宫了,葛覃抹抹眼角,圣上喝醉了也是自律的,今天太过伤心了吧,他看着他长大,那几个在圣上心里地位可不低。

    楚温沨虽然烂醉,步子迈的很大,竟比清醒时还快些,葛覃怕他摔着,也没有注意,到了湫禧宫才通报里边。

    笙瑟见他来了,连忙跪拜,“奴婢参见圣上。”“宋贵妃呢?圣上今日留宿湫禧宫,请娘娘接驾。”

    “这娘娘去戏台看戏了,奴婢去请。”“好端端的看什么戏,快去。”“是。”笙瑟还没出房门,就听葛覃惊呼一声,她回头一看,楚温沨扑在暮江虞身上,啄着她耳朵,“颜儿”

    葛覃急忙拉着他,“哎呦,我的圣上哎,这不是宋贵妃,您认错人了!”楚温沨迷蒙的看他一眼,眼里醉意翻腾,“是颜儿”葛覃急的没法子,催促笙瑟,“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宋贵妃呀!”

    他不过说句话的功夫,再回头楚温沨已经抱着暮江虞去了床上,压在她身上,醉的手不听使唤,试了几次也没解开带子,不耐烦的直接撕开了。

    葛覃急的团团转,想过去拉起他,就见床上的纱幔在楚温沨不着边际的折腾下,散了下来,遮住里边的春色,他看着床上的影子,跺着脚出去关了门。

    楚温沨在门关的时候就停了动作,眼里一片清明,带着熊熊怒火,握着拳狠狠压抑着,松开时眸子里温柔缱绻。

    他刚刚抱她时她全身瑟缩,抖的像回了那天晚上,只是在他怀里不过片刻,就安静下来,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他吻着她眉眼,手剥了她衣服,垂眸看去,她无暇的胴体上布着一条条红肿的鞭痕,血将渗未渗,他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瓶瓶罐罐。

    那是他早晨揣进去的,他想过她会受伤,却想不到这么严重。是他错了,太过自愎了,以后他会用蛇蝎心肠来想她们。

    楚温沨吻走暮江虞每一滴泪,抱着她给她上了药,轻的好像他稍一用力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后来他无比庆幸,若是他稍微用些力,逼出点血,他的命,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他怀里,也怒的滔天,他不敢想象她们再用力些,他晚上来时只能见到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没人知道天初帝第二次杀戮是因为什么,只有林骁那几个,脑子都不用过,肯定与皇后有关。这辈子只有皇后能让圣上笑,能让圣上怒火滔天,能让圣上哭。

    给她喝下能补亏损提精神的雪合香,楚温沨才松了口气,轻轻含着她唇,眼睛直直看着她,带着不可形容的混杂,不过片刻就恢复了,他不放手。

    从她唇慢慢掠到脖颈,在上面含出一个个清晰的红痕,从里向外漫开,像宣纸上晕开的红梅。渐渐移到胸前,楚温沨小心的吻出一片痕迹,探出舌一点点描绘着。

    直到外边传来声响,他才褪去衣服,拉过被子,只露出两个抵在一起的头,乌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凌乱里透着暧昧的色气。

    暮江虞在湫禧宫受罚,一群妃子们有心围观,却见她死死咬着唇,一声哼哼都没有,渐渐没了兴致。

    一个个要散去时,兰贵妃突然问道:“宫里戏园子排了出新戏,姐姐们可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她是李太傅的孙女,喜爱唱戏,楚温沨念在李太傅的面子上,许她跟着宫里戏园排戏。

    当然今天这出也是楚温沨安排的,除了暮江虞身上的伤,一切如他所料。

    她们看的兴起的时候,笙瑟慌慌张张的过来,“娘娘,快!圣上来了!”宋贵妃心头一喜,却比量着指甲,做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慌什么,圣上又不是第一次来。”

    “不是”笙瑟要急哭了,“您快回去吧,圣上把暮太医当成您了!”宋贵妃脑子有些懵,手里的帕子轻飘飘落地,腾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圣上喝醉了,突然要在湫禧宫过夜,宫里只有暮太医一个人,就”

    宋贵妃晃了晃身体,琴瑟连忙扶着她,“娘娘,我们回去!”“对!回去!”她推开琴瑟,步履匆忙,众妃子见状也纷纷跟上去。

    皇贵妃使了个眼色,让婢女去通知慧太后,等她们到湫禧宫时,葛覃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慌忙拦着她们不让进去。

    “这是本宫的寝宫,本宫如何进不得!”“可是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圣上明天醒了会迁怒您的。”

    “那就等着他们做完?”宋贵妃眼里要喷出火,美艳的面容狰狞起来,她本想把她逐出宫,却没想到!

