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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你逼王臻臻退学了。而且昨晚还带着霍云一起去找她，威胁她离开我。”杜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你这是在质问我？你信她？”
“不信，所以我来问你。”
“可你来问了，就说明你不信。从她出现以后，你就不信我了。”
“只是一个回答，你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杜炎皱着眉。
“好，我给你回答。我是找她了，怎么？你要为了她跟我绝交吗？”黄心承认，这是她的气话，她以为杜炎听得出来。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喜欢她？”杜炎听到黄心亲口承认有些惊讶。
“你终于承认你喜欢她了？”黄心扯出一个笑，眼底尽是苦涩。
“我是喜欢她，但是这不会改变你我之间什么，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不会改变什么？你迫不及待满世界宣告她是你女朋友，却不告诉我，你觉得还没有改变什么吗？”
“我”杜炎说不出话，他的确不想告诉她。
“杜炎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自从她出现后，你从我家搬出去了，我家钥匙你也弄不见了，我们开始每天吵架，班里也渐渐孤立我。而你呢？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带她去无止境闹！”黄心觉得好笑，喜欢别人的是他，让他们的关系变质的还是他，现在却要装作一副他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样子。
“我带她去无止境只是为了把事情弄清楚！霍云也自己承认了，我不是去闹事。我也说过让你离霍云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周舟是好人吗？你是吗？论品性，霍云比她强一百倍，论情义，霍云比你好一万倍！”
杜炎有些怒意，他听不得黄心维护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开口就讽刺，“比我好？每次考试分数还没他爹血压高，遇到事情只会喊打喊杀，交过的女朋友都可以凑个足球队了。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他再差，至少也没让跟我对着干！再差，也没当众给我难堪再丢下我！再差，他也没有嘴上说着信我而又怀疑我！再差，也没有把我最讨厌的事肆无忌惮的说给别人听！你她妈现在连我生日都忘了！”黄心几乎是吼出来的，门口的保镖被吓得一抖。
“他这么好，追你倒是答应他啊，算是为民除害了。”杜炎气的咬牙切齿。
“你放心，我会答应的。”黄心咬牙忍着泪，情绪一点一点的落入深潭。
杜炎心里被刺了一下，觉得堵得慌。明明他不是这样想的，这黄心怎么听不出来。
“我讨厌她，所以带人堵了她，弄伤了膝盖让她不能比赛不能出国，我威胁王臻臻退学，不只是她骂我爸妈，还因为她是周舟的朋友，我要让所有跟她交朋友的人觉得认识她是一个错误。”
黄心仰起头让眼泪回到眼眶，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阴险，“我很享受这种把她踩在脚下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讨厌她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黄心愣了半秒，突然笑出来，“理由？我给不了。你别说得这么难以相信，这么多年你真的知道我黄心是什么样的吗？跋扈？恶毒？善妒？还是可怜？”
“是我忘了，一直以来我在你眼里都是没有爹妈的可怜虫，十六年来都只是你的大发慈悲而已。”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从脸颊划过，从温热变得冰冷，滴在纯白的被单上，落成一个水印。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杜炎急忙回答，他没想到黄心会这样觉得，他对黄心从来半分不掺假。
“那如果现在我让你和周舟分手，你愿意吗？用我们十六年的感情来换。”黄心抹了一把泪，语气染上了一点鼻音。
“你是不是疯了。”杜炎一字一句满是怒火，她居然用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来赌这种无聊的事情。
“回答我。”黄心扯着沙哑的嗓子。
“以前的黄心，根本不会这样。”现在的黄心安忍残贼，把他们之间的感情随意剥离，真的让他失望透顶。
黄心低下了头再也扯不出任何笑容，眼泪终究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脸埋在膝间痛哭，直到哭累了睡着。
杜炎一脚踹到绿化带的树上来发泄。粗壮的枝干忍不住摇晃一下，抖落了不少绿油油的叶子。
杜炎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银杏叶纷纷扬扬洒落在他的肩上，太阳透过树叶依稀映出他的影子。他突然有些发愣，他明明是最在乎她的，刚刚为什么不把话再说明白一点？他明明会毫不犹豫选择黄心，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气黄心这样不信任他，忍不住气她维护别的男生。
手里的电话响了又响，杜炎烦躁的挂了又再打过来。
“喂！”
“我去，杜炎那是真的吗？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真是惊天大新闻啊！”电话里的人直接无视他的不耐烦，一连串发问。
