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决定与阿霖保持好距离,直到阿霖看清楚自己的心为止的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两个狗头军师,一个是从没谈过恋爱c只知道吸猫的二次元宅女;一个是迟钝到,把朝夕相处的姐姐暗恋了五年的对象给弄错的糙汉子,这样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有多大的信服力?

    而现在,狗头军师之一,李呈宇正骑着他那辆宝贝限量版摩托车去找他的梦中情人,完全不知道几个月之后阿霖回来,自己会为刚刚的一番胡言乱语付出怎样的代价。

    此时此刻,他满心都是昨天刚成为自己女朋友的那个所谓的蠢货。

    李呈宇,今年22岁,身高180,体重65kg,未婚,恋爱史:两段,被陈霖描述为小孩子过家家。

    从小性格张狂,除陈霖外不服管教,天资聪颖,傲娇毒舌。

    大二那年参与校迎新晚会的策划,作为情景剧节目的编剧兼导演,低调地坐在大一新生中间,听着大家窃窃私语地谈论自己的作品,心中好不惬意。

    直到台上演到主人公离开人世前,最后一个愿望是喝一口母亲亲手熬的粥,那是他小时候常喝的味道,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在主人公真正理解到要好好照顾双亲的时候,双亲都已经纷纷去世了,而主人公在百年之际,最想念的,就是母亲亲手做的一碗粥。

    身边有人抽泣的声音。

    李呈宇好奇地左右观望,想着究竟是谁居然能被自己这么老套地情节给感动哭。

    然后他就看到右手边扎着丸子头,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正泪眼朦胧地望着台上,哭得稀里哗啦。

    李呈宇顿时嫌弃到了极点,心里暗暗吐槽了句:蠢货。手里却还是没忍住递出了张纸巾。

    满脸眼泪鼻涕的“蠢货”转头含混不清地说了句谢谢,望着台上继续哭。

    那个唇红齿白c可爱到了极点的“蠢货”,当然就是赵新新。

    那是李呈宇第一次见到赵新新,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家伙哭起来真的是太丑了。

    所以,之后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以后,还是别惹这家伙哭了吧?

    ——谁都不许。

    市市立人民医院,深夜。

    病房内,白倾刚刚离开,白母准备躺下休息。

    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似乎是早已在外等候多时。

    白母认出了他们,一向挂着慈爱笑容的脸上变得表情冷厉,仿佛挂着寒霜。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来人礼貌地向白母鞠了一躬:“沈女士,关于您的女儿,我们希望能有机会和您好好谈一谈,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扰。”

    白母望着他们,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苍白的手握紧了身侧的被子:“我早就说了,你们休想让我们母女任何一个人回到那个家,那早就不是我们的家了!”

    来人仿佛没有听到白母的话,回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恭敬地递到白母面前。

    僵持了半晌,白母方才深呼吸几次,接过了那份文件,打开看了起来。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白倾坐在自己的宿舍里,擦拭着那副熟悉的油画,那是从淼淼搬进来的两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她在抱着看的一幅画,当时的淼淼就觉得,她看着这幅画的神情,悲伤到了极点。

    她捧着这幅画的时候,仿佛在思念着某个人。

    那副画叫做《回家》。

    半晌,白倾露出淡淡的微笑,准备将画放到盒子里。

    电话响了起来,是杨光。

    “喂?”

    “学姐,我又到市来了。”那边是杨光熟悉的大男孩似的声线,“就住在你们郑氏的酒店里,和你离得可近了,我刚刚抬头看着你们宿舍那栋楼,忍不住在想,不知道学姐你在做什么呢?所以打了个电话来,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白倾笑,“你怎么又来了市,有事情需要处理?”

    “嗯算是吧。学姐,明天我想请你吃个饭。”

    “明天我有事。”

    感觉到电话那边的沉默,白倾又加了一句:“真的有事,不是推辞。”

    “嗯好。”

    两人都陷入安静。

    又一个电话切进来,白倾和杨光打着招呼:“我有个电话进来,我先接一下。”

    那边应了一声,白倾将电话切出去,心头就是一跳——是医院打过来的。

    “是白倾小姐吗?”

