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疯狂的猫
六道场子胡同里，先期到来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胡同的邻居们纷纷站在警戒线外，拼命向里看去，还不时交头接耳的絮叨着什么。
自古国人就是如此。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寻常，变必定会有各种猜测和风言风语传出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轻信谣言。
“让开让开。”警戒线里维持秩序的警察看着陆昊天的车停在胡同外，赶忙推了推身边围观的人群，让他们让出一条路。
众人推推搡搡的表达着不满，但还是让出了能够让一个人走进来的空间。
“队长好。”小警察敬了个礼，将警戒线掀起一人高，让队长和身后的三人进入现场。
围观的人讨论的重点立刻从死了的李老师转到天仙一般的陆渺渺身上。
死者已经被平放在地上，陆渺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法医的一举一动。
庄申倒没什么，龙贵却躲在院子里，根本不敢往前凑。
“死因是什么？”陆昊天戴上白手套，随口问了一句。
法医还没回话，旁边一个勘察现场的小警察便接话到：“像是自杀。”
“嗯？”陆昊天皱了皱眉，心想坏了。这小警察随口一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果然，死者的老婆刚被两个老警察好不容易哄的平静些，一听这话立刻放声大哭起来：“警察老爷，话不能这么说啊。俺家老李好端端的，为啥要寻死啊。他早上还跟我说晚上要给我炖坛子鸡啊！”
陆昊天气的直想抽那个小警察一个嘴巴。
小警察自知失言，赶忙躲到了一边。
“很明显，被人杀的。”法医站起身来，“脖子后面两道沟索的痕迹，虽然有重合，但是可以肯定，是死后被挂在房梁上的。”
陆昊天点点头，转身走到哭泣的妇女身边：“这位大姐，请节哀。能跟我说说你家老李这几天的表现么？比如说有什么异常，或者说你家老李有什么仇家之类？”
“唉，”妇女叹了口气，稍稍平静了下心情，“俺们小家小户的，能有什么仇家？俺家老李自来人老实，胆小怕事。就在山城医大某了个差事。他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摆弄些个瓶瓶罐罐，俺是个乡下女人，不懂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不过俺想着，这不跟人打交道也是好事。生逢乱世的，得罪谁俺们也惹不起。这几天他也没啥，就跟平时一样上班下班，拿钱回家。要说异常，俺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本来俺们早上说好了，今天该发薪水了，老李说晚上他买一只鸡回来，亲自给我炖我最爱吃的坛子鸡。可是晚上回来时却发现他皱着眉头，也没有买鸡回来。我以为他累了，最差不过是丢了薪水，问他什么也没说。我就自己出去买鸡了。没想到等我回家，就发现老李c老李他上吊了”
说罢女人又开始哭了起来。
陆昊天听罢，心里有点茫然。这明显是自杀。但是这种没有明显矛盾的案子，说实话连侦破方向都没有。看来还是挺棘手的。
庄申也没什么头绪，不过他总有一丝感觉，李老师的死，跟死猫的案子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先把尸体抬回去吧。”陆昊天摆摆手，走进来两个警察，“孙法医，麻烦你了，详细查一下他的死因。”
法医应了一声，跟两个警察一起将死者抬上担架。
还没等众人散开，龙贵突然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那c那是什么？”
陆昊天和庄申跑到院子里，顺着龙龟的手向房顶望去，漆黑的天空中，一对绿油油的眼睛闪着精光，瞬间，绿光从房顶一跃而下，“瞄！”的惨叫了一声向龙贵扑去。
“龙贵小心！”庄申本能的拉了龙贵一把，却被扑下来的黑猫一爪子将手背抓破了。
院子里正在勘察现场的几名警察迅速包围上来，想抓住这只发疯的黑猫。
就在院子里乱哄哄的时刻，门外又传来围观的人群不停地大叫：“哎呀！这该死的猫！”
“疼死我了。王嫂你家的猫怎么了这是？！”
陆昊天顾不上查看庄申的伤口，冲出门外一看，十几只大大小小c颜色各异的猫正在疯狂的攻击着人群，人群一边躲闪，一边四散逃开。
一只虎皮猫眼睛闪着绿光，箭一般向陆昊天冲来，陆昊天微微侧身躲过攻击，顺手抽出驳壳枪，啪的一枪将小猫击毙在李老师家门口。
更多的猫听到枪声，却不躲不闪，而是竖起尾巴，沉闷的发出一阵阵嘶吼，然后猛地向陆昊天袭来！
几名警察迅速抽出腰间的刺刀，玩命的跟这些疯狂的猫搏斗着。
十几分钟后，当最后一只发疯的猫死在警察的刺刀下时，陆昊天等一众警察和庄申龙贵都已经汗湿浃背了。
怎么回事？这些猫？这些平时被各家各户喂养来抓老鼠的猫，怎么会突然发疯？玩命的攻击起人来了？何况很多还是直接攻击自己的主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这要是整个山城的猫都发了疯，这还了得？山城还不得闹大动乱啊。
众人正在惊惧之中，庄申却灵光一闪，拎起一只死猫走到法医跟前：“法医先生，能请你先加个班，化验下这只猫到底怎么回事么？”
“王老师不是说此前的死猫都是吃了中毒死的老鼠么？”陆渺渺在庄申身后轻声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庄申转身说道，“昨天开始，我们接到第一起报案，说有猫丢了，今天开始，我们陆续发现有一些猫死在了隐蔽处，许多还是刻意被人藏起来的。下午你们山城医大化验室说这些猫是吃了死老鼠毒发身亡的。当时我问传话来的人，这些猫中的什么毒？他说是毒鼠强。但是，毒鼠强是民国十二年德国人最先发明的，现在才民国十八年，山城的老百姓几乎不会用这种国外来的毒药来毒老鼠，都是一些乡村土郎中配置的砒霜之类。下午我听传话的人说毒鼠强，心里就有一丝疑惑。只是小豹子说找到了那只丢失的波斯猫，我才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当然，不排除个别大户人家用毒鼠强这种东西。不过现在看来，这么大规模的猫发疯，绝不是偶然。我怀疑这是一种在猫身上做实验的新型毒药，死猫是因为剂量没有把握准确，而那只乖乖的波斯猫，恐怕是剂量小了。不过现在看来，作怪的人肯定是在猫身上实验成功了。这才有了这么大规模的家猫攻击人的事件。”
“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吧？”一旁的一个小警察，一边用手绢包住被猫抓伤的手，一边嘶嘶哈哈的抽着冷气说道。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下一步就是拿人做实验呢？”庄申严肃的对警察说。
“这才十几只猫，要照你说的，全山城的猫都应该发疯了才对。”小警察依然嘴硬。
“恐怕是病毒传播的还没那么快。不过我们也看到了，这些猫发起疯来，真的很难对付。”
“除了人，猫几乎没有天敌！”陆昊天心情沉重的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山城这下要出大乱子。如果下一步就是在人身上做实验，山城就全完了。”
“rb人已经打下了南京，现在正在向华中挺进，虽说离山城还远，但是作为大后方，任何乱子都足以影响前方的抗战。”庄申凑到陆昊天耳边轻声说道。
陆昊天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庄申，这话不要乱说。”
“我知道。但必须要想到。”庄申同样严肃的盯着陆昊天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片刻，都没有说话。
门外却冲进来一个警察。
“陆队长，陆队长，出事了！猫！城里的猫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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