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远上寒山石径斜

    安云阔面沉似水,眼看着董德妃走了,身后的小丫头还在喃喃自语董德妃如何如何,实在是忍无可忍,陡然转过身,一偏头向着燕潆焘狠狠吻了过去。燕潆焘还在思考着董德妃的所作所为,檀唇微张,花瓣似的唇莹润粉嫩,正好方便了安云阔的动作,长驱直入的舌尖探进燕潆焘口中。两舌相触的柔软触感,安云阔脑中夹杂着愤怒和担忧的激荡情绪发酵至滚烫,近乎沸腾的思绪一瞬间政法殆尽,只余下本能的唇齿交缠和叫嚣着更多的感官。

    “你干什么唔”燕潆焘被安云阔突如其来的袭击整个人都弄懵了,迷茫的承受着来自男子清冽的气息和热切的引导,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慌忙的伸手想要将安云阔推开,甫一动作就被安云阔发现,安云阔一只手握住两只柔荑压在身后,另一只手牢牢的钳制住燕潆焘的腰肢。燕潆焘的舌尖企图用力将安云阔的舌推出去,却被安云阔的舌尖卷住吸吮,推拒的动作被迫变成了迎合,被禁锢在温热的怀里渐趋沉溺,被安云阔引领着初探男女之间旖旎的情致。

    渐渐的这个包含着惩罚意味吻软化成了贴合,安云阔舌尖扫过唇齿的轻微动作引的燕潆焘一阵战栗,浑身的力气好像鸿飞冥冥一样逃离了四肢百骸。燕潆焘感觉自己四肢轻飘飘的柳絮一样,如果不是安云阔正在环着自己的腰,整个人好似能飘散在云端。

    安云阔呼吸粗重的挺直了这个吻,急促的温热的呼吸停在燕潆焘的耳边,安云阔偏首蹭了一下燕潆焘的脖颈,埋首在燕潆焘如云的发髻:“小姑娘,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见那个疯子?”

    “你怎么能在这里”燕潆焘双眸亮晶晶的,胸膛的起伏有些快,艳烈的红席卷了她的脸庞,粉嫩的唇瓣略显肿胀,在安云阔怀里不安的挣扎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若是不来,谁知道你还能干出点什么!”安云阔抵着燕潆焘的额头,迫使燕潆焘跟自己两眼相对,“德妃淫c浸宫中数年,私下的势力你根本就难以猜测,你就敢单枪匹马的过来见她。若是当真发生什么事情,你是要了我的命了。”

    燕潆焘柔韧的腰肢向后折着,在安云阔强大摄人的气势下默默的干咽了一下:“事出突然,我哪里来得及去找你,不是让霜知去通知你了嘛。”

    “疏影跟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你还敢把霜知也遣出去,我险些忘了这件事,还要罚你。”安云阔剑眉往下一撇,原本柔和的五官更加锐利,开口还想说什么,先是一声呼痛,“嘶——怎么咬人?”

    “罚我,怎么罚!动手动脚c唇齿相加,你的君子端方都随风飘扬了吗?”燕潆焘猛地一矮身子,趁着安云阔被咬收回手的那一瞬间,想要挣脱安云阔的钳制。

    “我哪里有君子端方,对上你只有无师自通。”安云阔察觉了燕潆焘想要逃跑的意图,右手用力一扯,将胆大包天的小姑娘重新拽回了怀里,眯眼盯着她,“君子动口不动手,孔老夫子教导我们以德服人,我学的这么好,软软怎么生气了。”

    “动口不动手——你学的真好!”燕潆焘气结,左右挣脱不开安云阔的怀抱,就干脆心安理得的待在了安云阔怀里。秋天的风这么冷,有人挡风何乐而不为呢?柔荑葱指把玩着安云阔衣襟上的流苏穗子,燕潆焘眉目沉下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从董德妃说她所求不过旧事开始。”说起正事,安云阔叹了一口气,“当初董家是在廉王叛乱的时候站错了队,大概是想要搏一个从龙之功吧。可惜廉王虽然有手腕有人缘,甚至贤名也远胜陛下,但是他的心不在国家,而在权谋。为权谋束缚的人,在于巧用智慧,奇谋百出,但陛下一力降十会,廉王失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廉王当年虽然失败被擒,却是实实在在的呕血而亡。当年追随廉王的亲近之臣,虽然这十多年没有大的进益却也没有太过株连。董家即便真的保有冤屈,当年依附廉王也是实证,董德妃何至于如此念念不忘?”心中有个猜测渐渐扩大,吹过鬓边的秋风寒凉瘆骨,燕潆焘无意识的攥紧了安云阔的衣襟,靠近安云阔温热的胸膛,“董德妃甚至不惜今天暴露自己来找我,为了就是换一个若是来日她有不测让我保全卢燕还的诺言,甚至还提出卢家女儿嫁入燕家旁支的请求,她真的只是想为董家翻案吗?”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有猜测,说出来听听,我跟你参详参详。”安云阔察觉到了燕潆焘突然的瑟缩,拉着燕潆焘坐好,解了披风兜头兜脑的将燕潆焘圈了起来,低头系披风系带的手有意无意的擦过燕潆焘柔润的下颌线,收获满手香软,“你疑心今天董德妃跟你说的不过是推脱之词?”

