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星陨
当楚莹的脸上溅起了温热的鲜血。她才回过神来。
就在刚刚，自己的母亲死在了自己面前。
第一次直面人类的死亡，想不到会是自己的母亲。
而这位母亲，同时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也害死了陈叔的一族人。
楚莹咬了咬嘴唇。
“弟弟。
告诉我实话。
我知道你什么都能看见。”
“在七个月前，我做不到这些。”萧静坦然的说。“直到去教育基地，有乐器的声音想要引诱我自杀。
拼了全力我才逃了出来。谁知道看到了不该看的脸。”自嘲一笑“跟孤儿院也没什么区别吧。害怕我想让我死，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想尽办法打压。只不过才发现这个一直明里暗里的人，是自己的养母，还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她的目标似乎并不完全是我，出于考虑我提前回去见了你一面，没想到被伏击了。
也是周全，去伏击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总比以前做过的事容易的多。
总算是见了你一面，谁能想到老楚这么快就被袭击了。”萧静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难过的神色。“楚文升真是个老好人，什么也不闻不问不管，一心维护着他所谓的正道。所谓的正义！我早就知道，和他说一点用处也没有！那个白痴！感化要是有用的话为什么无常道没落成这个样子啊！”萧静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平复一下情绪。“还好我那时候有了灵器，不然真的要死在白音教的手里了。”
陈叔收起了九尾。“我们一族，是因为尾狐才被灭族？”
“不然呢，凭你们那看着样样通实则样样松的眼睛，怎么可能对别家构成威胁？要是真的论起来的话，所有的眼睛都是由四瞳变化来的，研究什么不行？”
“喂，你小子怎么一醒来话就这么多啦，脑子哪里开窍了吗？”陈柠歪着头，她并没有解除三尾，趴在三尾的身上歪了歪头。
萧静笑了一下，想着自己脑子里被黑暝下的封印诅咒，心又沉了一些。“姐，咱妈虽然死了。但是白音教和狰不会善罢甘休的。”蓝色的眼睛闪了闪。
“跟我有什么关系？”楚莹的双眼中紫色褪尽。“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
萧静心里咯噔一下。薄唇抿的紧紧的。“这样下去会有灵官不断死去的。
鬼怪失去了灵官的压制，会打破平衡的。你就不在乎？
整个人间变成鬼蜮，你就不在乎？你一点都不在乎？
第七道也会浮上来。光与暗会开战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与我无关。”
“我会死。你也不在乎？”萧静的蓝眼睛异样的深沉。死死盯着楚莹。
楚莹突然抬头，目光狂乱的看着萧静。“黑暝没了，我父母也没了。”
“你要是想躲进和平的假象里。我，和陈家父女，也会消失。”
“我不要。”楚莹呜呜的哭了。“我太害怕了。他那天就在我眼前没了。今天，今天”楚莹哽咽着说不出来话。陈柠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看你这熊样，还是楚家的儿女么？好了好了，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
萧静的水晶球飞了出去，四下里转了两圈，解开了无界。
身上尚且残存着墨螭的灵力，萧静站了起来，向楚莹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回家。”
楚莹牵着萧静的手，任由他将自己带回了家。
家里的摆设都没变。
只是少了人的气息。
“要不让他们一起住吧，省的你冷清。”萧静让楚莹坐在自己床上，喘了一会儿，突然的运动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我不。我只想要你。”楚莹目光完全放空了。盯着床板声音空洞。
“你这个样子，还是楚莹吗？
你曾经说过的拼死也会保护我，是一句空话吗？”
萧静握住了楚莹的指尖。一片冰凉。
“如果是这样，那我知道了。我回我该回去的地狱就好了。”松了手萧静起身就要往外走。
“别！”楚莹终于有了反应。像将要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紧紧的反抓住了萧静的手。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我的星星快要落尽了”楚莹满眼恳求。“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萧静转过了头，清澈的蓝眼睛看着楚莹。
“我说过，我不会读你的记忆。”
楚莹干脆扑倒了萧静的身上。“看一次吧。我不想再讲了。”
萧静任由楚莹将他推倒在床上，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楚莹。
“那你。跟我一起。”
楚莹的目光猛的震了一下。她看着三个月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清晰的重演。
自称是杰西佛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甩了甩手上的长鞭。咧开嘴微微一笑，另一手做枪状，毫无征兆的射出几束利刃。“容器死了。看他要怎么办。”
楚莹连眼睛都没来得及开，本以为是必死之局。身上却并没有传来与之相称的疼痛。睁开眼却看见挡在自己身前的黑暝。
修长苍白的手微微探到楚莹的面颊。“把你卷进来真是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勾了勾嘴角。“下次不会了。我保证。”身体化为黑色的烟雾消散。杰西佛甩了甩鞭子，“罢了。这样也可以。”
“他死了？”萧静收回眼中奇异的光彩，摸了摸楚莹的头发，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眼底有一丝欣喜。
楚莹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看着指尖微微燃烧的一点火光。“这是他的遗物。与月光能形成我第二个涡旋。”楚莹靠在萧静身上。“你不许再出事了。表世界也好里世界也好，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意义，就只有你了。”
萧静眨了眨眼睛。“森森也不要了？”
楚莹看了看门口探出的半个小黑脑袋。“他不是人。”
“我也不是。”
“你不一样。”楚莹拉过了萧静的手，缓缓的抚摸每一寸肌肤。“我离了他得活，他离了我也得活。但是我离了你，必死无疑。”楚莹轻轻吐出的这四个字让萧静颤了颤。
“那可真是荣幸。”萧静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需要我。”萧静的唇动了动，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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