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逆流而上
牧韵弯膝拜见：“在下莫云，是刚上天界的凡人，只是祖上曾与妖通婚，所以会些雕虫小技。只是，前辈怎么忽然脸色如此苍白？”
听了牧韵这番话，棠桷的面色才稍稍缓和：“原来是莫姑娘，姑娘像极了我的一位挚友，一时之间，我竟差点认错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挚友吗？棠桷对这些政治斗争豪不感兴趣，将牧韵看作的不是魔界统治者，而是自己的挚友，这倒是挺令牧韵诧异的。
“这位挚友对你很重要吗？”牧韵话里有话。
“嗯，可以说是与我趣味相投。”他的眼皮下沉，满是失意：“可惜，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前辈别惋惜，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的。”牧韵将这就话拉的很长，散发着无尽的深意。
棠桷自然听出了这份别有深意，他举目望着牧韵，想了好一会儿后，道：“姑娘今日能在这里便是与我有缘，所以我打算退一步。若是莫姑娘能答出我出的题，我就放你们过去，绝不为难你们。”
“好，一言为定。”牧韵爽快答应。
棠桷看了看周围，道：“姑娘请看，这湖水都是自西向东流，如何能叫这湖水从东向西流？”
“这湖水自古都是从西向东流，怎么可能改变？”白黎轩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人家不就是摆明不让他们过去。
牧韵示意他先别说话，道：“河水东流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若是西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逆流而上必然会被世人不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棠桷看着高起的水墙，叹道：“我曾就认识一个人，她逆流而上，想改变魔妖被六界不容的局面，可是她最后为此掉落无间地狱，忍受无数年孤独，至今还在那里。我想若是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
牧韵不解的问道：“可这些与湖水向哪流有什么联系？”
棠桷忆起：“我记得，魔妖两界都有一个说法：若想战胜天界，除非河水逆流。我知道这话只是想说我们不可能战胜妖界，可是我就是对此较真。”
是呀，若是湖水都能倒流，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实现的？牧韵暗暗佩服棠桷，他这个问题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可是若是真的能做到，必然会激起千万将士的万丈豪情。她捏着下巴想了想，道：“这湖水逆流是因为六界的地势总是西高东底，所以流水从上而下，若是能改变魔界的地势，这湖水的流向自然会改变。改变地势需要非常强大的魔力，我们二位不行，前辈的魔力也不可以。”
“那谁可以？”
“我也不知道，或许，前辈口中那个逆流而上的人可以。”
这话深深的刻进棠桷的心里，他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界的小丫头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吗？
他默默看着水墙，此时的水墙就像是一面镜子。透过水墙，他再次仔细的大量这牧韵，看看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嫩的小脸，有些娇弱的身子，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洞和血迹，应该是经过恶斗来到了这里，除了伤口已经愈合，再无什么特异之点。不过那双杏眼倒是雷厉风行c炯炯有神，很像她的眼睛。
对了，她的眼睛。棠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死死的盯着牧韵的眼睛。正巧牧韵也在望他，眼里是无尽的冰冷。她的每个眼神里都透着拒他人千里之外的阴暗，那是极致的黑暗，这黑暗直直的刺进棠桷的眼里，让他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哆嗦。
这种压迫感，这份寒意，是她，不会错的。
棠桷转身有些激动的看着牧韵，像是再看着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眼白渐渐红了，鼻子也酸了起来。终是物是人非，昔日牧韵喜欢的海棠花还在，只是回来的还不是完整的牧韵。看着牧韵现在这张他不太熟悉的脸，棠桷猜的到，她这次回来经历了多少的艰难。
牧韵看得出他已经猜到了，就点头示意。
白黎轩也觉得气氛不对，就提醒道：“前辈，我们已经答出了题，还请您兑现承诺。”
棠桷这才回神，他闭了一下眼，身后的水墙就自动倒了，有变回之前平静的湖水。见湖上架起的桥显露出来，白黎轩就搀着牧韵往前去，不再理会棠桷。他们终究是对立的两个族界，日后战场相逢，还是要刀剑相向。所以他必须要让牧韵和这个人撇清关系，为了天界，也为了牧韵。
“前路你们要小心，殿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棠桷也打算离开，临走前不忘提醒起来。他坚信她能恢复法力，重新成为他们的王。
这‘焕西宫’是皇城建立后，茯苓特意为自己建的。这奢侈c高调c张扬的装扮，很符合她的口味。不过比起以前茯苓的住处，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窗前空出的写字台。
茯苓以前不爱写字的，她认为这些都是些很虚的东西，没什么实用，大家当时都是这么觉得的。
一统魔界后，有很多政务要处理。牧韵便开始写字了，接着战凌也开始写了，后来湘魅也练起字来。
牧韵写得也是一手好字，不过她写字向来随性，她将她的雄心壮志都展现在字里，笔锋凌厉c字体张狂。但她最喜欢湘魅的字。
魔界中，字最秀丽的就属湘魅了，她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内敛又娟秀，很像她的性格。
不仅牧韵喜欢她的字，战凌也喜欢，还当着众人的面夸过湘魅。茯苓当时也在场，之后她也拿起笔，默默的练起字。
可惜她的字一直都在仿照别人，没有自己的特色，却也学不来牧韵c湘魅的精髓，所以鲜少被人知道。
没想到她还坚持至今，牧韵拿起桌子上的一幅字帖端详起来。这簪花小楷写得倒也不错，可惜写得太过刻意，比万年前仍是没有什么新意。
“这字有什么问题吗？”白黎轩见她看的饶有趣味，便问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马上就有麻烦要来了。”牧韵望着大门，意味深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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