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松子味饴糖

    “青儿刚回家,我留她陪我几日怎么了?”东仙仍旧有些不满,“这个练雪见,青儿一回家他就来乱雪庄,真是的。”

    “雪见也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想法,”西河笑,“随他们吧,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东仙哼了一声,“你没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

    “我虽没子女,”西河长老说,“可寒水跟雪见,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就别跟我倚老卖老了。”

    事实上,西河做家长,远远好过东仙。西河至少带大了一个有出息的族长,虽然附带了一个不成器的练雪见。东仙虽然养大了一个女儿,却一早就香消玉殒了。现在多了个外孙女,不过是运气使然。

    练雪见进了何青衣的屋子,却看见陈朝雨也回来了。

    “陈朝雨,你舍得回来了?”练雪见坐了何青衣床头,先开嘲讽了。

    “陈嬷嬷都七老八十了,你就别欺负她了,”何青衣坐在床上剥点心,“她弯腰洗个脸,都说骨头疼呢。”

    练雪见大笑,陈朝雨也笑,“我这不是装久了,习惯成自然了嘛。”

    陈暮雪送了茶水进来,“才不是呢,我姐特会骗人,自小就这样子。”

    陈朝雨被他们揭穿了,只得讪笑,“我让老爷再买两小丫鬟进来,可他就是不答应,说乱雪庄轻易不让外人进来。”

    何青衣笑倒在练雪见身上,指着陈朝雨说,“雪见,你知道她在宫里多舒服吗?我去她翊坤宫偷看,这小日子过得,宁妃都没她舒服。”

    “现在我走了,宁妃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陈朝雨笑,“就她那脑子,被惠妃吃干净了都不知道。”

    “不说这些了,”何青衣拍了拍练雪见,“你怎么才来啊,外公不让我出去,整日关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

    “哪有,”练雪见接了暮雪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你一回来,我就来看望了,可老爷子不让我进来。吃了好几天闭门羹,这次,还是跟着西河长老来的。”

    “是么,”何青衣说,“我都不知道呢。”

    “你看,这是薛掌柜的信,”练雪见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何青衣。

    何青衣细细读了一遍,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敲竹杠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听说是那个徐坤文带的头,”练雪见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的损友不少啊。”

    “他们怎么发现的?”何青衣问。

    “还不是你的手,”陈嬷嬷说,“你找谁去跳楼不行,非让林疏影去,她的脸不行,手可是国色,这不,没一会儿就暴露了。灵堂都成茶楼了,庆王跟齐王就差唱小曲了。”

    “我也没让她跳,”何青衣嘀咕了一句。

    “管她呢,”陈嬷嬷见惯生死,“她下药下的这么欢,就该料到有反噬的一天。”

    汤家想杀何青衣的事,何青衣没跟东仙说。汤乙虽然毁了她跟邓云鸿的感情,却也让她彻底解脱了。

    如果他们不出手,何青衣有孕在身,往后再拖下去,到春天三月,新人女官一进宫,就凭邓云鸿见异思迁的本事,只怕还有很多气要受。不如趁早了结这事,只当过眼云烟,就此作罢了。

    何青衣回家几日,也算彻底放下过去了。爱恨都罢,现在她不欠人,人家也不欠她,这样才是干净。

    练寒水又从怀里摸了些饴糖出来,说,“你们家青龙,喜欢松子味道的。”

    何青衣捡了一块,放在嘴里,甜的发苦。也不知道,她的青龙,怎么这么贪甜。莫非,是在坤宁宫的时候惯的?那会儿,何青衣常喂它吃粽子糖,多半是松子味道的。只怕,这习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

    他们正说笑呢,东仙带着西河进来了,一眼就看见练雪见坐在何青衣床上,两人歪在一起,边上坐了陈朝雨,正一处说笑呢。

    东仙瞪了一眼练雪见,可练雪见巍然不动,根本就不理他。

    “西河长老,”何青衣打算起身,东仙一把按住,“他常来,你不用理他。”

    西河长老无奈,他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威风,可到了东仙这里,却什么尊严都没了。只是,他有事没事,还真的特别愿意来乱雪庄。看来,东仙说的没错,他真的不足轻重。

    “青儿,你也算正式回家了,”西河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有些事,我跟你外公,也该好好跟你说说了。”

    何青衣点点头,“您说,我听着。”

    “那会儿为了对付青龙,”西河长老说,“我跟你外公没办法,只得临时教了你许多御龙的法术。可眼下,青龙也没事了,你的法术没有基础也不行,得从头开始好好学了。”

    “嗯,好的。”何青衣看了眼东仙,问:“外公,我跟您学吗?”

    东仙点点头,“医术和去年花的法术,都跟我学,别的让寒水教你。”

    “干嘛让我哥教啊,”练雪见不乐意了,“我来教她。”

    “你,”东仙用鼻子出气,冷哼了一声。

    “那让西河长老教,也行啊。”练雪见反驳。

    “你哥的基础,是你父亲教的。”西河长老一句话,练雪见就闭嘴了。

    “为什么啊?”何青衣还是不清楚。

    “前任族长是白龙王的主人,”东仙解释,“自他以后,族里有龙的,就是你了。所以他的法术,最对你的路子。”

    何青衣看了一眼练雪见,问,“那雪见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她隐约从练雪见那里听过,他父亲是因为御龙而死。白龙王失控,前任族长就死了。若是如此,那她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前任族长的白龙是条千年的神龙,跟你的青龙不一样。”东仙安慰何青衣,“找上门的时候,它就法术高强了,后来作乱,族长又压制不了它,反而葬身龙腹了。”

    何青衣见练雪见难过,就拍拍他的手,也不多问了。

    练雪见看了一眼何青衣,说,“哥哥还有些印象,我却不怎么记得了。我两岁的时候,父亲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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