杜炎一皱眉看了眼是谁打过来了，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知道的？”
打电话的，是他初中的一个朋友曹越斌。当时他们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后来他就去省外读书，高中学习也紧张，联系渐渐就少了。
“不是吧兄弟，不是你自己发的朋友圈吗？”曹越斌奇怪道。“我说你就这样跟了别的姑娘，黄心怎么办？”
杜炎觉得奇怪，没有理他直接切过去微信。他平时很少玩微信，因为除了爸妈觉得没什么必要联系的人，他和黄心都直接打电话，因为更快。
微信消息二十多条，全部是来问这件事的真假。极少送祝福的也是自己班上的，因为在所有人眼里，杜炎和黄心是捆绑在一起的。朋友圈消息也有醒目的红点。翻了翻自己动态，才明白原来黄心说得昭告天下是这件事。可他记忆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出自他的手，顿时火冒三丈。
“喂？你还在吗？我问你黄心怎么办？她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几年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杜炎第一次听说黄心喜欢他，就是曹越斌说的。当时他去问黄心，黄心只是不削一顾地把他贬得毫无吸引力，所以他只以为是别人的玩笑话。
杜炎直接挂了电话，翻了翻通讯录直接打电话过去。
“照片是你发的吗？”
周舟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正准备享受假期第一天的早餐，就被杜炎质问一通。原本心里那份接到杜炎电话的喜悦，在听到质问后一扫而空。
“反正我们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只是说明白了而已。”周舟说得很无所谓，把手机放到餐桌上调成扩音，刀叉分割着餐盘里的荷包蛋。
“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动我手机。”杜炎语气冷了一度。
“我是你女朋友！”周舟拧着眉，有些不悦。
“我会设密码，希望你以后不要不要随便动我的手机。”杜炎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厌恶。
“杜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谁都知道！黄心也知道！你非要这么跟她藏着掖着吗！我哪里比不上她！”刀叉被拍在桌子上砸的叮当想。她真是受够了杜炎张口闭口都是黄心！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对你是喜欢还是好感。说到底我们谁都没对谁表白，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走得太近顺其自然。我以前对你很好，一开始是为了气黄心跟霍云走得近，后来是因为黄心苛责你，我想帮她补偿你。她说她讨厌你，但是她不给我理由，所以我不理解她。但是现在好像她受伤了，因为我。”杜炎昨晚认真的想过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才发现他和周舟的确越走越近，可是自己没有一点想了解她的兴致。而他和黄心已经恍若隔世，渐行渐远。
他甚至不知道黄心哪天想吃什么菜？想看什么书？想去哪玩？更不知道她放学要去哪，几点会回家。
“我一直希望她转身就能看到我守在她身后。这也是我曾经对她的承诺。从始至终，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都是黄心。不能因为我一时的眼瞎而害了你，你有权利得到一个全心全意在乎你的人。”杜炎淡淡说着。
周舟睁大双眼变得无比慌张，语气近乎祈求，“是我错了，我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我喜欢的是你，你也是在乎我的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不要在电话里听你这样说，我们见面好不好，我们当面谈。”
话语渐渐染上哭腔，她怕杜炎和她分手，决绝不带一点情面。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东西，怎么舍得放开。
桌上的餐具连带桌布被掀在地上，手机也被摔在墙边。
等黄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晚霞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床上。火红的晚霞掺杂着妖冶的紫色显得格外漂亮，黄心呆呆的看着这美景，心里的悲伤没有半分消散。
门外突然吵起来，保镖不得已敲了敲房门。
“黄小姐，有个姓周的女生来找你，说是你的同学。”
“让她滚。”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声音轻不可闻。
周舟不依不饶地在外面吵吵闹闹，公共场合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不能对个小姑娘做什么，只好又来敲了第二次门。还好这次黄心同意见她了，不然只能求助保安了。
“我这里这几天还真是热闹啊，送走三个无赖又来个瘟神。说完快滚。”黄心坐直靠在枕头上，随手拽了本书垂下眼去看，掩盖自己还没消肿的眼睛。
周舟踩着粗跟凉鞋几步踏过来，扬起手一耳光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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