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租房

    下一个月的5号,发工资时众人各领自己的工资,至祥在自己的工资表上看到是350元,至祥心里高兴。文娓递给至祥340元钱,说:“晓荟扣你10元钱,若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她。”至祥知道是因为吃食物的原因象征性地罚了10元钱,但依然高兴地接过钱笑说:“谢谢。”其实在饭店,往常一个洗碗工的工资是2八0元,最高时超不过300元,一个普通的包子师傅的一个月才是350元,攸面师傅冯姨一个月也是350元,冯姨说:“老板偏向至祥。”纪正刚笑说:“老板说你做得不赖。”至祥说:“是么。”正刚接着笑说:“你一个月350,我才300,咱们两个换一换,我洗碗,你端盘子。”至祥知道他是在说笑,随便笑一笑过去了。

    至祥拿着钱买一双皮鞋和一个外褂共用去60元,第二天上午上班至祥记得自己用完钱后并没有把剩下的钱放在密码箱里,摸着口袋,口袋里也没有,仔细记忆着是今天起床时留在宿舍的床上了,是的,就是放在床上了。至祥心里着急,怕被别人拿走,但还是盼望着钱能够在床上。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下班,急忙回到宿舍,宿舍里已有十几个同事在大声吵嚷着,赶到床上翻来翻去,只是找不到钱,至祥心里气急,心想着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拿走了钱,并且从严惩处,眼睛呆呆望着玻璃外的一个小清真寺,过了许久心里才稍微平静,至祥想问也是白问,查也难查,自己势小力弱,只好忍气吞声。至祥也不问也不查,只是暗暗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把钱放好。

    至祥不想在人多喧闹的环境里居住,因为在人多喧闹的环境里难以学习读书思索。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地住在一间房屋里,想看书就看书,想睡觉就睡觉,想思索就思索,不要让别人打扰,哪怕是一个人在孤寂黑暗的夜幕里。很多次地他在晚上下班后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或坐在街道的塑料椅上,想一想自己的理想,想一些白天发生的事情,想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周围冷风徐徐,路灯昏黄。他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要搬离宿舍,自己租一间房屋,为此他暗暗高兴了两天。但在市区租一间14平方米的小屋,月租也要一百元左右。至祥总是在下班后抽出时间外出找房子租住。市区偏东北面有一片标有拆迁但还未拆迁的住户,那儿的房屋低矮破陋,房价偏低,多有外来务工人员租住。

    至祥花半个月的时间在那片民居找到一间12平方米的小南屋,一般想出租房屋的家庭就会在墙外贴有‘家里租房’的小广告,但很多月租价令至祥难以承受,少则90,多则不限。至祥偶尔去一家询问哪儿租房时,当时在家的老头说:“要什么样的房子。”至祥笑说:“容得下我自己住,别的无所谓。”老头笑说:“你看我家的南屋怎么样?”说着领至祥推开南屋门。南屋约12平方米,放着一张小床,地上放在煤球c木料c塑料c硬纸盒,堆满一小间。至祥笑说:“可以的。”老头说:“你是哪儿的?”至祥不想说‘盘州的’,他担心外地人在本地受欺负,只说是‘郓县的’。老头笑说:“郓县的。郓县哪儿的?”至祥笑说:“郓县星河镇。”老头笑说:“星河镇?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郓县的。”至祥笑说:“可能是在城市里呆的时间久了。”老头说:“一个月75元,你看如何?”至祥倒吸一口气说:“75,太贵了。说实话,超过50元我就难以承受。”老头‘哼’一声说:“50元?50元你去郊区租房子别人也不会租给你。我这75元已经是够低的了,你是做什么的?”至祥说:“在饭店做活?”老头说:“厨师?”至祥随便点点头。老头说:“哪个饭店?”至祥说:“芙蓉饭店。”老头说:“就是芙蓉路上的芙蓉饭店?”至祥‘嗯’一声点点头。老头说:“我最多再给你便宜5元钱。70元,你想租就租,不想租你就再在别的地方找房子租。”至祥深吸一口气说:“租。租下了。”老头说:“先把房租交了你再住。每月都是这样。”至祥交70元租下了这间小南屋。

    至祥的包袱有一个密码箱c三个被褥,一个装满日常用品和杂物的大硬纸箱,至祥想悄悄走c不让别人知道c别人知道时自己已经走了,想一次性从宿舍搬到租房处,但一个人一次是拿不全的,所以至祥告诉6楼女宿舍的国可c自敏c顺荣三人,请她们明天早晨7点起床来帮自己一起搬运东西。国可听说至祥要搬走且已经找到租房了,吃了一惊说:“你要搬走了。”至祥‘嗯’了一声。国可说:“什么时候找到租房的?”至祥说:“前天。”国可说:“决定了。”至祥说:“是,决定了。就说明天早晨能不能帮我搬东西吧?”国可笑说:“能,有什么不能的?”至祥说声‘谢谢’。