    “她说的自然是推托之词,我与她本不相识,连立场都不甚分明,她对我应当防备的很,怎么会对我和盘托出。只是我觉得她想要我保全卢燕还的意思并不似作伪。”燕潆焘伸手“啪”的一声拍掉了安云阔的手,自己飞快的把披风系带系成了蝴蝶结,还白了安云阔一眼,“表哥还是得体一些的好,当心我再休沐跟姑姑告状!”

    “你虽然在御前行走,受陛下信任替他奔波,说到底不过还是一个女官。董德妃大费周折的要你的承诺,应该是拿你做筏子来要我保全卢燕还。她赌了一把,你在这里我一定会来。”安云阔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她本来命人找过我,只是我实在不愿意同深宫妇人扯上关系。她竟然知道你才是我的软肋,倒是让我惊奇。如此我的软肋暴露无遗,以后怕是难以安枕了。”

    “怎么我就成了你的软肋,莫非我还不能保全自身不成?”燕潆焘横了安云阔一眼,眼波流转生娇,明媚的几乎将不拂台石阶上悠然蔓延的青苔都明亮了几分,“其实她也不得不找我。五皇子和三皇子同日大婚,我奉命去给五皇子送赏赐,在五皇子府的后院看到了董德妃和卢燕还在一起。那时我在不远处听闻她和卢燕还说着五皇子生辰居然跟婚期撞在了一起什么的话,虽然当时一只猫跑出去,不过以董德妃的谨慎,她必然知道我其实已经听到了。”

    “生辰和婚期撞在了一起?”安云阔皱眉咀嚼了几遍这句话的意思,抬眼的时候撞进了燕潆焘同样因为惊愕瞪大的双眼。安云阔强抑兴奋飞快的整理思绪,话音压低在燕潆焘耳边絮语,“董德妃当年进王府是以侍妾的身份,因为承宠一次就有了身孕而封了昭训,一举诞下五皇子和六皇子,借着双生的好意头才被封了良娣。五皇子和六皇子同胞而生,生辰是十一月初五。如果说五皇子的生辰有问题的话,五皇子和六皇子的血脉存疑,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陛下的!”

    “董德妃这么多年不绾宫髻,不晨昏定省,也不与后宫的任何人交好,只有早逝的元懿皇后与董德妃稍稍亲近一些。我本来以为她是恃宠生骄,这样看来的话分明是她心里就没把自己当成皇上的嫔妃。”燕潆焘近乎亢奋的一把攥住安云阔的手,“所以五皇子和六皇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这跟董德妃真正想做的事情才有极大的关系。卢燕还也许就是董德妃搪塞和转移我注意力的一个借口,她真正恨的人是陛下这件事却是毋庸置疑的。”

    “软软,这件事就此埋在你的心里,不能跟另外的人透露任何细节!”安云阔猛地捂住燕潆焘的嘴,郑重其事的叮嘱她,“毋论董德妃想要做什么,她今天约你来谈就是为了你不阻止她。她忌惮的是你身后燕家的势力和我的势力,证明她当真所图甚大。你自己形单影只的在深宫之中,一旦跟她对上实在太过危险。我明天试试通过尚宫局再送几个身手尚可的暗卫进来安插在你身边,你切莫轻举妄动,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位。”

    “好了,时候不早了,软软还要回抚辰殿,我就先回去了?”安云阔说着瞧了一眼天色就要起身,“软软切记万事不要自己动手,至少也要霜知跟在你身边。”

    安云阔郑重的再三重复,还未迈步离开被燕潆焘猝然一拉,诧异的回望。燕潆焘沉吟良久,还是拒绝了安云阔的提议:“那几个暗卫还是安排在你的身边的好。明天就要启程去围猎,陛下c朝臣c皇子还有世家子弟都要一同去猎场,后宫嫔妃也点了几个人伴驾。我一直跟在御前,安全不会出问题,但是你身边一定要多留几个人以防万一。子凌哥哥,你听我的话。我能有把握董德妃绝对不会对我动手,但是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趁着围猎的时候想要干些什么。”

    “好,我听软软的。”安云阔点了点头,再揉了揉燕潆焘的头,才举步离开。

    安云阔的心里并不平静,除却五皇子六皇子的身份之外,他思量董德妃的话后生出了深深的隐忧。燕家势力也罢自己明面上的势力也罢,董德妃怎么就能信任这股势力能够保得住卢燕还。安云阔深知自己暗地里的势力董德妃根本不知晓,为什么还要跟燕潆焘做交换。

    若是董德妃真的打算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凭什么认为燕潆焘微末的力量能够承受天子一怒?心机深沉的董德妃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吗?

    还是说澹台澄

    安云阔的神色骤然冰冷。

    ------题外话------

    谜底一点一点揭开吧,当年的真相还是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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