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答应

    从旅店走出来,白以曦慌忙的回到寝室换了军训服往操场上跑,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教官的嘴角上翘,他已经多等了三分钟,这个白秋,从军训开始就吊儿郎当的,偏生还这么讨女孩子的喜欢,有的时候他说他说的深了,班上的那些女生还不高兴,说什么他欺负了她们的男神。

    活阎王的年纪也不大,只不过是因为经常日晒雨淋,原本跟白以曦的年纪差不多,却看上去要比白以曦大很多的样子。

    白以曦松松垮垮的跑过来,脚上的鞋带散了也浑不在意,她边跑还边对着教官那里招手,引得队列里面的女生尖叫连连。

    无论什么年代都是喜欢赏心悦目的人的,白以曦的男生扮相被男生排斥,嫌女气,但是女孩子却很喜欢这样的男生。

    小美在队列里看着白以曦从外面跑进来,她的身上虽然穿着最老土的军训服,但却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宽大的袖口在半空中飘荡,白以曦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看在小美的眼中,别有一番滋味。

    她听到一旁的梁诗诗在旁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早上找他一起吃饭也没看到人,还让我自己掏钱!”

    视线拉远,白以曦正垂头丧气的站在教官的面前,“早上起晚了。”

    这算是个借口吧!

    白以曦暗暗的摸了摸后槽牙,不知道今天活阎王会怎么整治她。

    果然,活阎王露出一口白牙,“围着操场跑20圈,回来再给我做50个俯卧撑。”

    因为这几天的锻炼,白以曦坐俯卧撑已经很溜了。

    认命的在操场跑圈,路过“残连”那边的小据点,他们正在切西瓜吃,看到白以曦的身影都纷纷笑了,“白秋你又被教官罚了啊!”

    “你还不如也开个病假条跟我们一起了,天天被这么玩儿,身体能吃得消不?”

    “哈哈,他可没什么吃不消的,一连那么多的女生呢,嗨白秋,晚上多补补肾!”

    有两个同班的女生在里面,白秋的大名也就传遍了“残连”,白以曦面不改色,她对那边的人笑笑,“你们老实的待着吧,别太嚣张了,我看上次总教官往你们这头看呢,别到时候把你们都揪出来。”

    他们经常组个局在那玩儿扑克,很多教官都能听到他们玩牌时候的声音,弄得很多人都摩拳擦掌的想要收拾他们呢。

    跑完几圈,她就觉得天旋地转了。

    本身身体素质就不行,再加上晚上又没睡好c早饭也没吃,跑着跑着她的脚就软了。

    不远处训练的声音震耳欲聋,她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班级的方向,发现他们正在被教官训话。

    咬牙坚持到了10点钟,太阳上来了,滚烫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后背有种要被火把灼烧的感觉。

    周围的声音都淡了许多,前面的人影如同水中倒影般在半空中悬浮。

    她的脚下就像是踩在棉花垛上一样,嘴唇干裂,她甚至不敢动嘴唇,生怕咧嘴的弧度大了,嘴唇就会被撕裂。

    终于,她承受不住,整个人缓缓的倒了下去。

    昏倒前,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急速向她跑过来,她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却无法看清,最后抵挡不住黑暗的召唤,彻底晕了过去。

    第一次,她昏倒以后没有做什么梦,自从回到十六岁,她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关于过去的梦,让她睡得很不踏实,而且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无法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随着这阵子锻炼的加强,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慢慢拿回身体的主动权。

    她蹭了蹭身下的枕头,懵懂的睁开眼睛,发现这里竟然是寝室。

    她“嗖”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力度大的直接撞到了上铺的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呦哎呦”她捂着头顶,嘴里喊着疼,眼睛却转个不停。

    刚才她昏倒了?中暑了?那,有没有去医务室啊!要是她的性别被学校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她倒是不怕,但是万一学校领导觉得她欺骗了他们要开除她可怎么办?也不知道白望北有没有照着她说的话去为她的女生身份创建档案。

    到时候做回自己会不会又像是之前一样,还是个半黑户?