    第二天早晨7点,至祥早早地把东西收拾完了,三个女孩儿从楼上下来,在芙蓉饭店总店上夜班而已经下班的员工和其他员工都在睡觉,至祥觉得正得时机。四人赶快拿东西,这时管理员早智偶然推门进来,看见至祥和三个女孩在拿东西,说:“这是做什么?”至祥笑说:“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早智笑说:“噢,搬出去住。找好房子了?”至祥笑说:“找好了。”早智说:“你给我说一声嘛,我又不是不让你搬走。”至祥低头不语。早智说:“这个月你已在这儿住一个星期了,也要交房租。规矩你也知道,不足一个月的按一个月交。”至祥笑说:“那是,那是。”早智说:“月租20。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管理费也是20。一共给我40元就可以了。”

    早有一个在总店做面点师傅叫阿都的醒了,阿都趴在床上说:“别人的管理费可多了,我们这儿还算是便宜的。”至祥不想在这拖拉,一心想快写走,就从衣包里掏出40元给了早智。四人抱着东西下楼了,至祥抱着大硬纸箱,国可抱两个被褥,自敏抱一个被褥,顺荣提着密码箱。走到大街上,自敏说:“他这儿还收管理费?20?”国可笑说:“你要走了,他现在不狠宰你一刀,什么时候宰?走在大街上,满眼盯着钱的人到处都是。”至祥笑着不语,早晨的清风吹动着国可的长发也吹着白红的脸庞,至祥突然迷醉国可的漂亮,眼睛看得出神。顺荣悄悄对国可说:“他在看你。”国可回头看至祥说:“你在看什么?”至祥笑说:“你很漂亮。只是以后你在这儿住,我在租房住,我们就离得远了。”国可说:“近又如何?远又如何?无论远近,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顺荣笑说:“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失去时才发现它很美。”国可和至祥都在笑着不语。

    至祥在小南屋住一晚上就在后半夜冻醒了,早晨睁着眼睛缩在被窝里不想出来上班。又用电褥子睡一晚上,果然温暖许多,也不用被晚上零下3到零下5摄氏度的寒冷冻醒。早晨出门时,至祥没有拔电褥子上的插鞘,而是把电褥子放进叠放好的被褥里,想在白天用电褥子把被褥温暖,等到晚上睡觉时就可以暖和和的,不用再受冷凉之苦。中午12点至祥正在涮洗盘碗,正刚叫至祥说:“经理办公室有请。”至祥说:“什么事?”正刚说:“经理没说,可能奖赏给你什么东西吧。”至祥赶紧到经理办公室,作诏坐在椅子上,那个房东老头坐在床沿,至祥大吃一惊。老头说:“你这个人,明明是个盘州人,怎么讲你是郓县的?离家远,该照顾的还是可以照顾的嘛。我在那边的芙蓉饭店找你一晌,人家说没你这个人,又说在这儿有分店,我到这儿来找你。”至祥笑说:“什么事?”老头握着拳头说:“大事,着火了。你的东西全都烧光了。”至祥一听失声说:“什么?”眼圈立刻红了下来。

    老头说:“早晨离家时怎么不把电褥子的插鞘拔下来,由电引发火灾。快回去吧。”至祥立刻心沉下来,咬紧牙关,强行命令自己挺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要支撑住。半个小时后,至祥和老头回到家里。老头的老伴儿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站着,至祥走进小南屋: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小床烧得漆黑斑点,三根梁檩已被薰得灰黑,墙的四壁和床前做桌子用而搭起的三块木板多有黑糊,垃圾已被清扫完,地面是干净的。至祥心里一阵苦痛,完了,一切都完了。老太太说:“你这个小子,走时不拔下电褥子的插鞘,把插电的电褥子放进被褥里,一走就不管事了。那带电的东西热度太高就会引起燃烧。我家三年没有发生过火灾,你才来两天就有火灾。”老头说:“你走的时候把门锁得紧紧的,门上只有你那一个钥匙,起火了却没法进去灭火,最后把玻璃砸碎,把门撬开,把火扑灭。你的东西只有一个密码箱没烧,其余的全烧完了。”老头把至祥领到堂屋,把密码箱拿出来,密码箱的两个轱辘已没了,其它地方倒是完好无损,更无半点焦糊气,即便是轱辘的拐角处也无丝毫破损。老头说:“密码箱上的两个轱辘烧坏了,这是紧拉才把你的密码箱拉出来,要不然你的箱子也会被烧烂。”至祥说:“谢谢。”

    老头说:“消防队已经来过了,要你去备案。你看怎么办?”至祥说:“你说怎么办?”老头说:“若是去消防队事就大的,你给我交200元钱,我给消防队说清楚,你也不用去消防队了。如何?”至祥毫不犹豫地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至祥打开密码箱从箱里拿出200元钱递给老头,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头说:“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莽撞行事。”至祥说:“是。”老太太说:“这还是小火,若是大火把这一片住户的房屋全都烧了,你赔得起吗?你负担得起吗?”至祥说:“是。对不起。我先走了。”老头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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