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巫女的等待(七)：落幕
“我记起来了，我，全部都记起来了。”吉法师冷笑着。
“看起来，亲王殿下没有喝孟婆汤啊。”晴明微微地眯起双眼，望着眼前的阴笑不止的吉法师。
这就有点糟糕了。
浓姬见吉法师如此模样，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扬起头望着吉法师，“吉法师哥哥，你别笑了。你这么笑，真的让人觉得后背后凉。”
“真是碍眼。”却见，吉法师边抱怨着，边粗暴地推开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浓姬。
“哥！你干什么？”市姬赶忙扶住快要摔倒的浓姬，生气地对吉法师喊道。
“对啊，吉法师哥哥。你怎么了？”浓姬继续上前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待她温和的吉法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可真不好意思。”早良亲王不咸不淡地说，“两位可怜的小姐。”
“唉？”听吉法师这么一说，市姬和浓姬完全愣住了。什么叫“两位可怜的小姐”？她们有什么值得吉法师可怜的地方。
吉法师没有再回应，只是将手伸向了浓姬。晴明立刻上前拽着浓姬往后一拽，顺手也把站在吉法师不远处地市姬一并拽走。
见市姬她们被拽走，吉法师笑了笑。
“真是厉害啊。”他笑得很凄凉，“连我想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晴明没有回话，只有慢慢地用手指抚一把血红太刀的刀刃，那太刀正是“地藏像”。
接下来，他做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晴明毫不犹豫地，将刀尖指向吉法师，而后刺了过去。
吉法师一侧身，暂时躲过了那一击。谁料，晴明刀锋一拐，眼见着往他的脖子上砍，吉法师立刻抽出别在腰间的太刀，用刀地砍去。两刃一碰，“叮”地声响后，二人都倒退三步。
晴明只觉得手麻得厉害，相对于砍竹子而言，这种程度倒还算不上什么。他也不顾已经麻了的双手，又开了攻击。
吉法师见晴明再度袭来，只能用刀去挡。
“吉法师哥哥！阴阳师哥哥！都别打了！”浓姬大声地叫了起来。
“哥！你干什么啊！”市姬也有些不淡定了。
可不管是吉法师还是晴明，甚至连长丸和藤川子他们，都没有理会市姬和浓姬。
“喂！长丸，你们也别闲着了，快帮忙一起劝啊。”市姬转过头对长丸他们大声喊道。
谁料，吉法师居然也不管继续向他攻击的晴明，扭头跑向市姬面朝的方向。
刀光剑影，刃尖就往松寿丸刺去。在松寿丸身旁的长丸，见吉法师的刀刺向松寿丸，居然直接挡在了松寿丸面前。
长长的刀刃，直接穿透了长丸年幼的身体。小小的身影，顷刻之间，便倒地不起。
“长丸！/忠长！”四个孩子与藤川子大声叫道。
“喂！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市姬大声地对着吉法师叫道。
“长长丸？”浓姬害怕地哭了。
吉法师哥哥，杀杀了，长丸。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不会的，不会的！吉法师哥哥，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他才会大开杀戒的。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碍事的家伙。”吉法师面无表情地说，毫不留情地直接把插在长丸身体里的太刀，硬生生地拔了出来。血肉被利刃切过的声音，刺痛着所有人的鼓膜。
除了，晴明。
或许是因为活得太久，看惯了世间的苍海桑田，人界的生老病死。又或许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一个面带微笑，却又毫无感情的人。
此时的晴明，只是安静地看着长丸倒下。
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只要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浓姬突然推开市姬，然后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吉法师的刀刃，把那利刃抱在怀里。
“滚开！”吉法师用力地抽出刀刃，飞溅的血液落在了浓姬的脸颊上。只是一个瞬，便又多了一个亡灵在天空徘徊。
“阿阿浓！”市姬喝嘶底里地叫着。面前的人，还是她的哥哥吗？
“魂魄，散！”晴明突然高举着手中的“地藏像”，红光窜出，正中吉法师。瘴气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慢慢地消失在亮起启明星的晨曦之中。
藤川子也开始慢慢地同瘴气一般消失。
闹剧，终于，结束了。
三天后
晴明今日，便要动身前往丹波了。
这几天，似乎因为去世的三个生灵，天空一直都没有放晴的意思。
比丝线还要细密的雨，点在晴明黑蓝色的头发上。青石苔的积水上，映照着一抹白色身影。
木屐踏过，水花四测。
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他们可不想淋雨。尽管，这雨真的很小。
朦胧的天空，细密的雨，以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绵绵薄情雨，逐步踏朝阳。
很美的画锦。
市姬安静地坐在房中，观赏着雨景。手握一张，写有端正字迹的信纸：
“愿意为君留，他日再相会。”
第二卷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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