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李代桃僵

    双云闭目不语。

    半晌才轻叹口气说:“妾本来就知道欢乐时短,分离恨长的道理。你身系家国,岂是双云一人可以独拥。臣妾久在山林,不谙世事;殿下请自己先回去,机缘到时,我一定去找你!”

    翼风大喜,搂过双云亲吻,双云一挣跳下床去,结好衣带。太子只好悻悻的穿上衣服;双云在厨下做了点点心,翼风吃了。把随身的一块螭龙玉佩取下来,交给双云,然后两人依依不舍的洒泪而别!太子别了胡双云,踏着山路没用半个时辰就来到北邑王城。王城现在戒备森严,吊桥高扯,南门之外绝少人行。翼风来至切近,对城上喊话;守城官认得是太子,赶忙放下吊桥,迎接太子进来。

    翼风马不停蹄直奔王宫。

    反王正在王宫里如坐针毡。军师不见踪影,太子也丢了,更让他烦乱的是连宠幸的妖姬公冶春娘也消失在乱军之中!

    王庭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相随几年的老臣,余下的非死即逃。

    亲信老臣蒙玺,是新任的元帅,有四十来岁,原本是侍卫统领,辅佐太子留守王城;翼辰败归后接替死去的元帅沙龙防卫王城。

    当时看大王愁眉不展,蒙玺从木几后坐起来说:“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丢了几座关城,不过是些边边稍稍,大部分国土还在,王城还在!只消坐守几日,夏兵远途跋涉,又有关山阻隔,不利运粮,不久必兵疲自散!”

    反王长叹口气,说:“寡人不忧江山,本来它就是我哥哥的,他要拿去尽管拿去!寡人如今风烛残年,儿子已丢了,要江山何用;唯独割舍不下得,是美人春娘,自阵前和他哥哥公冶军师来投寡人,每日何等欢乐!一旦不见了身影,撇的寡人寝食难安,好不烦恼!”

    众臣一听,面面相觑,各各无语。

    蒙玺一屁股坐到席上!

    不一会儿,庭外有脚步声,守城官乐颠颠的跑进来,启奏道:“陛下c陛下!殿下!殿下到了!”

    君臣不约而同的望向外面,太子一脸灰尘的出现在殿门口。

    翼辰又惊又喜,连滚带爬的跑下御座,嘴里喊着:“王儿王儿!”

    翼风紧走几步,双膝跪下,哭道:“父王,只因儿臣之错,令父王蒙尘,悔之晚矣!”

    翼辰老泪纵横,说:“儿呀,你并没有错,是为父打错了算盘,引火烧身!那晚你伯父根本没在渡口,即使那些夏军全军覆没,也仍然挽不会败局!唉,公冶误我,公冶误我呀!”扶起儿子一起走上御座,对群臣说:“寡人老迈,久有禅位之心;近来连遭变故,已经无力操劳国事!天幸太子归来,仁孝睿智,寡人今日将社稷万民托付给他,望众卿鼎力辅佐,共度时艰!”

    群臣大喜,一起离席拜贺新王!

    太子且惊且喜,赶忙谦辞不受;翼辰不许,并把王印c御剑,兵符一并交给他。翼风还要推脱,蒙玺躬身奏道:“殿下,今日陛下诚心让位,是天降大任与您,既是君王慈意,又系万民所仰;天与不受,必遭天谴,殿下还是应天顺民才是啊!”众臣一起劝进。

    翼风无奈,接了兵符剑印,到后宫换了王服王冠,进殿接受文武朝贺。

    拜贺已毕,新王恭请父王回归后宫,然后在大殿上召开庭议,商讨抗敌事宜。先命元帅蒙玺,火速挑选五千精兵,马不停蹄的进驻到辽山口,布成疑兵之势;又传令各城各邑选派精兵c粮草驰援王城。

    各官遵诏办理。翼风又传旨严格封锁禅位消息,而后散了庭议,只留下国相沙文,也就是元帅沙龙的哥哥。

    新王说:“寡人刚从夏军营中来,夏军士气虽盛,但粮草供应艰难,否则早已兵临城下!我军今日在辽山山口布下疑兵,正为迟滞夏军进攻,让他知难而退;然后寡人仍以太子身份出使夏营,劝夏王答应媾合,以全我邦国黎庶。我父王年迈,我走之后王庭全仗国相一力维持。只要上下同心,我在夏营必安然无恙。”

    沙文大惊,谏道:“陛下,自古君不入险地。陛下以举国之尊,深入敌营,致家国于何地?岂不令群臣众将羞愧无地!”

