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和气生财
老话道：一壶浊酒喜相逢。但此刻觥筹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从那醉心楼中走出之后，觥筹觉得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虽说虬髯客也可称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用自己为诱饵，暗中使下符咒这种操作却着实不让觥筹舒畅。
回忆着入城后的一幕幕，觥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时被下的咒符。
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刘文静府中那扫地老头却是大有来头，这醉心楼便是他给觥筹指点的。
为何单单就指这醉心楼，觥筹觉得这老头和虬髯客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就是虬髯客暗中买通了这老头，要么兴许就是虬髯客自己扮的，总之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待自己回到刘府却好好对质对质！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拖着略有疲惫的步伐觥筹回到了刘文静的府上。
刘文静在衙内办公，未曾回到府中，门前只有一个扫地的小厮，见到李觥筹，唱个喏趣却问道：李公子，这一早上公子却去了哪里，老爷问遍家人，却都不知公子的去处！
李觥筹问道：那每日早晨扫地的老头儿却没给你家老爷回禀吗
小厮诧异道：家中佣人却是那么几个，老爷府上也没听说有什么老者亲眷，却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位
觥筹暗道：看来果是虬髯客所扮，一定错不了。
为求真实，虬髯客便将老头的容貌年岁都形容了一遍。
没想到那小厮却愈发悚然，颤颤地说道：公，公子不知，这府上却有位老头，一直在其当下人。小的前些年进府上时，却还见过他。如今公子说其相貌，与那老头却是八九十分相似
觥筹急问道：他现在何处
公，公子小厮低声惊悚地说道：那老头去年就过世了！享年刚满七十有五！
一听这般，觥筹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可是活见鬼了！
觥筹想了想，强作镇定地问道：我自来府上，每天清晨便见其打扫院落，每每从后院扫起
小厮摆着手，惊恐地说到：公，公子再勿要惊吓小的了，每日院落都是先从前院扫起，小的每次扫至后院都见得那里干干净净，又见公子早起，以为是公子亲自打扫得咧！
见小厮战战兢兢，觥筹便摸出一两碎银，递给那人安抚并告诫道：今天这事你我知之便好，莫要给旁人再提起。
小厮满口称喏，只个惴惴接过，心中不安的紧。
刚要谢过觥筹，却眼前一愣。
觥筹心想这不又是见到了什么不干净吧，随即回头顺眼望去，却哪里是什么不干净，分明是刘文静站在身后。
这奴才！刘文静喝道，李公子的钱也敢索要
见小厮又惊又怕，一脸委屈，正不知如何辩解。
觥筹见状打了个圆场：这小厮每日打扫院落，将我那后院扫的格外干净，这是我自愿与他的，刘大人勿要怪他。
刘文静点点头，将觥筹让进了屋内，问道：公子这一早上却去了哪里，让刘某好生着急！
觥筹致歉道：早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却去那街上散了散心，听着小曲入迷，不觉得一过晌午。却让大人焦急了！
文静道：公子心性直爽，文静怕公子又惹上什么麻烦，因而焦急。
觥筹道：却让刘大人担心了。不过觥筹却也不是小孩子，自有分寸。想着只是去散散心，便一时没有给刘兄禀明。
文静道：公子乃世民看重之人，即是我府上贵客，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觥筹感激道：大人言重了。是小弟的不是。
文静摆了摆手，说道：你我却速速用了饭食，我们赶去唐公李渊那里，让你们却早早见上一面。
觥筹问道：拜谒唐公之事何必速急，择日再去，却也不迟。
文静道：本不用急，奈何出了大事，前日与公子喧谈，知足下智勇卓绝，今恰得时机，一去唐公处商量公事，二来乘此引荐公子。