    “来不及了笙瑟刚走就”葛覃颤巍巍的跪下,不敢看她们,“都怪奴才,要是奴才拦住圣上,就”

    他哭的真情,要是传出去,圣上醉酒强要了前朝妃子,他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慧太后来时见她们这个样子,白着脸,手使了力气握住婢女的手,推门进去,葛覃没有有拦,太后不是他能拦的,他也拦不住了。

    慧太后快到床边,突然停下了,对跟进来的妃子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这才捏着帘子掀了条缝,只一眼就受了惊吓,捂着胸口惶然后退数步。

    楚温沨吻着暮江虞的唇,把她整个人都遮住了,自己时不时泄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等慧太后出去关了门,他才躺在她旁边,伸手揽着她,无奈的勾起嘴角,为了她,他可真是脸都不要了,可是竟不觉得有什么。

    他气呼呼的捏着暮江虞的鼻尖,正对上她睁开的眼眸,里边懵懂一片。他突然红了耳尖,把她按在胸口,让她看不到他。

    被天下耻笑都不怕的天初帝,在她一个眼神里就败下阵,气急败坏的摸着她腰,把她往怀里按,“什么时候醒的!”

    暮江虞没有告诉他她一直醒着,身上疼的她迷糊,机械的站着,随便一碰就会倒下。只是在他触到她的时候,她触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的气息,莫名就醒了。

    疼了一下午也没流的眼泪瞬间决堤,委委屈屈的哭着,不想理他。可哭的再厉害她也清清晰晰的听到他叫的颜儿,不是江儿。

    突然就想从他身上下去,不想再被他抱着,可是身体像黏在他身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挣脱不了。

    她看着他一会盛怒,一会自责,一会心疼,一会温柔的眼神,有些她没见过,有些他对她就是这样的,他对谁都是这样,骗子!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很委屈,直到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像电流一样电到她心底深处,麻了一片,忍不住睁眼看他。

    楚温沨也没想她回答,“全都忘了,听到没有,否则我就”就让你叫的一声高过一声,千娇百媚!

    楚温沨也不闹她了,算了,反正也是她,就她这个脑子,几天就忘了。他想不到以后的日日夜夜,他常在她耳边喘息着,每次他一喘,她都被勾的颤动不已,软成一滩。

    他堂堂天下之主,靠着美男计勾引夫人,却乐此不疲。他更想不到,有一日她懂了许多许多,却还如初见,窝在他怀里,勾着他下巴,笑的像只小狐狸,“美人,给爷喘几声。”他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吃干抹净。

    “身上还疼不疼?你就让她们打?不是告诉你要还回去吗?”楚温沨吻着她唇角,手沾了药,沿着她背,点啊点。

    暮江虞垂着眼不看他,嘴唇动动,飘出几个轻如羽毛的字,“你认错人了。”楚温沨愣了一会,痴痴笑起来,“有吗?”

    暮江虞蓦的蓄了泪水,眼角像抹了胭脂,“我不叫颜儿。”楚温沨亲着她鬓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下肚,她已经对他有了占有欲啊,还要再多点,他不介意她事事都占着他。

    “没有认错,一直是江儿,颜儿是叫给他们听的,我心里可是一遍遍喊着江儿,江儿信我,我那天所说句句为真,有半点掺假,天打五雷轰。”

    暮江虞捂着他嘴,“你别说了,我才不信你。”“有一天江儿会信,睡吧,我在。”“不要你抱!”“嗯,是我抱不到江儿睡不着。”“哼。”暮江虞哼哼唧唧埋在他怀里睡过去,她疼的要死去一样,从他来才慢慢活过来。

    楚温沨哄了她半宿,他能感觉到她轻颤的身体,这是第二次了,她在他怀里都不安稳,再有几次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硬下心留着她。刚刚她像只停在枯叶上等死的蝴蝶,毫无生气,碰到她的前一刻他心跳的厉害,实实的抱着她才落下心。

    他抱着她看了一晚上,一遍一遍描着她的眉目,心里微弱的声音越来越大,震的他胸膛灼热鼓动,他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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