    翼风一笑:“国相勿忧,天子说到底也是寡人的亲伯父。当年他与父王一同起兵复国,灭了东夷,弟兄平分天下;叩天占龟,伯父返回南方母国,继位天子;父王占了东夷苦寒之地。今年北方天灾不断,边关扰乱不停,父王借故挑起争端,这才兄弟反目,刀兵大起。寡人以两国百姓为念,平息天子之怒,使双方罢兵言和。想来以伯王的为人,不至于太为难寡人!”

    沙文还要劝谏,殿后转出了老王翼辰,泪湿双目,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札,交给翼风说:“儿呀,为父是老糊涂了!确实如你所说,起初两国纷争只在民间;你不知道的是,后来你堂兄有夏国太子翼方,给父王来了封信,让我借故出兵攻取骆伽城,激怒我王兄御驾亲征,他断前方粮草。当时为父虽然出兵,但终不忍手足相残,只想打到末那河边,逼王兄订城下之盟!再后来公冶兄妹来到,力促我杀死兄王,统一全夏。翼方这时又来一书,说他已断了你伯王粮草,一旦天子不幸殡天,他继位为王,割让末那河以北沃土,可保我国臣民丰衣足食。也是寡人鬼迷心窍,致使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今日王儿要求你伯王许和,但你实在是局外之人,要去也只能是为父去,有翼方书信在此,或杀或留,听凭你伯王御裁吧!”

    翼风笑了笑,对翼辰说:“父王如果亲到夏营,伯王一定将你扣做人质,迫我投降;而你要是把书信呈给伯王,他立刻会借口叛乱将父王处死!因为他一旦知道翼方谋逆,第一个害怕的就是翼方惧罪谋反,再生叛乱!所以他要封锁消息,杀父王灭口,徐图后事!反而儿臣若去,有父王为后盾,蒙玺做外援,伯王必然三思!

    “我料想翼方得知父王大败之后,深怕父王落到伯王手里,一定有所动作;儿臣拿着这封信,去了之后见景生情,最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翼辰喜欢的连连说好;沙文激动的满面通红:“陛下少年英勇,覆藏珠玑,有穷国百姓有福啦!老大王,您真正是后继有人呐!”

    翼辰立刻满天云彩散,有些后悔提前禅位了;但看看儿子如此成熟,到底非常欢喜。把信交给翼风,翼风就授给蒙玺御剑,代管朝政,然后孤身独骑出了北邑王城。

    来到辽山口外,翼风起先寻思见见双云,又恐怕缠绵起来误了正事,最后一咬牙,纵马上了山口左岭。来在岭上知会了元帅蒙玺,要他连接右岭全都虚插旗帜,广布疑兵,形成掎角之势。翼风告诫蒙玺严禁士卒扰乱附近百姓村庄,蒙玺唯唯领命,然后选派了二十个精壮汉子,保护新王乘车构奔夏营。

    行了不上二十里路,忽然看见前面尘头大起,迎面一彪军马飞奔前来!

    为首的将官就是殿下翼丹和公子曹瑞;一看车前是有穷国的旗号,指挥一哨人马把他团团围住。

    翼风不慌不忙的下了车,哨官上前盘问,翼风说:“我是有穷国王派来的使臣,奉命觐见天子!”

    哨官慌忙回禀王子。

    王子一皱眉:“兵临城下派来使者,莫非反王有意归降了?”曹瑞在旁笑道:“事急求和,非出其心。殿下不用管他,只把来使押往大营,乘敌军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捣毁王城!”

    翼丹摇摇头:“兵者,凶器也。将军因之立业,百姓逢之遭殃。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不是更好吗?”传令让使者近前搭话。

    不一会儿哨官引着翼风走了过来,翼丹和曹瑞都觉得这个翩翩少年眼熟!

    走得近了,翼丹认出是自己的堂兄翼风!

    前几年翼风去了几次纶城,和翼丹性格相合,交契最深。因为翼风大几个月,风姿俊朗,做事大方,翼丹对自己的堂兄一直印象不错。

    当时看见来的是自己的堂兄,翼丹急急翻身下马;曹睿也认出是救自己的那个人,也慌忙从马上跳下来!

    翼丹拢着马缰绳,淡然一笑:“原来是兄长来了,小弟失迎!”

    翼风一看是翼丹,喜出望外!跑过来一把抱住,拍了拍翼丹的后背,喜极而泣:“丹弟,没想到咱弟兄会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正让人又喜又痛!”说完唏嘘不已!翼丹安慰道:“王兄,自古万事不由人呀。你不忍心王叔伤害我父王,在乱军之中救下曹将军父子和数百将校性命,曹将军早已将此事奏明,天子每常感叹兄长的仁义贤德。今日大哥既然亲临,快随小弟去见他!”

    翼风感慨万端,就把要觐见天子的话和一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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