觥筹好奇问道：刘兄所言大事，不知是何原委
文静道：却来不及了，我们先速速用过饭餐，去太原府的路上再细谈吧。
见刘文静如此急忙，觥筹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一起用了些餐肴。用过之后，那刘文静早教人备好了车马，只带了马夫一人，与手下几个会骑马的衙将，同觥筹一起向太原急驰而去。
只出得城门，沿着官道，一路急行。觥筹本欲骑马同行，但刘文静硬是不许，说路上有事相商。
太原府与晋阳相隔不远，但须得出城。
离得那有些近乎死气的晋阳，觥筹却觉得心中稍感放松，城郭郊外，一路老树盘垣，虽是荒草丛生，却也黄金奕奕，一派秋日景色。可惜天空不甚晴朗，行至不一会，竟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
道路具是石块青砖铺陈，一路小有颠簸。觥筹亦有些思虑，醉心楼的一幕幕让觥筹有些回不过味儿来：诡异妩媚的妖女，行踪不定的虬髯客，以至于那刘府扫地的老头，像一根根难防的暗箭，始终不让觥筹得生安闲。
明明死去的妖女们却又突然复活，其身份却原来是晋阳宫中的歌姬。虬髯客一向磊落，却暗中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什么驱役咒就是最好的证明。要知道李觥筹足足在醉心楼妖女的雅间中呆了一时三刻才自动解去了那咒符。若是妖女与自己相斗，必是你死我亡的结局。
看来这妖女说的一点没错，虬髯客却是想用觥筹来作诱饵。
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本是妖女与他自己的恩怨，却要拿旁人做垫背诱饵，这一定不是君子所为。下次再见到他，定然不会那么亲切了！
不过这妖女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觥筹却也以为平常：正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利益。
妖女之所以对自己态度转变，其理由却也合理。
记得那那妖女曾说：我们妖族大多是由人成，世道越乱，人心越毒，我们便越能乘机大块朵熙。可是如今被那虬髯小儿伤的煞性尽失，元气大伤。只能卖弄技俩，蛊惑恶人心志，靠气苟活。若不得二三十年，却回不得从前的道行。我看公子仪表堂堂，又是道门中人，有心助你富贵，也借公子日后周全，恢复道行。
觥筹道：妖女，我李觥筹虽然志向不小，但若让我与你们这些妖人邪魔为伍，却是很难做到！
那妖女吃吃一笑，说：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若公子肯与合作，我不仅保证公子日后富贵平坦，更保证以后不再食取人心。
觥筹不解地问道：你们不食人心，不伤天害理，那岂不是有违自己的本性么况与我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妖女媚态一现，眼眸如月，莹莹道：公子大可放心，我们纵然伤生，却也不会对善人下手。况我早有言在先，我们妖族喜食人的贪嗔痴，那善人好人却对奴家没什么营养哩！
觥筹沉思了一番，摇头道：我看不妥，你我道不同不为谋，以后还是各走各的路好！
妖女笑道：公子差矣，不说这以后，就是眼下，公子尚且需要奴家哩！
觥筹问道：何事需要你们
那妖女却突然跳起身来，一把缠住了近前的觥筹，纤纤双臂一下搂住了自己的脖颈，红唇炽烈，附在觥筹耳边喃喃低语道：逍遥乱世，气数却在桃李。你若想富贵，须得依附贵人。闻得公子结识了李世民，奴家和妹妹又恰是宫中之人，这两相照应，难不得是件天作之合吗
女子口若兰香，体若凝脂，觥筹虽却邪护体，迷离中，仍然有些神志飘逸。
但毕竟觥筹心志坚定，轻轻退却了那似欲缠绵的妖女，理智地问道：我与唐公子私交情义，你自是隋宫歌女，这两箱似乎不搭边吧
见自己魅惑不成，妖女撒开了手儿，有些娇嗔地说道：公子不须多问，什么隋宫李唐，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就是一家人！
见觥筹错愕，那女子竟婉尔笑了起来
这时车身一阵剧烈地颠簸，打断了觥筹的思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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