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陆昊天之死
话分两头。陆昊天被一盆冷水浇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一张椅子上。
周围四五个人正围着一堆篝火饮酒吃肉。
“相好的，来口酒喝。”陆昊天稍微试了试，便清楚自己肯定没法挣脱这种捆绑，干脆直接向这伙绑匪表明态度。
正在喝酒的几个人抬头看去，陆昊天正打着哈欠晃头，看他们没动，陆昊天再一次招呼他们给自己一口酒喝。
“你还真他妈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一个瘦小个子站起身来，手握匕首冲着陆昊天比划了下。
“老六，去给他一碗酒。”端坐在篝火旁边正位上的一个络腮胡子说道，看来是这伙人的头。
“大哥，咱们还不够喝。”小个子不满的说到。
“废他妈什么话？让你给你就给。”络腮胡子一瞪眼。
小个子不敢再说什么，嘟嘟囔囔的端起一碗酒送到陆昊天嘴边。
陆昊天一仰脖喝干了一碗酒，随即有喊道：“再来块好肉！”
“啪”的一声，小个子摔碎了酒碗，一把抓住陆昊天脖领子：“你他妈的没完了？”
“老六！”络腮胡子喝止住小个子，然后亲自从炭火上割下一块好肉送到陆昊天嘴边，“吃吧，吃饱喝足好上路。”
篝火边围坐的几个人笑了起来。
“不错，外焦里嫩。”陆昊天咽下烤肉，咂咂嘴问道，“几位好汉，我能死个明白么？”
“能，怎么不能。”小个子吃吃一笑，“听好了，哥几个是黑风寨的，你陆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灭我们黑风寨的威风？知道为什么黑风寨盘踞这么多年没人敢动么？那是因为你们警察局长”
“老六！”络腮胡子一声断喝。
“怕什么？大哥。”小个子一梗脖子，“他还能活过今晚？”
“小心为上。”
“那干脆我现在就做了他。”小个子说着转回篝火旁，拔出插在烤肉上的尖刀。
正在此时，外面跑进一个放风的小喽啰：“大哥，有条子巡山。”
“撤！”络腮胡子大喊一声，一脚踢翻了篝火旁边的水罐，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篝火顿时只剩下一缕青烟。
四五个人快速向洞口跑去，眼看就要跑出洞口，络腮胡子一转身，手里的尖刀“唰”的一声向陆昊天飞来，“噗”的一声刺进陆昊天的胸口。
陆昊天身子猛地一挺，顿时萎靡的外倒在地上。
几个人匆匆离开了山洞，四散逃窜。
没有了陆昊天，庄申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杜家私宅不用说，肯定进不去，要想调查张妈那简直难于通天。
山城医大的化验室王老师的失踪，直觉上庄申觉得跟李老师的死有很大关系。他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王老师是这一切的知情人，因为李老师也知道了猫发疯的原因，所以被王老师给灭口了。因此，只要揭开李老师的真实死因，这一切就会昭然若揭。
警察们杀了一天的疯猫，现在又被杜大海被暗杀的案子绊住了脚，李老师死亡一案，几乎算不上什么，警察局甚至都没有分出人手来仔细询问李老师的家属。
但这在庄申看来，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你们不介入，那我就去。
六道场子胡同，庄申很快来到了李老师的家中。
毕竟尸体被抬走了，李老师的妻子只是简单布置了个灵堂。平日来往还算密切的邻居们，一般是因为疯猫事件害怕了，一半是出于对凶死者的忌讳，小小的灵堂里，除了李老师的妻子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守灵外，居然空无一人。
庄申走上前去，默默地向李老师的遗像鞠了三个躬，然后烧掉了带来的一串纸钱。
李老师的妻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连起身还礼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嫂，”庄申在李老师妻子面前席地而坐，“我是昨晚跟着陆队长一起来的，陆队长有别的案子绊住了脚，我来替他给李老师讨个公道。”
对面的女人本来冷着的脸因为庄申最后这一句稍有缓和，但依然冷冷的说道：“我还以为死了个商界的大老爷，警察们都去拍马屁，就把我们这些小民的死活不放在心上了。”
“不会的。杜大海是一条人命，李老师也是一条人命，最起码在我和陆队长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庄申诚恳的说到。
“可他说我家老李是自杀。”
“那是别人说的。”庄申继续诚恳的说到，“我跟陆队长相信法医的话，既然脖子后面有两道索沟，那就绝不是自杀。李老师的冤屈，我和陆队长负责讨回来。”
“好吧。”女人终于打精神，“你想知道什么？”
“李老师死前发生的一切！”
女人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就跟往常一样，早上高高兴兴上班去，还说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晚上回来会给我做坛子鸡。”
“李老师平时上下班的时间是什么？”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奇怪，平时他总是七点左右出门，下午五点左右回来，学校有食堂，但一般我都是给他带饭。昨天我也给他带了饭，但是却没有发现他把饭盒拿回来。另外，他昨天下午四点多就回家了，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
“然后你就出去买鸡了？”庄申还记得昨晚女人说过的话。
“是。我看他没有买鸡回来，以为他不舒服，我就出去买菜了，谁知道回来他就”女人一念及此，又要哭泣。
“大嫂，昨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
“你买菜通常多长时间？”
“唉，”女人叹了口气，“要说平时，最多半个钟点，昨天不是想吃坛子鸡么？六道场子这块没有活杀鸡，我就转到三江口那块了，绕来绕去，足足花了一个半钟点才回家。”
“出门时也没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常么？”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像你们警察那样？再说了，谁想到会有这种事。”
“平日里有你家老李的同事来家里玩么？”
“我家老李喜欢清静，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找他，我个妇道人家，也不过是跟左邻右舍的白话两句，我们也没跟什么人结仇啊。”
谈到此处，庄申基本上确定了。李老师的死跟疯猫事件有着太多密切的联系，何况还有化验室王老师的失踪案。如果所料不错，李老师一定是在死猫身上发现了什么，而这一点恰恰能揭开疯猫事件的真相，只要找到操纵这一切的王老师，估计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要想找人，恐怕但凭庄申龙贵是无法做到的。指望警察？他们大部分人都在关心杜大海的案子，思来想去，庄申决定动用黑风寨这一条线。
辞别了李老师的妻子，庄申在警察局对面的茶馆门柱上悄悄贴了一小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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