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嗜杀
莫德雷德用杀戮来开辟道路，佣兵们濒死之际脸上惊恐的表情令他想起了那段帝都的日子，男人，老人，女人，小孩，他砍下一个又一个人头，从清晨到日落，从盛夏到凛冬，沾满鲜血的屠刀，被风干的血迹，无休止的工作，无休止的杀戮。
不够啊，还不够！我还要杀更多！更多。
莫德雷德纵声大笑，身后是一地的尸体。
罗德里格本想趁乱接近艾伦，但看到莫德雷德那疯狂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已经有好几名手下的刺客死于莫德雷德之手，那个疯子已经敌我不分了起来，罗德里格没有把握能从他的手下全身而退。
莫德雷德终于冲到了艾伦面前，护卫艾伦的骑士们无畏的迎了上去，然后一个又一个惨死在了他的斧刃下，他的斧刃轻易的砍开了骑士们的盔甲，没有留下一具完尸。
艾伦呆呆的看着惨死的骑士们，心中仿佛缺失了一块，这些骑士陪伴他从帝都来到这个乡下，陪他打牌，陪他喝酒，陪他度过了最初难熬的日子，死亡在艾伦眼中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具有真实感。
“住手，快住手”艾伦虚弱的呢喃，“别管我了，你们快走，我命令你们快走”
然而这次没有任何人听艾伦的命令，他们义无反顾的挡在艾伦身前，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终于，艾伦的身前只剩下了负伤的霍尔。
艾伦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用手捂住额头，喘息了起来，“霍尔爵士，不要管我，求求你，快走吧！”
“少爷，我是你的骑士，在骑士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退这两个字。”霍尔坚定的站在艾伦身前，平静的看着莫德雷德。
“那你的字典里有死亡这两个字吗？”莫德雷德一斧挥下，砍断了霍尔手中的剑。
“至少我的字典里有荣誉这两个字！”霍尔扔掉了断剑，又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恕我直言，谋杀孩子，屠杀平民，你不配做圆桌骑士，你只是个毫无荣誉心的屠夫！”
“谢谢夸奖，我喜欢屠夫这个新名字！”莫德雷德从下往上的一记斩击，霍尔卸不掉力，被掀翻在地。
“真是讨厌啊，你们这种故作姿态的高贵！”莫德雷德跟上一斧，被霍尔翻滚躲开。
“荣誉心？在我当多拉贡手下的屠夫的时候，荣誉心就已经抛弃了我！”
从侧面施展的斜劈，霍尔躲避不及，肩膀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告诉我，你的荣誉心能保住你的命吗？还是能保住你身后那个残废的命？”
朝着胸口的重击，霍尔格挡不住，胸口的盔甲整个凹了进去。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会将你的少爷剁成一块一块，将他的头装在盒子里，送到西尔尼斯公爵门前！”
莫德雷德抓起霍尔，将他提了起来，“啊，光是想想那个美好画面，就令我激动的浑身发抖，嗯？你怎么看？”
霍尔的目光涣散，嘴角不断的渗出血液。他朝着莫德雷德啐了一口，用尽全力的说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这个疯子！”
“我期望那一天的到来。”莫德雷德扔掉斧刃，从霍尔手中夺过剑，捅入了他的心脏，用力的拧了一圈，鲜血喷洒而下，如同血雨，一滴一滴打在艾伦的脸上，像是雨水，却不冰冷。
那个陪伴他从帝都而来的骑士，那个害羞却又认真的骑士，无法逆转的死亡，无法更改的结局，艾伦为了保护霍尔所以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这也害死了他。
艾伦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这么希望一个人死，恨意像杂草一样在胸腔内蔓延，他定定的看着莫德雷德，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让他死！我一定要让他死！
“轮到你了，小混蛋！”莫德雷德扔掉霍尔的尸体，转过头看着艾伦，眼中满含着杀意，“是我小瞧了你，才被你逼到这种程度，不过无所谓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我也不能回去继续做我的圆桌骑士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骑士什么的，哪有当屠夫快乐，哈哈”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莫德雷德的背后响起，“杀人虽然是个不错的乐趣，但你显然不会享受这种乐趣，要我来教教你吗？”
莫德雷德的腰间一痛，忍不住跪了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顺势爬上了他的背，匕首飞快的向他的喉咙划去，莫德雷德反应不慢，他双手握住匕首，用力的将他背上的身影甩开。只差一点，他就要命丧在此。
黑色的身影轻巧的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语者？”莫德雷德摸了摸腰间，摸到了一手的血。
“刃下心。”女孩垂下眼回答，“米琳儿，你带他走，这里交给我。”
莫德雷德回过身，看到艾伦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是他用来当诱饵的米琳儿，不知何时已经被救了下来。
米琳儿看了霍尔的的尸体一眼，眼中满是悲痛，“不，我要亲手杀了他！”
“抱歉，你们谁也”莫德雷德话未说完，就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你要学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拿背朝着刺客！”刃下心将匕首没入了他的后背，沉下声说道。
但是这还是不够，莫德雷德的身材过于高大强壮，匕首的杀伤力不够，除非能够命中要害，否则刃下心的攻击只会更加惹恼莫德雷德。
果不其然，莫德雷德飞快的转过身挥剑，刃下心来不及拔出匕首，只能匆匆弯腰躲过。
米琳儿身体虚弱，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准备要冲上去，与莫德雷德拼命，她刚要迈开步伐，衣角却被艾伦拉住了。
“够了，够了”艾伦低着头，发梢遮住了眼睛，米琳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身上满怀着悲伤，“剩下的交给我吧，米琳儿，你退下。”
“少爷，你”
“什么都不要问，相信我，我会亲手杀死莫德雷德，替霍尔报仇！”艾伦拔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月光之证，剑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艾伦赤手握在了剑刃上，利刃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液顺着剑身流下。
米琳儿惊呆了，他刚想阻止艾伦的自残，却突然发现火焰并没有灼伤艾伦，艾伦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成了一个奇怪的纹路，仿佛一条古老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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