    “是我,怎么了?”

    “白小姐,今天晚上你从医院回去以后,有两位先生来探访了你的母亲沈女士,谁知道见面不久,沈女士就突然情绪激动,心脏病复发,现在已经进了手术室抢救”

    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白倾穿着回家没来得及换的高跟鞋,一路飞奔下楼。

    市的夜幕,乌云缓缓将月亮遮住,一声闷雷“轰隆——”炸响,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白倾坐在手术室门前,双手把手机捏得死紧。

    一旁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正是方才出现在白母病房的两名男子。

    为首的人俯身到白倾面前:“小姐,我们也没有想到”

    “我不是你们的小姐!”白倾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滚出去。”

    “小姐”那人满头都是汗。

    “滚出去!”

    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向白倾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白倾捂着脸,无声地哭泣,泪水沿着掌心不断地往下流,双手颤抖得厉害。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收拾好情绪,擦了眼泪,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等着医生的消息。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走出来:“家属?”

    白倾站起来迎上去:“我是。”

    “病人现在急需做心脏架桥手术,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白倾握着笔的手抖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在手术单上签了名字。

    “病人的情况比较危急,手术费用需要尽快缴一下。”

    “多少钱?”

    “您先预交十万左右吧,后面住院观察还需要其他的花费,总计大约需要十五到二十万。”

    白倾握了握拳,控制着身体不再发抖,低声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筹钱。”

    “最晚明天,一定得交上啊!”

    护士说完又匆匆进了手术室。

    白倾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双手搭着膝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压抑的气氛给击垮了。

    她握着手机,竟想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不其实是有的。

    她摇摇头把脑子里那张脸甩出去,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让自己哭出来,而是安静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对她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事,是得到手术成功的消息。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白倾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前的灯终于亮起来。

    医生走出来:“家属在吗?”

    “在。”白倾站起来,“医生,手术?”

    医生点点头:“手术很成功,病人打了麻药,至少还需要再过五六个小时才会醒,家属也守了一晚上,可以先去休息会。”

    “谢谢医生。”白倾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

    跟着病床一起到了病房,白倾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几乎一直向下掉落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不再惶恐得几乎发疯。

    她最后看了眼母亲的脸,帮她理了理被角,转身走出病院回了家。

    宿舍里,白倾抱着那副名为《回家》的油画,呆立在原地看了整整十分钟,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那边的声音显然是从睡梦中刚醒来。

    “杨光。”白倾猛地抓紧手里的画,“我有些事想找你谈谈。”

    “怎么了学姐,现在吗?”

    “现在。”

    白倾挂了电话,找出防雨袋子将油画反复裹了好几层,确认不会被雨淋湿,然后抱着它冲下楼。

    她撑着伞,在漫天的瓢泼大雨里,渺小得几乎看不见。

    踩着高跟鞋在雨天里并不好行走,她走得很慢,每靠近那栋酒店一点,她就将手里的油画抱得更紧一点。

    只是路再难走,终究还是离得很近,不过十分钟就到了酒店大堂。

    杨光站在门口等她,见到她被雨淋湿的裙摆,和苍白憔悴的脸,惊慌失措地将她拉进来。

    “这么大的雨,学姐你怎么没打车?早知道我该开车去接你的。”

    “没事,我有事找你,说完了我就要走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白倾摇头推开他的手,轻声道,“上楼说。”

    “好好好,赶紧上楼。”

    杨光伸手去接白倾怀里抱着的东西,谁知她却躲开了,更加抱得死紧。他也没心思多说,只是忙着将白倾接上楼去,想着让她暖暖。

    白倾跟着杨光走进电梯,低头站在角落里,望着手里的画,落了两颗泪,极小声地呢喃了一声。

    “对不起爸爸。”

    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