    这么想着,她的眉宇间涌现浓浓的焦虑。

    慕庭深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白以曦头发凌乱的坐在床铺上,脸上还带着恐惧,眼睛明明很红,却不让泪水滴落下来。

    看到门被推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边上的人,眼底带着几分依恋,“慕庭深,我刚刚”

    他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女孩潋滟的桃花眼流转间带着自己都不能察觉的艳色,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人儿变回了女孩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也庆幸着她一直被家里人当成是男孩子养着。

    “你放心,是我送你回来的,我刚才去医务室给你拿了降暑的药。”他晃了晃手中的塑料口袋,里面瓶瓶罐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白以曦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枕头上,“哎,我现在还有10圈没跑,50个俯卧撑也没做,活阎王是不是气疯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

    将手肘放在脑后,她换了个姿势,难得的放松下来,身体上传来一阵阵的倦意。

    “我已经把这事跟你们导员说了,他给你开了病假单,以后你都不用去军训了,到时候你们的教官也管不着你了。”

    慕庭深有些心疼她。

    自从她军训以后,他就会经常“不经意”路过操场,每次都会看到她被罚,他就不明白了,她是一个女孩,再皮能皮到什么程度让教官这么痛恨?就算她现在是男孩,也断不会那么的让人讨厌的,他有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班上的女生给她送东西的。

    她当初考上海城大学的时候成绩很好,是校领导亲自批准的,要不然,以她的年纪也不会这么早的让她升上来。

    这件事只要他稍一透露,就让老师震怒不已,因着好学生难得,他们一致决定要让白以曦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开学的时候在正常上课。

    “是吗?”她抱着被子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着话,她就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相,慕庭深拽过椅子坐在了她枕头旁的书桌附近,手肘拄着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以曦的脸庞。

    细腻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绒毛,白以曦睡着的样子跟平时很不一样,他最喜欢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因为每次她睁开眼睛,那张小嘴儿里说出来的全都是带刺的话。

    等白以曦睡醒以后,早就没了慕庭深的身影,她打开寝室的窗帘,看到了寝室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梁伯。

    她快步迎了下去。

    梁伯的衣襟早就被汗水打湿,她将他拽到一旁的树荫下,“来了怎么不让舍管给我打电话啊?你就这么站在这里多找罪。”

    梁伯憨憨的挠了挠后脑,“我怕我站在别的地方,小姐你看不到。”

    白以曦无奈。

    “小姐,你说的话我考虑了一宿,我想试试,与其一直在白家做一个园丁让人瞧不起,我不如去找个出路,就算是跟着小姐失败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努力过了。”梁伯的脸上带着真诚。

    “你可要想明白,而且,你从白家离开以后,很快就会有新的园丁顶上,到时候,你再想回来可就身不由己了。”白以曦严肃的看着梁伯,只要梁伯脸上有一点犹豫,她也不会让梁伯帮她做事。

    梁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相信小姐。”

    “既然是这样,”白以曦松了一口气,“我今天晚上回家一趟,你现在去买凌晨两点去兴都的车票,我现在把你要帮我的事情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以后就算是赚到钱也要等到从兴都回来再给家里人。”

    梁伯点头,“我都想清楚了,既然决定要跟着小姐,无论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她其实是想要梁伯帮她到兴都去买房子。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四年以后她的母亲病逝的那天,兴都的房价大涨,而且好几个老城区也面临着拆迁,因为之前兴都的房子就算是白送也没有人要,毕竟那个地方太穷了,可谁能想到,只是短短的几年时间,那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记得这件事也是因为当时母亲要入殓,而白望北却忙着联系人要高价收购兴都的地皮而没有时间管她。

    白以曦攥紧拳头,看着兴都的方向,冷漠的笑了。

    “什么?”梁伯抬高音量,“先不说小姐的钱要从哪里弄来,可是兴都那里就是难民营,政府都不想要管的地方,您要我到那里去承包地买房子,到时候钱都打了水漂怎么办?”梁伯心慌慌,觉得白以曦好像被什么给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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